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珂吹吹热汤,一口下肚子身子暖洋洋的,美滋滋往外看,窗户外面透着白光。
窗纸不知什么时候破个洞,幽幽的小风正往里吹,好在屋子暖和,权当做流通新鲜空气。
苏珂端着碗,郝宝儿连着叹许久的气,“哎!”
“哎~哎哎~”
苏珂放下碗,“我去上早课你愁什么!”
“我愁小姐去得晚,再耽误下去,哪里还是早课分明是午课,指不定又要被罚。”郝宝儿兑好漱口水,放在桌上。
“我就该喊早些,再不能听云初公子的话,说什么多睡会没事。”郝宝儿指着外面的天,“这个点菩萨当夫子也得打手板,下回云初公子一出门我就喊小姐起床。”
“别!别!别!”苏珂漱漱口,吐出来,“宝儿姑娘这是在要我的命呐,生气减寿十年。我下回再不赖床就是了。”
劝郝宝儿莫生气,苏珂就往蝴蝶居跑,一路上除外门弟子不见其他人影。待到上早课的蝴蝶居门外,她偷偷往里面看,该来的弟子都已经来了。
掌门大师伯座下六位弟子来了三位,坐在最后面,两个少年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同样姿势,脑袋一点一点两眼冒金星。
二师伯水岫长老座下只有一位弟子,名叫逢来,坐在最前排,背部挺得板正。旁边是离人语,难得面目温和,很有世家公子的样子。
苏珂多看两眼,怀疑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裴云初坐在南边,感觉到有人看他,回过头撞上苏珂的视线,立马嘴角弯起来,泪痣熠熠生辉。他旁边角落处的空位置就是苏珂的。
苏珂站在门口寻着机会,等扶摇长老低头翻书之时,麻溜地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坐到位置上,
裴云初侧身对她笑谈,“师姐睡得如何?”
“甚美。”
“咳咳!”苏珂一惊,挺起背抬眼往上看,扶摇长老正瞪着她,眼神间似有千言万语。
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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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鹤山人员简单,一位掌门,一位执法长老,三位传功长老和一些内门弟子,还有若干当杂役的外门弟子。
三位长老中,扶摇长老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书生,主教文化课,脾气古怪,看不上女子学武,更看不上苏珂的平日作风。
蓝玉长老是个四十多岁的雅士,主教打坐内力修习,是个话痨拖堂严重。
水岫长老不一般,年过六十,是掌门大师伯的二师妹,美人师傅的二师姐,主教对战,对苏珂阴阳怪气,苏珂不是站在一旁被冷风吹到下课,就是被打得浑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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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病还未痊愈,来做什么。”扶摇长老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苏珂捂着胸口咳起来,“病终有好起来的时候,可学问不做实在难心安。更怕辜负扶摇长老的教导。”
“你有这觉悟?少做点丢人现眼的事,以后出去,莫说是我的学生已经是我的幸事,我齐某临光朝三十二年进士教导你这样的女子,丢不起这脸。”
扶摇长老的书翻得哗哗作响。逢年在前面笑出声来回头白她一眼,小人嘴脸看得人牙痒痒。
“夫子教课就教课,谈其他做什么!”离人语眉头一挑看向扶摇长老。
同样都是走后门进来的,两者之间的差别可谓是天翻地覆,离人语还是有些真东西的,听说背后有些关系,和光靠钱砸进来的苏家女不一样。
扶摇长老作为来避难的文弱书生,虽然身担长老之名,但真比不了离人语的背景。
果然,长老眼都未抬回到上方翻向下一页。
“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苏珂摸摸下巴,看着离人语的背影,越发惊讶这人是不是也被穿了。
“蠢货。你们就逃课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听着熟悉的嘲讽,苏珂放下心。
这番动作惊的后面的韦氏兄弟醒来,大为诧异地看着离人语,韦笑小声地偷问,“离人师兄,你帮她做什么。”
韦度拉着弟弟,“阿笑,离人师兄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洛灵睁开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几人,被韦笑敲了脑袋,“洛灵乖,别和这位师姐说话记得吗?”
