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道闪电如银蛇般撕裂玛格诺利亚小镇的天际,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云层劈碎。厚重的乌云压得极低,整个天空陷入一片混沌,分不清白昼与黑夜,只有雨幕如帘,将世界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哀伤之中。
妖精的尾巴公会内,温暖的灯光与外面的风雨形成鲜明对比,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压抑。一月歪坐在椅子上,原本灵动的浅棕色眼眸此刻布满血丝,浓重的黑眼圈几乎垂到脸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般萎靡不振。
“喂,一月,你在演大熊猫吗?”格雷挑眉看向一旁的一月,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啊,在和我说话吗?”一月艰难地抬起头,手臂像灌了铅似的,勉强撑住沉重的脑袋,声音沙哑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不会连耳朵都不好了吧?”格雷夸张地瞪大双眼,脸上写满震惊。
卡娜抱着大酒桶,晃了晃,醇厚的酒香在空气中散开:“是啊,一月你这样不行啊。”她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醉意朦胧的眼神中也藏着担忧。
“啊,我没事,就是最近总是失眠。”一月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努力挺直脊背,想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可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的疲惫。
“你……真没事?”格雷看着一月歪倒在自己身上,伸手轻轻扶了她一把,眼中满是怀疑。
“噢,一月怎么这么没精神啊,吃火吗?”纳兹大大咧咧地凑过来,手中跳动的火焰映亮他关切的脸庞。哈比也从包裹里掏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爱,我这里还有鱼哦,也可以给你。”鱼甩动的尾巴在桌子上拍打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走开!谁会吃火啊!还有,不要把生的鱼放到我面前!”鱼滑腻的触感和腥气让一月瞬间清醒,她猛地坐直身子,嫌弃地推开鱼,眼中终于有了几分生气。
“啊,醒了。纳兹干的漂亮。”格雷笑着朝纳兹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还是人吗?”一月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吐槽,可下一秒,她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哎,也不知道丽莎娜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些天,不安的预感如影随形,她常常会突然出神,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可每次又在心底安慰自己,有米拉珍在,丽莎娜不会有事的。
“咯吱……”公会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冷风裹挟着雨水灌了进来。米拉珍和艾尔夫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浑身湿透,衣服上沾满泥土和血迹,脸上写满疲惫与哀伤。
“啊,米拉回来了。”格雷轻轻拍了拍一月,“这下就不用再听你每天念叨了。”
一月快步迎上前,可刚走几步,她的脚步突然僵住。人群中,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白色短发身影。刹那间,前世关于丽莎娜遇难的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那些被遗忘的细节清晰得可怕——是艾尔夫曼失控的魔法,是那场不该发生的悲剧……
“米拉姐,你们回来了,丽莎娜呢。”一月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却在颤抖,她多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抱歉,都怪我,还不够强,都怪我。”米拉珍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她用手捂住脸,缓缓瘫坐在地上,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心碎。
一月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自责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要是她没有忘记那些记忆,要是她能再努力一点,丽莎娜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姐姐,不是你的错,都怪我,都怪我,我不是个男人,我保护不了你们。”艾尔夫曼看着崩溃的米拉珍,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地上,指节渗出鲜血。
公会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双眼,直到纳兹颤抖着声音打破沉默:“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啊。”
一月艰难地坐下,伸手抱住泣不成声的米拉珍,喉咙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她才沙哑着开口:“纳兹,丽莎娜,离开我们了。”
“……一月,你在开玩笑吧。”纳兹和公会里的众人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不愿相信,他们怎么也无法接受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容的丽莎娜,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
“不可能,米拉珍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纳兹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纳兹,你冷静。”格雷冲上前,紧紧拉住纳兹,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是丽莎娜啊,那是我们的伙伴啊!”纳兹拼命挣扎,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纳兹。”一月缓缓站起身,回头看向纳兹,脸上挂着泪,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相信我,丽莎娜会回来的。”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可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痛苦。
纳兹愣住了,看着一月满是哀伤却依然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突然意识到,一月此刻一定比他更伤心,她明明自己都痛彻心扉,却还强撑着来安慰他。
其实,一月的心早已被痛苦撕裂。她无法想象丽莎娜在生命最后一刻经历了怎样的绝望和疼痛,可她更清楚,在这个充满奇迹的魔法世界,丽莎娜并没有真正离开,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总有一天,她们还会重逢。
“格雷,卡娜,你们照顾好米拉姐和艾尔夫曼。”一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作为公会的一员,在艾尔撒不在的情况下,她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哈比,你看好纳兹,别让他乱来。”她看着失魂落魄的纳兹,眼中满是心疼,“我去找一下爷爷。”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带着决绝。
走在去找马卡罗夫的路上,雨水打湿了一月的头发和衣服,却无法浇灭她内心的忐忑。她向来不擅长面对这样哀伤的场景,尤其是看到对自己有恩的人在面前落泪,那种无力感让她窒息。
然而,当她站在马卡罗夫住所的门前时,内心却意外地平静下来。她知道,马卡罗夫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这位历经沧桑的老人,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精神力量。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马卡罗夫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身影显得格外孤独。那一刻,一月突然明白,这位睿智的会长,或许早已猜到了发生的一切——毕竟,会长的住所离公会不远,早在米拉珍回来的那一刻,他或许就已经预感到了悲剧的降临。
“爷爷,丽莎娜,她会晚点回家。”一月强忍着泪水,嘴角扬起微笑,声音轻柔得仿佛在说着一件平常的小事,就好像丽莎娜只是出去历练,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马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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