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修心里好笑,装不死你,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真乖。”
楚越深幽漆黑的眼眸盯视他,笑意不减,“我能站起来了么?”
李兰修抽回手来,点头应允,“起来吧。”
楚越跪贴在地的膝盖抬起一寸,蓦然“砰”地一声重重跪在地板,原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低下头深重地呼吸着,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李兰修心口一跳,以为把他玩坏了,立即俯下身凑近问道:“怎么了?”
“没事。”楚越抬眸瞥眼他,阖下眼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只是有点痛,”
李兰修心疼摸摸他的脸,压低声音关切问:“哪里痛?”
楚越欲言又止,深深的眸光瞥他一眼。
李兰修会意明白了,稍稍有些疑惑不解,按照楚越的体质能耐,只是半晚上就玩成这样了?
他一时看不出真假,捏一把楚越脸颊说道:“你不听话,活该!”
楚越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养几天就好了。”
李兰修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扶你起来。”
楚越缓缓地站起身来,眉头逐渐蹙起,嘴唇轻微颤抖着道:“谢谢公子。”
李兰修握着的手紧绷,似乎不是有点痛,是非常痛,“你自己没长手吗?痛不知道自己解开?”
“公子说过,若不让你尽兴,公子要抛弃我。”楚越声音里有隐约的委屈。
李兰修站起身,抚摸摸着他的脸颊,不管是不是再演,这一套他实在是喜欢,有人为讨好他如此费劲,何乐而不呢?“真乖。”
楚越勾起唇角笑一下,“公子高兴么?”
李兰修心情很好,双手捧住他的脸,在唇边轻轻啄吻一口,“蠢狗。”
楚越诧异地摸摸唇角,盯着他的眸光更幽深,“这是阿修第一次亲我。”
李兰修哧笑一声,推一把他的脸,“回去擦点药,别硬挺着,知道么?”
楚越被他吻过的嘴角含着笑意,点点头,徐步走出房门。
出门的一瞬间,他唇角的笑意消失。
……
隔日重玄宗北院,云水堂的弟子们正在打扫卫生,忽然一道金光划过天空。
一个不请自来飞渡法器闯入,天空防御阵法亮起,荡漾的
水波纹泛出符篆字纹。
众人赫然抬起头只见天空里一个紫金葫芦上面站着位白衣修士姿态悠闲地坐在葫芦上仰头大口地灌着酒。
颇有气度。
众弟子纷纷地按住剑柄。
当头弟子朗声问道:“阁下何方来客?为何不走我宗正门?”
宗外来客想要进重玄宗
那白衣修士置若无闻袖子抹抹嘴角的酒渍“沈荣可在?”
“沈荣是谁?云水堂里有这个人?”
有弟子小声地说:“似乎是沈长老的本名。”
原来是沈长老的朋友众弟子面面相觑。
立即有人去通知沈长老那弟子还未走到厅堂门口只见沈长老踏着剑跃出厅堂大袖一振喜笑颜开地道:“东川真君!当真是你!”
沈长老双手飞快地打着法诀解开禁入阵法“快快请进!”
东川真君飘然落在云水堂一把搂住沈长老的肩膀拍了拍“多年不见你老当益壮啊!”
沈长老哈哈一笑赞叹道:“东川真君风度依旧!”
东川真君大步地走进厅堂手中的酒葫芦扔给沈长老“那是自然去打一壶你们重玄宗的百花酿。”
沈长老将酒壶递给一旁弟子走上前道:“东川真君为何不知会一声?宗主近日不在宗内你扑了个空啊……”
东川坐下来说道:“我倒不是来寻你们宗主。”
“那是为何?”沈长老问道。
东川望向门外目瞪口呆的弟子们收回目光道:“云游路过此地顺便来喝壶酒。”
弟子们从未见过道宗天下第一人交头接耳地议论一番不一会儿东川真君大驾光临的消息传遍半个宗门。
宗内众人争先恐后到云水堂外都想瞻仰东川真君的风采。
紫台峰上李兰修正在寝宫里打坐婢女步履轻盈地走进门轻声地说道:“公子有客来访。”
李兰修炼气凝神缓缓睁开眼问道:“谁?”
