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暮没什么必备品,除了在医院时拿到的东西,两盒稳定药剂,还有抚慰剂以及衍生品,里面融了宁培言的信息素。
香烟与口香糖,入口都有一股青草味。
在alpha精神力枯竭或情绪烦躁时,爱人的信息素是很好的抚慰剂,以前在军部时,比邢暮年长的前辈们,几乎都带了爱人的抚慰剂。
邢暮彼时还不太理解,如今也成为其中一员。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欲进屋,门扇就被拉开,男人在身影出现在身前。
俩人具是一愣,然后宁培言侧开身子,让邢暮进去看了眼女儿。
小丫头似乎感知到离别的情绪,瘪着小嘴似乎要哭了,邢暮逗了几下女儿,轻声低哄,“宝宝,和父亲好好在家等我,要乖乖的。”
宁培言就站在她身后,即便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可邢暮早感知到他难过的情绪。
离开前,邢暮把家中的防御机制开到最高,Omega独身带着孩子,安全自然越高越好,只是她记得最高防御有一处bug,会让后院的联排灯闪烁。
邢暮刚欲告诉男人,让他晚上别出屋子,就见那处bug显示被修复。女人挑了挑眉,看向宁培言。
“我修好了。”宁培言垂眸开口,语调很轻,“之前忘记告诉你了。”
在邢暮把他的生物信息录入房主后,宁培言就获得了改造防御版面的权利。
被邱泉那事落下了阴影,他回来后就把家里的全部电子版面检查了一遍,在程序允许范围内将系统重新安装升级了一遍。
对宁培言来说,这种程度在研究院时,实在不足挂齿。他那段时间又忙,就忘记告诉邢暮了。
邢暮笑了笑,“差点忘了,我的小草哥哥可是研究院首席。”
在女人说‘我的’时,宁培言垂了垂头,似更加难过不舍。
“我走了,等我回来。”邢暮给了宁培言一个拥抱,捏了捏男人指尖,然后松开。
“一路平安。”宁培言努力挤出笑容,目送邢暮离开。
玄关合拢,偌大的屋子变得空空荡荡,就剩他和女儿。
*
邢暮和莱格上了星舰,直奔目的地去,在漫长的跃迁点等待中,路过那片林海星幕墙,场景如梦似幻,似乎伸出
指尖就能触到。
想了想,她拿出终端,拍了张照片给男人发了过去。
再往后,进入屏蔽区,除了特定时期,终端不会接受到任何外界信息。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培言,叫男人不要担心。
对面显示了很久正在输入中,最后发过来的,只有一个好字。
然后是一张他和女儿的照片,男人抱着孩子,一大一小一起看向屏幕,极为可爱。
邢暮唇角微勾,将照片保存下来。她隐约懂了,为什么战场上那些前辈,都要在指挥室里或身上放一张家人的照片。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念男人的体温。
莱格将自动驾驶模式打开,见邢暮一直看着终端,他识趣的没有开口,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待着。
他没有亲人,身无顾念,死了抚恤金都没人领,每次只要执行任务就好。莱格扫过邢暮又移开,他其实不懂这种有牵挂的感觉,但……也有点想懂。
邢暮收起终端,在经过漫长的跃迁点后,窗外再无美景,只有漆黑可怖的昏暗,偶尔还有远方传来的轰鸣声。
她们已经远离和平的星系区域,女人启动防御模式,将前线传来的资料投屏,然后和莱格认真研究起局势。
大多时候都是她说,莱格记录,休息时莱格热了两份速食餐,就这么简陋的用了一餐。
这种军部盒饭能最快程度补充体能,味道也不算差,邢暮吃过好几年,今天却第一次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莱格注意到,他顿了顿开口,“如果您吃不惯,还有别的口味。
邢暮摇头,几口解决剩下的饭,什么口味也不如宁培言做的好吃。
愈靠近战场,莱格情绪愈加紧绷,邢暮瞥了眼旧友神情,随口闲谈,“你这次回去,大概就能升中校吧。
莱格点点头,他这一年都跟在邢暮身边做文职,很久没攒军功,只要战争结束,他军衔就能升。
用生命换军功,一节一节往上爬,是他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beta军人唯一晋升通道。
邢暮又和莱格随口谈了几句,然后拿出军部医生为她准备的针剂,试图让精神力更充沛些。
高度集中的精神力,能更好指挥这场战役。
莱格看的蹙眉,起身劝阻道:“医生嘱咐过
,您不该注射的这么频繁。
邢暮动作没停,低声道:“莱格,想尽早结束战争和该死的星兽潮吗?
