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拿个册子就可以上山,没承想流程还没有走完。
他们跑到城西、城南、城北三所捉妖司,分别给他们的玄门入学册上盖上印章。
期间还跑错了顺序,被司员拒绝,没办法只能再次返回。
就这般来来回回,到达城北时,他们二人已是精疲力竭,口干舌燥。
城北的捉妖司倒是不似其他地方摩肩接踵,只有一位老婆婆站在门口,频频向内望去。
“您也是为家里人办理入学册的吗?”清渺问道,“为何在门口,不进去?”
老人家长叹一口气,哑声道:“是啊,可那人说申时不再办理。只是我家离这里颇远,看来明日又要早早赶来了。”
“申时?现在还未到申时。”
老人家解开腰间的水袋,发现是空的后,再次系回腰间:“人家说不办就是不办,让我明日再来。”
鹤放的面色暗了暗,脖颈处的青筋凸起,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纵步跨进门槛。
“将军不会要把这里拆了吧。”达恭仁一惊,急忙跟上去。
老人家看着鹤放的背影,忙道:“姑娘,你要不赶快上去劝劝,要是得罪这里的人可不好办啊。”
其实,现在不是得罪了这里的人不好办的问题,而是得罪了鹤放不好办的问题了。
只是这个也很难解释,她便道:“那我们也先进去吧。”
老人家急忙摆摆手,向捉妖司内瞥了一眼:“老身还是算了。”
清渺扶着她的胳膊,道:“别怕,跟着我们就是。”
捉妖司内空荡荡。
唯有一人坐于桌案后,靠着椅背,闭着双眼,悠闲地嘬着茶。
鹤放将手中的两本入学册往桌上一撂。
“盖章。”
司员头也不抬,哼着小曲,摇头晃脑,拿着手中的折扇向旁边一指。
墙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申时后,停止办理任何事宜。
“未到申时,可以办理。”
“到申时是我的时间,不是我为你们做事的时间。”司员“哗啦”将折扇甩开,伴着戏腔道,“明日——再来罢——”
砰——
一声巨响吓得司员一机灵,手中滚茶泼到手上和前襟,烫的他嚎叫出声。
“将军,息怒啊。”达恭仁道。
司员将茶盏放到桌上,吹着手上被烫红的地方,怒道:“何方刁民,胆敢在这里闹事。”
他抬起头,恰巧与鹤放目光相撞,不知为何,气势一下子就低了一截。
“你们要做甚?”
鹤放也不接话,淡淡扫一眼桌上的入学册。
他下颚轻抬,双眼微眯,无形的压迫感,不由得让人胆战三分。
司员也是自知理亏,却如此惯了,也不曾有人说过什么。
如今,这人竟然敢进门就拍桌子,他虽气恼,但看来人的气质穿戴,心里也有些发憷,莫不是哪家的公子?
他将鹤放由上到下扫视好几圈。算了,还是莫要惹事,他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看你们挺辛苦,我就勉为其难,为你们破个例。”
他展开入学册,拿起印章。
咚——咚——
盖章的声音极大,似是怨气,却又不敢当场发作。
司员将盖好章的入学册往前一推,懒得再搭理他们。
“未完。”
见鹤放抬手,清渺瞬间了然,将老人家手里的入学册也交入他的手中。
“这个也要盖章。”
司员盯着桌上又多出来的一本,吹胡子瞪眼半天。
老人家见状更是低下头,往清渺身后躲了躲。
盖完章后,司员将其一推,不耐烦道:“你们可以走了。”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低头啜饮,掩饰自己的不忿。
良久,面前的人都没有动弹,司员心跳如雷,偷摸抬眼一瞧。只见鹤放垂眸盯着面前放置歪斜的册子。
罢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这一点。
司员心中这般想着,抬手将其摆正。
鹤放抬眼盯着他,双目凛凛,却默不作声,伸手拿起入学册,敲了一下桌沿。
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轻不重。
司员的心也随之一下、一下地往下沉。
共至三下。
鹤放哂笑,满是轻蔑和不屑,睥睨他一眼后,转身走出捉妖司。
出门之后,老人家连连道谢。
“您不必在意,原本就是那个人应该做的。”鹤放还在气头上,却将语气放软。
待到人走后,达恭仁才长舒一口气,一抹额上的汗珠。
“将军,您也忒冲动了。吓死下官了。”
“你个仙官,你怕什么?”
“下官斗胆一问,若是那人执意不给您盖章,您不会要把捉妖司拆了吧?”
“那又如何?”
“什么叫如何,别说您拆捉妖司,就是您今日拍桌子那在人间也是罪名啊。”达恭仁道,“若是您被关进牢内,怎么完成任务?历劫不就失败了?历劫失败可是要折损您的修为啊。”
达恭仁跟在鹤放身后,接着道:“恕下官多嘴,那人也是看您的穿着不俗,气势凌人。才会略微退让。若是换成人间普通百姓……”
“您这是淫威。”达恭仁小声补充道。
鹤放身形一顿,低眉思忖着。
不由得在心中承认,他说得对。
“可是能帮助百姓,淫威又如何?”一旁的清渺冷不丁冒出一句。
达恭仁无奈摇摇头:“治标不治本,又有何用?”
“古往今来,何曾有人能真正治本?反而是因为口中的大义伤害更多的人利益。到头来大义未成,倒是将所有人伤害个遍。”清渺道,“能解决眼下的困境,才是百姓真正需要的吧。”
闻言,鹤放眼中闪过一抹诧色。
清渺又道:“就比如,恭仁,你面临两个选择,其一,立马有钱,其二,天帝陛下要征收你的钱财消灭魔界,之后保证你会有钱。这两个你选哪个?”
达恭仁犹豫一瞬。
“你看,这就选择。”
鹤放一扬眉,审视着达恭仁,阴恻恻道:“怎么,你不想消灭魔界?”
“不是将军,这……这不一样。”达恭仁背脊发凉,见鹤放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才放松下来,摇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的。”
“所以,能解决眼前的事也就算成功了。”
连眼前的事都无法解决,那何谈未来呢?
鹤放看着她良久后开口道:“你这不是也挺会说的?”
“我只是说出我想到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还想到什么,接着说。”鹤放倚在身后的柱子上,等待着她的见解。
“我想……”清渺吞了下口水,指着旁边的摊铺,“我想吃点东西。”
鹤放:“……”
这思维有够跳跃的。
“我又饿又渴。”
鹤放看着她的那双杏眼,似潭中珍珠,亮晶晶的,未受到世俗沾染半分。
她说她所想,行她所思。不考虑未来,只关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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