婢女思量着回答:“是位青衣的公子手里有把红伞模样长得很俊俏——”
“当然比不上公子您。”
一听便是好兄弟李兰修迈下
床,捏着帕子擦拭脸颊的细汗,“请他进来。”
婢女轻轻退出门去,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冠,走到会客厅。
顾正行坐在椅子里,一袭青衫落拓,长发高簪,见到他微微一笑,“几日不见,你灵力恢复得如何?”
李兰修坐在他身侧椅子里,中间隔着一道边几,“已经无碍。”
顾正行扫过厅内,没瞧见他身边跟着的尾巴,颇为意外,“你的那位……”
“他跟着我爹修行。”李兰修端起茶抿一口,楚越拜师李延壁,当然要跟着师尊修行。
顾正行微微地点头,开门见山道:“梦仙城一别之后,我便在寻觅无极的踪迹。”
李兰修很关心这个问题,殷无极说过,一定会回来找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殷无极一日不死,他的生活一日不安生,“找到了么?”
“寻觅到一些踪迹,红教的教众遍布九州,他每到一座城池,便有人帮他隐匿行踪。”
顾正行一顿,瞧着李兰修说:“不过,我听闻无极命不久矣,应当只有三四个月的阳寿,你只需在宗内待几个月。”
重玄宗有护宗大阵,道宗弟子无数,殷无极闯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李兰修若有所思地“嗯”一声,歪过头看着他,“你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顾正行对上他剔透漂亮的眼睛,稍怔一下道:“我想你在为此事担忧,便告诉你一声。”
李兰修唇角翘起轻笑,“谢了。”
他一笑起来鲜明艳丽,顾正行不太自然地扭过脸,盯着殿外道:“我方才瞧见你们宗的弟子都往一座峰上去,听他们道东川真君到访,你不去瞧瞧?”
李兰修眉尖挑起,讶然问道:“东川真君到重玄宗了?”
顾正行转过脸来,见他惊讶的样子,不由低头轻轻地一笑,“你不去瞧瞧道宗天下第一人?”
“不去,没意思。”李兰修意兴阑珊地回答,语气一顿,轻声问道:“你不去见见他?”
东川真君曾经是顾正行的师尊,没谋害爱徒之前,师徒情谊深厚,情同亲生父子。
即便后来,东川要杀顾正行,那也怪顾正行不听劝告,咎由自取,半点怪不得东川真君。
顾正行若有若无叹息一声,“我在梦仙城
那日便见过他了。”
李兰修心里跟着叹气旁敲侧击问道:“你恨他么?”
顾正行蓦然抬起眼来迟疑一下道:“糊涂的时候恨过恨他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我。”
他稍作停顿身子侧倾靠近李兰修“现在不恨了东川真君待我恩同父母亲如骨肉是我自己糊涂。”
李兰修点点下巴与他猜的一模一样“若有人要杀他呢?”
顾正行蹙起眉头问道:“谁要杀东川真君?”
“我呢?”李兰修嚼着字漫不经心仿佛是在开玩笑。
顾正行稍怔说道:“东川便是我的父亲你若要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李兰修支着脸颊的手腕一转轻悠悠推一把他的脸嘴角含笑道:“瞧你吓得哪样我能杀得了他?”
姿态流露的风情曼妙是顾正行从未感受过的心痒难耐一时目光深深地盯着他“你与身边的人都是这般亲近?”
“嗯?”李兰修疑惑地侧过头瞧着他问道:“有什么不妥?”
顾正行坐起身拉开与他的距离呼吸间清寒的香泽淡了几分“你这样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李兰修被逗得扑哧笑出声好兄弟才是真正的直男他倾过身伸展手臂摸一把顾正行冰凉的脸“我伤了又如何?”
顾正行凝眸瞧着他。
李兰修松开手倚靠回椅子里眼皮向上一挑挑衅意味十足地说:“你若觉得我无礼大可以来抓我啊!”
说罢他扑哧一笑笑得优柔悦耳。
顾正行有一种手足无措感不能把他怎么着心中幽声道:当真是个祸水。
与此同时紫台峰另一边。
一条银缎瀑布从天而降飞溅起的水雾缭绕宛如薄薄的纱幔笼罩在整个训练场。
弟子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随着领队口令声响起一齐挥动手中的长剑剑光闪烁划破空气发出清脆剑鸣声。
李延壁负手而立站在高台人群之中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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