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漂亮的花总有看厌的时候,再美味的佳肴总有吃腻的时候。但世间有毒,能让人欲罢不能,越陷越深。
后宫万艳争春,开开败败,唯有玉窈这朵罂粟花,越发艳丽。皇帝中毒已深,根本离不开她,每月必临藏玉宫三次。
今夜他又来了,一进来就发现床头多一个铜炉。玉窈笑着说,那是香炉,里面烧着宁神香。
皇帝没有多想,顺手接过玉窈递来的琼浆,一饮而尽。
玉窈款款一笑,行了个礼:“陛下稍等,臣妾去换身衣裳。”
皇帝摇摇手,本想说句不用,奈何刚张口,舌头就开始打结,眼前的景致也开始模糊。他跌跌撞撞行至床边,嘟囔了句:“窈儿,你这酒真烈......”
不多时,眼前的光突然暗下。皇帝抬起头,瞥见个模糊的清影,再睁眼仔细一瞧,见是玉窈的模样,便傻乎乎裂开嘴:“窈儿,你今儿可漂亮。”
若是以往,玉窈得了他这句赞美,必定会扑进他怀里撒个娇。可现在的人儿只顾立着,一动不动,还掉了几滴眼泪。
皇帝脑子模糊,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见人不动,就自己上手,把人拖到床上。转眼间,床上春光旖旎,呻吟不断。
床头的铜炉生出淡淡烟云,弥散整座宫殿。忽然,铜炉好像动了下,烟云微乱,又恢复正常。
夤夜更深,桌上的灯倏忽一闪,天地坠入黑暗。下一刻,屏风后的女子捧着一盏新灯出现。
床上的妃子一直未睡,听到脚步声后,连忙抱起衣物走下床,跪在那人面前,急切道:“姐姐——”
“嘘!”真正的玉窈俯下身,悄然说道:“你不必说,小心吵醒陛下。”
她轻抚着玉窕的脸,眼里盛着无限的宠溺,像是夸一个听话的宠物:“玉窕今日真乖,以后也要听姐姐的话,姐姐会好好待你的。”
这般情真意切的赞美,玉窕只觉得胆寒,怕得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瑟瑟颤抖着,由人搀扶下去。
后半夜,是正主的时间。
等到天亮,皇帝丝毫不知身边人已经换了,与爱妃温存一番,更衣上朝。玉窈则披上一件软罗衫,落到床头铜炉边坐着,先是敲敲炉壁,再好声问:“项大人,昨夜的戏好看吗?”
铜炉纹丝未动,亦无声无息。那是当然,项禄已经成一具人彘。玉窈命人折断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烫哑他的喉咙,耳朵和眼睛却留着。
经历这一番折磨还能活下来很难,但玉窈下了死令,要是项禄半途死了,相关人员都别想活。于是,狱卒、禁军、太医们费了毕生手段,终于得到一具完美的人彘。
项禄被装进铜炉里,用香料填满所有缝隙,封上盖子,使其动弹不得,只余一颗头颅露在外面。再用一个镂空的罩子笼住脑袋,罩子很密,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场景,里面却看清外面发生的一切。
罩子之上,才是真正的香炉,里面烧的不是什么宁神香,而是助情的药。
玉窈知道里面的人在看自己,笑得越发灿烂,声音婉转又充满诱惑:“你不会死的,我要你夜夜看着,你的女人与别的男子欢好。我要你日日想着,你的孩子沦落娼门,以色事人。”
她双手紧紧按住胸口,明艳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潮红,一双杏目水光盈盈,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下去,简直兴奋无比:
“而你,我的项大人!你没了四肢,又不能说话,要怎么复仇呢?你连骂人都做不到了,只能待在这个铜炉里,动弹不得。看着我这个仇人春风得意,越升越高!”
“哎呀呀,真是,真是,真是太开心了!哈哈哈哈......”
玉窈疯狂大笑起来,如一只蝴蝶围着铜炉翩翩起舞。
这一刻,她那颗日日夜夜在仇恨中煎熬的心,终于得到了安宁。可当年郦阳太守府里的那个小丫鬟,却彻底死去了。
但时局动荡,死去的何止一个丫鬟。当年离开郦阳的人们,越走越远,终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时光回溯,远山小镇,郦阳的离人还在远离家乡。
裴依寻一个女子,不敢独行,一直住在镇上等着前往昌原的商队。可惜她盘缠都花去一半了,还是没等到伴儿。
这日,镇上终于来一对要去昌原的夫妻。客栈老板听说后,立刻跑来告诉裴依寻。
裴依寻拿出银子数了数,商队不知什么时候来,若再等下去,只怕钱都花光了。于是她立马打点行囊,抱着儿子牵着女儿,去找那对夫妻。
正是凑巧,那对夫妻也有一个女儿,和唐桑曈差不多大小。裴依寻上门时,就是丈夫牵着女儿出来招呼。
乱世里小孩少,唐桑曈一直没伴,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个同龄人,开心得不行,一直围着小女孩儿问东问西,还把自己做的小玩具拿出来给小女孩儿看。
小女孩本来很是拘谨,但一瞧唐桑曈做的风车,眼睛就亮起来,半推半就的,被唐桑曈拉出去玩了。
夫妻二人并没留宿客栈,而是住在一所废弃的荒屋。乱世里,这样的屋子不少,除了没安全感以外,和客栈其实大差不差。
裴依寻进门后就有些奇怪,为何一直不见妻子出来。不过丈夫人还挺客气,她也就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了。
丈夫说,他叫刘守信,从舒州来的。妻子是舒州许氏,小女儿单名一个娴字。舒州没有战火,奈何有个温亲王不做人,巧立名目,各种收税,刘家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一口粮食没挣得不说,还倒欠官府十两银子。
官府逼得紧,刘守信只能用祖宅抵债。失去居所后,他只能领着妻女背井离乡。
接着又开始发愁,不知道昌原的亲眷还在不在。
裴依寻听罢,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怎么都不是滋味。她张开口,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说两句无关紧要的废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两家人就一起出发了。这时裴依寻才看见刘守信的妻子,那女人包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大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
裴依寻一惊,关心了句:“刘大哥,大嫂快生了吧,你们真要现在走?”
刘守信点点头,指了指前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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