洛灵没搭话,师兄对她很好,每天带她出去玩,但是她觉着师姐也挺好的。长得好看又爱笑,才不像师兄说的那样是个欺师灭祖的坏女人。
又在说我坏话,苏珂摸摸鼻子转身就和小师弟道谢,“小师弟,多谢。”
“师姐可生气,扶摇长老…”
苏珂眯着眼睛,露出笑容,“不气不气,扶摇长老一贯这性子。再说他也就嘴上厉害从不动手打手板。”
“师姐,”他声音很轻提醒道,“长老又看过来,好好听课。”
苏珂往前看,果然扶摇长老嘴上念着书,两眼却似喷火盯着苏珂。
再说下去,扶摇长老非被气死不成,
苏珂收了心,立着书本,摇头晃脑张嘴不出声,“曰曰曰,吱吱吱,上上上,学学学。”
第二日,
她眯着眼睛又被郝宝儿从被子拽出来,今日是蓝玉长老的课,为了早日找到自己的丹田在哪,不用郝宝儿提醒,她已经戴好帽子,前往蝴蝶居上课。
一整个早上,耳边全是蓝玉长老的,“丹田找到了吗?”“找到丹田了吗?”
“深呼吸,定心吐纳,排除浊气,清气下沉,气聚集的地方就是丹田,感受到里面的厚重,顺着厚重再重复聚气,直到冲开丹田回归自然,身内空旷,之后重复直到丹田成,内力出。”
苏珂憋不住,小声地放个屁,“长老,这算排除浊气吗?”
偷偷看向其他人,除大师伯的三个弟子坐着睡着了,其他都在打坐。
蓝玉长老沉默片刻,背手憋出一句,“没事,多练几次,总能修得内力,不急!不急!等我再琢磨琢磨,再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理解什么是丹田,什么是内力。说不定你能后来者居上,一举超过师兄弟们。”
“放心!你也不是最差的,韦度,韦笑天天打坐睡觉,内力也一般,你努力努力以后一定能超过他们,老夫相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好在蓝玉长老没加上才五岁的洛灵师妹,苏珂不觉丢脸,两眼弯弯笑道,“谢谢长老。”
“这都是我该做的,想当年我开丹田也用不少时日,如今不也当长老。”
苏珂笑笑,闭上眼睛,努力地按照蓝玉长老说的做。可惜,除去吹一上午的风,没任何用处。
眼见中午,长老仍为打断几位师兄的打坐,苏珂连打几个喷嚏,才结束这次早课。
第三天,
水岫长老的早课,苏珂逃了。
昨个吹一早上的寒风,晚上就开始发热,郝宝儿请来郎中,又给她告病假才躺在床上休息一天。
想到青鸟居还有一个五岁的洛灵,苏珂通知郝宝儿叫韦度韦笑兄弟先将人接走几日。等她好了再送回来。
她病了让小孩子迁走怪不好意思,但她人缘太差,找不到住的地方,只能委屈洛灵。
又叫郝宝儿给她收拾着好些吃的用的,保证好了一定再接回来。
毕竟整个灵鹤山,他们这一辈就两个弟子。
韦度韦笑隔着大门奇奇怪怪道谢。她没听到躺在床上也不得劲,浑身疼得要命,喝了好几碗黑乎乎的中药又发了身汗才舒服许多。
这个时候她格外想念布洛芬,感冒颗粒。
苏珂迷迷糊糊掰着手指,“宝儿,距离我上次写诗几日?”
郝宝儿心中警铃作响,“没…没…没几日吧。”
“好像有六天了。”苏珂一激灵翻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还记得系统曾经说话惩罚到一定次数,会自动判定消极攻略,直接抹杀!
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干吗要用命去试呢!
“快,笔墨伺候,我这该死的相思之情又来了。”
郝宝儿磨磨唧唧拿来笔墨,几次欲言又止,
苏珂撸着袖子,木镯子空落落挂在上面,她看着白了一眼,心中咒骂坑人的系统,要不是它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薄雾浓云愁永昼,单衣站在厨房处,大风袭来,半夜凉初透,相思病起,只求梦中相会,莫道不销魂
苏珂犹豫一下,在销魂上打个叉,可惜胸中无点墨,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词,墨滴在纸上晕出两个黑点。
“小姐!小姐!”
苏珂暗叹一声,又给销魂两字续上,瞥见一旁的《诗经》,心有所感,添添减减,一封情真意切的情书圆满结束。她美滋滋读起来,
薄雾浓云愁永昼,单衣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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