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灯独晃,半掩的帷帐映着暗暗烛火。
楼棠月盘膝坐在榻上,垂眸打量着手中的红绳手链,半晌,她才慢慢将手链绕回手腕上,刚打算躺下,便听见了轻叩木门的声音。
掀开帷帐,下了床榻。
轻轻拉开门扉,寒气中飘着清冽的酒香,她清晰看见青年身后的青松摇曳中坠下一块雪。
慢慢收回目光,清冷月光下,青年眉眼笼在阴影中,若披了层烟雾般朦胧,只能窥见他白皙如雪的肌肤和红润到有一丝诡谲的唇瓣。
他静静站着,也不言语。
楼棠月虽望不见他的眼眸,却能感觉到他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着。
倚在门上,等了半息,耐心耗尽后,她手扶上门:“无事我就关门了,怪冻人的!”
说着,他终于动了。
垂下身子,慢慢靠近他。
月华似才睡醒般,从厚重云中探出头,尽数将清冷的光洒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她这才彻底看清他此时的样子。
冷白的脸上上透出点薄红,他垂着眼,漆黑的眼眸再也没了往日的平静和清醒,取而代之的是微醺的绮丽之色,往日总高至脖颈处的衣衫微微敞开,松松垮垮,露出泛着水光的肌肤。
“阿月。”
他一点点靠近,眉目迷离,似呢似喃,带着几分腻人的酒香。
楼棠月不避不让,微微挑眉:“你喝酒了?”
“嗯。”他手搂上楼棠月腰身,然后将头搁在她肩膀处,他微微蹭了蹭她散开的青丝,闭眸嗅着她发间的淡淡乌沉香。
温热吐息喷在她耳畔,楼棠月只觉露在寒夜的肌肤瞬间都微微颤动起来。
往日他会接近,却不会以这般依恋且过于亲密的姿态。
看来是直接喝醉了!
她伸出右手戳了戳裴闻雪的腰:“你是喝醉了吗?”
“嗯。”
“喝醉了就傻了吗?只会‘嗯’。”
忍不住笑了声,楼棠月戳他腰的手指逐渐往上移,虚虚滑过他劲瘦的腰身,倏然,她的手指被温热的手掌包住,无法再动作。
“阿月,不要乱动。”他嗓音很低,带着丝哑意。
此时的他和平日完全不一样,引起了楼棠月逗人的兴趣。
她退后一步,离开他虚拢的怀抱,然后看着他微微泛着光泽的瞳孔,眉目间染上几分戏谑。
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挑住他的下巴,楼棠月意味深长道:“三更半夜,喝了酒来我这里,殿下这是想做什么?”
轻轻眨了眨眼,裴闻雪垂眸定定看着她。
她应当刚沐浴完不久,海棠色的衣襟上沾着淡淡水色,乌黑青丝微微湿润,面若芙蓉,眸子如湿漉漉的琉璃珠子。
“想阿月了,便来见你。”他道。
楼棠月点了点头,唇边溢着笑容,她收回被他握着的手:“那殿下现在见到了,再见不送。”
说完,她慢慢关门,关至一半,被裴闻雪拦住。
僵持半天,楼棠月放了手,径直转身:“你若爱守着,便在那处守着吧。”
她走了几步,便听见“吱呀”一声关门声和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
屋内烛光错落,浅浅两道人影映在雕窗的明纸上。
楼棠月的手被陡然牵住,温热的手指严丝合缝,同她十指相扣,让她挣脱不开分毫。
她停住步子,转头,状似诧然道:“殿下可知你现在是私闯闺阁。”
“嗯。”
他眸子透出淡淡笑意,姿态温文有礼:“所以这位美丽的小姐准备如何惩罚我?”
楼棠月靠近他,然后抬头,仔细瞧着他微垂的眉眼,开口一字一句道:“不若就罚殿下将所有的银子都给我吧。”
她的话让裴闻雪脸上浮现一丝惊讶,半晌,他喟叹道:“阿月还真是取予有节。”
“听殿下这话,还惋惜我要少了?”楼棠月彻底笑出了声。
看着她的笑颜,他眸色微动,只垂下身,语气带着诱哄意味:“所以阿月还想要什么?”
