李宥安移步,随着小厮进了院子。
这个小厮并不是长公主府邸上的下人,对他也不甚了解。年纪不大,喉结不显,唇红齿白,细细看过去,脸上似乎还敷了妆粉。衣物行走间幽幽地透着一股馥郁适润的茶香,应当是用茶粉制成的香薰细细熏过了。
据他所知,宫里的太监这段时日正好这类茶香制成的香薰。
小太监对院子的结构十分生疏,目标却十分明确。一路上,若是走错了路,便会有人出现,明里暗里地引导他朝一个方向过去。
李宥安只当自己是睁眼瞎,全当做没有的看见这错漏百出的一幕。
落在衣袍上的酒渍几乎干了,小太监终于在一座院子前停下,垂首恭敬地对他道,“摄政王殿下,还请您再次更换衣物。屋内为您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若要小的伺候,只管冲着外面喊一声小安子。”
摄政王爱洁,不喜人随身伺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故而他在外面等候。
李宥安并未依他所言进入院子内,只站在院门外,幽幽地看向内部。衣摆处一股酒味,他蹙了蹙眉尖,衣服是要换的,却不能如了这小太监和他背后之人的意。
他略一沉思,踏步进了院子。
这座院子设计的十分雅致,藤蔓缠绕着篱笆,星星点点的小花穿点其中。丛丛竹林环抱在篱笆内部,严严实实地将院子内部的风景遮住,并且院子仅有一扇门,出入皆从此门穿行。穿过竹林,两三间屋舍座立一角,与之对角处,是一处宽敞的空地,几人合抱粗的常青树下有一副石桌石凳。
再多的李宥安不细看。
这个屋子正是他当年在长公主府邸常住的屋子,一屋一草,皆是他自己设计。他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往里走,走到屋舍门前时陡然一绕,钻进竹林里。
竹林里别有洞天。
藏着一个小小的树屋。
他几步攀了上去,换了身此前遗留于此的衣物。
尔后轻飘飘地落于树下,往屋内走去。
现下,要看看的这背后之人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了。
一进屋子,鼻尖传来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还不等退到门外,一阵风刮过,带起香味猛地往鼻尖里钻,一道人影直直往他怀中扑来。李宥安不敢含蓄,转身便要逃开。
心中有些后悔,若早料到是此番场景,如论如何,他也不该过来。
正欲转身之际,听见一声怒喝,“李宥安,你敢走?”
便是这么一迟疑,他错过了离开的最好时机。砰的一声,叫小安子的太监把门严严实实关上。
屋内不知何时燃起烛火。
火苗跳动着。
李宥安缓缓转身,躬身行了一礼,垂眸道,“娘娘,此举不妥。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臣。”
他终究太过自傲,才会陷入这粗制滥造的陷阱中。
顾时念缓缓靠近他,眉眼中似是哀婉凄怨,似是恨意非常,她伸出一双白皙如玉的手,长长的指甲上涂满红色的蔻丹,去勾着李宥安的下巴,“李宥安啊,李宥安,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她的声音百般缠绵,不知是恨多,还是爱多。
“娘娘。”他避开顾时念的手,“还请娘娘放过臣。”
他暂且不知这件事是否是顾时念与皇帝联手,故意陷害于他,只悄悄背过一只手,打了一个手势。
“你抬起头看看我。”顾时念长吁一口气,“我就放过你。”暖光的烛光落在她的脸上,一身被精细养着的皮肤如凝脂美玉,裹着一层轻薄的细纱。
李宥安有些不耐与她虚以委蛇,不等暗卫回来,气势一变,从谦卑地姿态转为冰冷的摄政王来,他抬眸凝视着顾时念的双眼,半是试探半是嘲讽地冷笑道,“娘娘以为就凭着一个太监就可困的住我?”
顾时念痴痴地望着他,眼中满含情意。
这才是她顾时念喜欢的男子,而不是皇帝那个窝囊废。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以为嫁给了皇帝,当上了皇后,便能以此执掌权柄,做一个垂帘听政的实权皇后。
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李景年做上了皇帝,却连争也不敢与李宥安争上一争。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嫁给李宥安来的逍遥快活。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顾时念自说自话道,“我知道,是我先破坏了的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柔柔地说着,突然话锋转而直下,声音一厉,“可这都要怪你。你为什么不肯当皇帝。做皇帝有什么不好?”
说着,她眼中的情意逐渐被恨意浸润。
是的,她沦落到今天,都是李宥安的责任。
然后她的语气逐渐变柔,“不过的我不怪你。”顾时念又重新变回满含情意的模样,几乎是有些急切的对着李宥安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
她的话中饱含暗示,手指轻轻勾在轻纱外衫上,欲说还休的情态,诱人情丝绵绵。
可的李宥安不是旁人。
他是顾时念落到这种境地的罪魁祸首。
还以为顾时念要说上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说来说去,逃不开情这一字。看下去,她似乎并无后手。李宥安放心了,冷冰冰道,“娘娘着想了。”
说罢,他一转身,一抬脚对着门上一踢,小太监的身板怎么禁得住他这么一踢,顿时滚的老远。
暗卫从天而降,把小太监提着,眨眼间便消失了。
他站在院子里大步朝外走去,完全没有把顾时念放在眼里。
顾时念是貌美的,只是美丽的女人,李宥安在深宫中看得多,只凭顾时念的容貌,根本无法入李宥安的眼。
顾时念倚靠在门边,不敢走出去一步,让自己的模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恨恨地,眼圈泛红,含着泪。
自己都已经如此低三下四了,他竟然半点情面也不留吗?
她不知道,李宥安之所以当初对她青眼相加,完全是因为她初初穿书而来时,故意接近李宥安,投其所好,所说的一番关于家国大义之言,深深地触动了李宥安,他引其为知己。
因于此,她成了长安唯二能够靠近的李宥安的女子,天下竟有女子如他一般所想,志同道合的感觉令他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好感。
等到盛明姬嫁人,两人情深义重的传言便逐渐兴起。
后来的几次相处,李宥安发现了她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那点机缘巧合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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