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昊？他不是还在请假吗？”叶云禾紧蹙着眉，似有不解。
池述沉着嗓音，隐去眼底的厉色：“他中午刚销假回来。”
“你们认识他？”高念真叉着腰，盛气凌人地要冲出门外，“那还说什么，直接去揍他一顿。”
池冀拉住她，有些无语：“喂喂，你老爸好歹也是警察，你怎么动不动就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提起她爸爸，高念真瞬间泄了气，乖乖地坐在凳子上。
叶云禾有些不自在地瞥了他俩一眼。
医务室挤满了人，异常嘈杂。
心脏跳得很快，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乔皎皎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入目是淡绿色的床帘。
床帘外，池冀和高念真彼此探讨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又隐隐传来不悦的声音：“能轻点吗？”
乔皎皎拉开床帘，见四人围在一起，高念真端着手机一脸不爽地盯着池述。
顿时，心慌的频率更快速。
就在池述抬眼要回应她视线时，乔皎皎猛地从床上栽倒地上。
床头柜的器械叮哐散了一地。
膝盖狠狠磕在地上，瞬间涌出一团红。
疼痛还没传至大脑，池述就将她抱回了床上。
所有人都围在乔皎皎周围，而监控视频还在继续播放，视频左下角突然被模糊的黑色物体挡住。
画面呈现一片黑。
高念真把进度条往前拽，又重复一开始的画面。她索性关上手机：“肯定就是这个人，要我说，揍他一顿拉倒，省得他以后再整幺蛾子。”
池冀：“你不怕你老爸揍你啊，再说了，我池冀的朋友被人害了，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两人开始密谋起来。
乔皎皎不解：“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池述替她涂上药水，“有更衣室的监控视频，是罗英昊动的手脚。”
膝盖没有磕破伤口，只是肿得厉害。
他敷上药水后，又轻轻吹了吹。
乔皎皎听后更加不理解。
罗英昊？
他们一没仇二没怨的，为什么要故意这么做。
她看向垂着眼，十分认真的池述。
难道只是因为中午起的冲突吗。
*
阳光拥抱雨雾，渐渐浮现出七彩的虹。
雨后的空气也更加清新，通知运动会继续的广播传遍整个学校。
衣服被剪碎，乔皎皎只好继续套着池述的外套。
她低头，捧着手机在啦啦队的小群里发道歉信息。
都是因为她的突发事故导致啦啦队没法正常进行表演。
这么久的努力都泡汤了。
【Jjiao：同学们真的很抱歉，因为我没能让表演顺利进行。】
【学姐：这有啥的，晚上大阶梯教室还要表演，刚好省点力气，不要太自责了。不过，皎皎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群里一连发来十多条慰问信息。
乔皎皎笑着回应。
没等她打完字，手臂猛地被人一拽，顺势拢住她的肩头。
眨眼间，她已经整个人埋进对方的怀抱里。
四周的人声消失无余，世界只剩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不属于她的栀子香彻底将她罩住。
一口气呛在喉咙，乔皎皎屏息，心像是抛至最高点又迅速落到无尽柔软中。
笑声透过他的胸膛，一声不差全传到她的耳朵里。
“现在人很多，只靠我引路可不行。”
“……”乔皎皎忘记动弹。
眼前不断闪过少年凑近，嬉笑着承诺以后都会替她引路的模样。
那时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俩，不同于现在。
感知力逐渐恢复，乔皎皎听见周围很多七嘴八舌的声音。
尤其是池冀，他大吃一惊：“你们干什么呢，光天化日还在学校里，害不害臊啊！”
乔皎皎吓得立马推开池述。
少年的笑和那日如出一辙。
乔皎皎瞥开视线，眼睛四处乱瞟。看向身后，发癫的池冀和叶云禾在咬耳朵，而高念真冷哼，扭头离开的很干脆。
身侧池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滚烫。
让她假装不去注意都不行。
乔皎皎偷偷看他，“不经意”和他对视。
她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池述和高念真有没有接触，但她肯定自从她醒后，池述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过于明显。
乔皎皎关上手机，若无其事地往前走，清了清嗓问他：“晚上有表演，你要去看吗？”