楼棠月瞧着他愈发潋滟的眼尾,出手慢慢勾住了他的脖颈,用力让他往近凑了凑,她轻轻开口,笑道:“你。”
“如阿月所愿。”
他低头,楼棠月便觉唇上便落了一层温热气息,不同于之前一触即分的吻,他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吸吮,喘息稍急,他逐渐缓缓加深这个吻,随即便是潮湿,带着淡淡酒香的唇舌相触。
他一手托着她后颈,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两人靠得极近,以至于只着一袭单薄衣裙的楼棠月能感受到从他身躯传来的滚烫热意。
昏黄烛火下,黏腻厮磨的气息让她的理智一点点被蚕食,一瞬间,她恍若窒息般,手下不禁攥紧了他的丝滑的衣料,眸间涌出一片湿濛濛。
“裴……”
她想要说话,却被尽数吞入,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很久,那无法撼动的冰雪融化后透出的灼热气息才慢慢离去。
楼棠月被吻得晕头转向,待得到一丝空闲后,出手捂住了裴闻雪再次靠近的唇。
她抬头,望着他清冷的眸子中翻涌的暗色,道:“不行,今天到此为止,我要去灌口茶。”
裴闻雪双眸瞬间漾开一抹笑意,他如鸦羽般的长睫微微颤动,慢慢的,他的笑声越来越大。
楼棠月收回手,看着他透着几分艳丽色彩的唇瓣,轻哼一声:“笑什么笑!”
轻轻摇了摇头,裴闻雪拉她到榻旁,轻按她肩膀让她坐下。
打量着她眸间涌起的狐疑之色,他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梢:“阿月好好坐着,我去给你倒茶。”
见他离开床榻旁后,楼棠月捂住自己狂跳的心口处,慢慢吐出一口气。
她今日本来只想逗逗他,后来看气氛到了就想着顺势亲一个,却没想到完全让她招架不住。
想着想着,眼前递来一盏清茶。
她微微掀眸,然后接过,一口气灌入口中,感觉冲淡了周身逐渐炙热的气息后,她才放下杯盏。
裴闻雪坐在她身旁,唇边噙着笑意,神情柔软地看着她。
楼棠月转了转眼珠,道:“殿下不打算走人?”
“阿月还真是残忍。”说着谴责人的话,他眉目间却尽是笑意,“刚亲完人便急着赶人走了。”
“你不走也行。”
楼棠月将空了的杯盏塞进他手里,直接脱了靴子滚上床榻,抱着绵软的被褥:“你不走就守夜吧,我要睡了。”
手撑在床榻上,裴闻雪曲身靠近床榻,半束的墨发垂在被褥上,他的目光从楼棠月泛着水光的红唇到她微微瞪大的双眸,然后轻笑一声:“好。”
说完,他便起了身,放下半边轻纱帷帐,然后静静坐在床榻一边。
楼棠月试图闭眸休息,但一闭眼,她就能忆起刚刚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她无声暗骂自己没胆量一天却想得多。
转过身背对裴闻雪,她重新闭上了双眼。
裴闻雪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然后收了笑意,开口:“阿月,京中传来消息,父皇病重,我明日就得离开幽州,赶往京城。”
楼棠月蓦然起身,微微皱眉:“什么?那我同你……。”
“阿月,你就留在幽州。”裴闻雪开口阻了她未说完的话。
“为什么?”
裴闻雪并不答,只垂眸,看着手中把玩的杯盏:“梁王此祸很快就会被解决,幽州是最安全之地。”
楼棠月明白他的意思,皇帝既然病重,那么京城就会变成最动荡之地,各方势力交汇,他身份特殊,此行回京,无论是否隐蔽,肯定都逃不过京中人的耳目。
他这是要踏着一条杀路回去。
“行,那我就留在幽州。”
楼棠月向床榻里面挪了挪,然后拍了拍空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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