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有丰富的包扎经验,她检查了一下女人腿上的伤势,为她进行全面消杀后涂上药物,简单进行包扎。又取出棉衣给他们。
女人浑身发抖,感激涕零,“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今天说不定……”
罗云摘下手套和面罩,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这才让艾西赫看清她的脸,一张很温柔的女性面孔,五官端正,嘴角挂着淡笑。不过,看上去并不超过三十岁。
他们这群人都浑身滴着水,但艾西赫尤为狼狈,头盔丢了,脸上一道道伤痕。罗云给她简单上药后,她靠在车厢壁上,择去身上的草,湿透的衣物黏在身上实在难受,脱掉她又一定会被冻死。
这一趟,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他们饿得前胸贴后背。西门衍麻溜地从背包里倒出一堆食物分掉补充能量。
罗云不免好奇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西门衍:“白芜市。”
罗云:“这么远?前几天我们还去过白芜市搜救,最开始的直升机也是方城派出去的。”
艾西赫:“现在白芜市依然有幸存者等待救援。”
罗云:“是,现在周海市以建立异能者军事基地为主,前期搜救任务暂且由方城负责,但是现在方城需要转移幸存者,就由滨海市负责。”
他们点点头。
罗云又继续补充道:“而且……最开始莱西市的幸存者也是被送去滨海市,隔离之后就建立了避难保护区。”
他们又点点头,“我们现在回保护区吗?”
罗云摇摇头,从一旁座位上的包里拿出手机,“方城最开始的保护区选择了医院,但是中心医院地处洼地,雨刚下的时候就开始淹了,今夜必须转移完全部人员和设备。”
艾西赫:“那我们要去新地方?”
“嗯——”罗云隔着小窗冲驾驶室里的江淮夏大喊:“怎么样?联系上其它车辆了吗?”
江淮夏:“联系上了,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损毁了一辆军用卡车,那辆卡车是用来接应支援小队的,保护区其它车辆正在转移的路上,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接下这个任务!”
艾西赫眨眨眼,心里想,支援小队?
罗云皱着眉,“可是伤员怎么办?”
江淮夏:“算了,先走一趟保护区再说。”
墨绿色的军用卡车劈开水流缓缓前进,车灯照进雨幕里,浑浊的水在大地上晃荡着。他们坐在车厢里往后看,这座城市仿佛在渐渐消失在黑夜的暴雨里。
艾西赫戴上面罩,闭上眼睛。
他们很快到达新保护区。方城是丘陵地形,路面通常起伏多变,此处位于高地,积水才漫到膝盖处。
这原是一处消防站,电力系统目前处于正常运作的状态。水里停着六七辆像这样的军用卡车,车厢里满满的幸存者。身穿作战服的保护人员搬着设备或抬着伤员在车灯光里穿梭。
罗云背起受伤的女人,对艾西赫他们说:“走吧,先进去。”
艾西赫点点头,拉上面罩,和西门衍跳下车,把其它幸存者背下来。大概是刚刚经历了更惊险的部分,他们很快把人送到站里。
这里亮着灯,已经有人专门检查清理过。医护人员正为伤员进行二次检查。
没人注意他们,他们就靠在墙边等待罗云,她低头拨拉了两下刘海,造型已经无法挽救了。
西门衍戳戳她,叫她抬头看。她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步伐阔大,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黑色衣服,带着面罩,同样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
艾西赫皱眉,起码他们应该说些什么。墙角后忽然响起江淮夏的声音,“队长,半路救了他们,他们帮助我和罗云完成营救幸存者。”
男人转头看她,眼里没有任何情感,“你们是幸存者?”
“对。”这个问题艾西赫不知道已经回答过多少遍。
罗云:“队长,有情况上报。”
男人点点头,“罗云过来,江淮夏负责紧急接应,位置发给你了,我们和他们的通讯断了……把他俩也带上吧。”
江淮夏:“好。”
江淮夏对她使了个眼色,艾西赫拽着西门衍跟出去,她回头看带着罗云走到走廊尽头的那个男人,他胸牌上有名字,秦政。
咦?她没看错吧?他居然笑了。
江淮夏回头看她,面露纠结,“这只狗……”
栓子摇着尾巴蹭她。
西门衍被艾西赫推向前解释,呃了半天,磕磕绊绊地说:“他……其实,有很大的用处。”
“好吧。”江淮夏转身从小队里抽了一个人。
他们再次上车,不同的是,这次只有艾西赫他们坐在车厢里。救援队就在动物园,看上去像是遇到了麻烦。
江淮夏透过窗户,“你们坐稳,我要加速了。”
……
暴雨戛然而止。
动物园的大门锁得严严实实,艾西赫率先跳下车走到门前,这里水也不深,最高到大腿。门上的铁锁上了好几道,每一道都完好无损,这个园区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江淮夏检查腰间的枪支和弹匣,“会用枪吗?”
他们摇摇头,西门衍说:“有刀吗?”
另一个男人取了几把长匕首丢给他们,又另取了一个头盔给她,“你好,我是赵潭。”
“你好,艾西赫。”
“你好,西门衍。”
他目光落在水里扑腾的狗身上,顿了顿。江淮夏撞了他一把,“别浪费时间,这里比较危险,进去以后注意安全,手机设震动。”
黑漆漆的,没有灯光。起伏的雨水将整个园区连通,分不清道路和草坪,只有几棵植物长得异常高大。他们眼下的水面上甚至还漂浮着动物的毛以及各种肉类、饲料,味道刺鼻。
艾西赫捂着面罩,摸上腰间的匕首,新头盔很干燥舒适,新探照灯比其他人的更好使,灯光所到达的地方,是她目光所至。经过的玻璃门上布满抓痕血迹,牌子上写着“欧亚灰狼”,里面的灰狼却不翼而飞了。
没有雨声,也没有虫鸣声,这里很安静,只有水流声和呼吸声。
赵潭拉下面罩,能看出他面容清秀,他轻声说:“动物都去哪了?”
江淮夏迅速给枪上子弹,语气冰冷,“确实不翼而飞了,本来也派出无人机,不知道是因为暴雨还是什么,什么都没传回来,都失踪了。”
艾西赫出声,“你们知道变异动物吗?”
腿边的栓子耳朵动了动。
赵潭努力压低声音,“我们确实遇见过变异的鸟类,变异方向均不同,有的是在本体基础上进行变造,还有极少一部分是形体类人异变……”他想起那个画面,皱着脸,“很恐怖。”
她点点头,“这里动物很多,随便一个拎出来即便是正常形态都难以抵抗。”
他们连续路过几个玻璃展房,里面的情景如出一辙,赤狐、北极狼、鬣狗……都没有。
西门衍声音有点发颤,轻声提醒,“水里会不会有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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