池述的视线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片刻，他在思考，嘴角始终保持向上的弧度。
兀然，笑僵在脸上，乔皎皎看见他的侧脸迅速生出棱角。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罗英昊站在前方。
“你小子还敢出现，今天不把你打趴我名字倒过来写！”池冀发现他，怒火瞬间点燃，像一点即响的鞭炮。
叶云禾拉住他：“这是在学校，冷静点。”
落在乔皎皎身上的眼神格外阴冷。
即使此刻阳光明媚，也丝毫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森寒。
像是被毒蛇缠住了脚跟，黏腻感使她彻底动弹不得。
罗英昊快步向她走来，呼吸急促地站在她的面前。
池述面色不虞地拉着乔皎皎往他身后躲，眼底满是警告意味。
“乔皎皎，我有话要跟你说，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池述抢在她之前开口：“有什么就在这说。”
“……”罗英昊微顿，缓缓开口，“乔皎皎，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他对乔皎皎说，可眼神却看着池述。
带着十足的挑衅。
乔皎皎愣在原地，并不是因为他的告白，而是…
斜挎在他肩上的书包一侧坠着一个玩偶。
缺了一只眼睛的兔子玩偶。
“你为什么偷我的东西？”乔皎皎冲上前死死拽着他的书包，“这是我亲手做给池述的，你还给我！”
罗英昊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羞愧感，他是故意的。
乔皎皎刚抓住玩偶，还没扯下来，手臂就被他紧紧缠住。
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的肌肤，彻寒之意从头至尾，浇得她浑身发抖。
所及之处，自然生出一片细密的疙瘩。
“放开我！”乔皎皎挣脱不开，手臂因强力拉扯而迅速泛红。
忽而，劲风自耳边擦过，携卷着强势的怒气。
禁锢着她的力量猝然消失，风掠起她的发丝，致使她一瞬间看不清任何。
只能感受到手臂还余下不适的酸胀感，以及周围人的惊呼。
“突然之间怎么回事，快去喊老师来啊！”
“那是池述吗，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啊，好吓人。”
“老师来了顶什么用，池述虽然好说话，但是背后可是池家，谁有胆子敢管他。我倒挺佩服另一个男生的，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一向好脾气的池述都给逼急了。”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哥！住手！”
太过突然，视线恢复清明时，乔皎皎看见离她三步外的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
更确切地说，是池述死死掐着罗英昊的脖子，拳头没有空隙地往他脸上砸。
已经有血染上他的指缝，染上衣领，染上地面。
罗英昊躺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反击，脸肿的可怕。
可他在笑，尽管嘴角溢出数不尽的血，可他依旧在笑。
好像是故意为之，要在众人面前撕下池述虚伪的假面。
凭什么他能被所有人追捧，凭什么他能高高在上。
如果他没有优越的家境，他什么都不是！
乔皎皎突然剧烈颤抖，呼吸不过来。
池冀狠狠推了她一把：“快劝住他！”
他冲上去，拼命扯开两人。
池述怒不可遏：“滚开！”
他猩红着眼，拎起罗英昊的衣领，紧咬的牙关死死往外蹦出不成形的几个字。
“我说过的吧？别惹我，你存心的？”
眼底已被愤怒浸透。
罗英昊没理会他，偏头对乔皎皎说：“看清了吧，他的真面目。”
是跟他一样，只配活在暗无天日的井底，逐渐发烂。
更为狠厉的手劲在他喉管不断收紧。
池述已经陷入无人之境。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池冀愈急，他控制不住池述。
突然，一道身影扑上来，紧紧抱住了愈加疯狂的他。
池述的身影猛地一颤，高高挥起的拳头顿在半空。
“不要了。”乔皎皎箍着他的腰往后拽，“玩偶我不要了，我再做一个就是了。池述，别打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事。
好像是本能驱使着他。
池述松开禁锢着罗英昊的手，直起身后退了三步。
乔皎皎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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