莱格话语一顿,只听邢暮继续,“现在战场还剩六个指挥官,这次星兽潮预计有八个以上S+级别的星兽,还不算从阿雷诺越狱的。只要潮席开始,战场所有alpha的精神力都会受到干扰,直到干枯耗尽,持久战不是一件好事。
S+级别的星兽最难对付,它们会散发磁场感染alpha的精神力,如果被洗脑,最恐怖的结果是自相残杀,时间越拖越严重。
“尽早结束,帝国军人都可以好好歇一阵。
邢暮轻声结束,莱格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谁都想尽快和平,期望和家人团聚。
星舰降落荒星那天,随着银色舱门启动,黑皮军靴轻踩在台阶上,缓缓上移,身着黑金军装的女人慢步走下台阶。
腰后别着热武器,肩身上的金色流苏下,戴着独属于帝国高级指挥官的四色花,军帽上烙着金色旗帜,栗色长发随意散在脑后。
没有在中央星时的慵懒,女人神情淡淡,身上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冷肃,莱格则站在她身后。
邢暮看向负责接应她的下属,那人颔首,语气是压不住的激动。
“邢指挥,您终于回来了。
身后星舰缓缓关闭,终端被屏蔽在信号之外,邢暮带上指挥器,走上军用作战星舰。
*
宁培言正在厨房给女儿温奶,自从邢暮走后,他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半晌,直到宝宝哭声响起才回过神,匆匆回了屋子。
他不能陷入与alpha分别的情绪里,他还有刚出生的女儿需要照顾呢,宁培言抱着女儿,试图说服自己。
可到了晚上,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大床上时,又忍不住蜷起身子,渴望alpha的体温与触碰。
女儿满月那天,是南念和他操办了一场小小的满月礼,给宝宝拍了照片留念,最后又做了一桌子美食。
就是当南念看见宁司安的时候,还有一些惊讶,他是知道女儿曾经和宁司安在一起过的。
一个前任,一个现任,又是兄弟,关系多少会有一些尴尬。
宁司安看见南念也确实有些尴尬,他是又要进
组拍摄了,这才和哥哥暮姐姐一家告个别。
卫林知道邢暮离开的消息,深知Omega独自带孩子的不易,也隔三差五的来宁培言这里探望一下。
陪好友说说话,或者交流一下照顾孩子的心得,毕竟他也是有经验的人。
“对了首席,项目的事怎么样了?”卫林看着宝宝睡着,放轻声音询问。
他自从离职后,便找了一个线上教师的工作,虽然赚的不多,但好在能多陪陪小桃,他再也不想女儿陷入危险境地。
卫林道:“我昨天还看见前领导发了公告,那个医疗项目全部都要换人,项目组大换血,你进去要重头带,可能有点累人。”
宁培言将杂物收起,温声回道:“我联系过导师,考核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毕竟是国家级别的项目,得有一场放在明面上的考核,一共五个人,都是技术行业的尖端人才。
就算副院长有意宁培言,但是考核如果不过,也没法光明正大把他塞进去。
卫林一听便放松了,笑道:“考核,这你不是最擅长了。放宽心好了,我下个月也没别的事,多来你这两趟,你刷题我替你哄宝宝。”
“谢谢。”宁培言真心道。
他到底脱离行业两三年,就算记得课本知识,也有些内部消息需要问卫林。
“客气什么。”卫林大大咧咧笑着,举手之劳的事。
邢暮走后一个月,宁培言开始准备那场入职考核。
他购买了大量学习资料,每天喂完女儿,便坐在桌前开始刷题,偶尔累了便去和女儿玩一会儿,轻声逗着。
看着女儿笑眯眯的可爱模样,宁培言心间便不受控制生出柔意,这是他和小暮的女儿啊。
宁培言经常会给邢暮发消息,知道女人那边忙,他没有絮絮叨叨,只是发些女儿或小白的照片,尽量分享些开心事。
只是三天前开始,邢暮就再没回过他的消息。
男人垂眸放下终端,镜片后的眸子浮现丝落寞,一旁的小丫头似乎察觉父亲低落的情绪,扯着嗓子开始哭。
宁培言果然没再管终端,忙着哄女儿去了。
邢暮走后第二个月,他刷完一摞试题,最后几天常常学到深夜,人也跟着瘦了两斤。本身就不胖,这下
瞧着腰更窄了。
南念看不下去劝他不需要那么拼命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
上个月第三星系的矿脉坍塌引发了一场自然灾害终年雾霾的天气变得更糟糕许多人换上肺尘病宁培言看见消息时就立即联系了南念希望对方来中央星生活。
南念纵然想留下可他也知道自己生长的第三星已经走向衰亡他也该换个地方等待爱人。
宁培言表面点头关门后继续学着偶尔累了便摘掉眼镜阖眸小憩一会。
南念以为宁培言是不愿意在家做个相妻教子的Omega渴望赚钱独立一些劝了两次后也没硬劝。
其实和这些都没有关系。宁培言只是想尽快站到能正大光明接触到邢暮的位置。
卫林曾和他透露过这个医疗公司是官方钦点一直为军部提供专用的安抚剂邱泉拿到的那管针剂也是和军部一起研发的。
也正因如此当时身为军部技术部首席的邱泉才那么熟悉路线。
他如果能成为项目负责人头衔会高一些也能接触到军部上层。
如果邢暮真的三五年不回来……他至少处在较高的阶层能尽快听到前线的消息而不用在家苦苦等待。
考核那天南念特意给他做了营养早餐“小暮小时候考试前我也经常给她做这个。”
“言言加油。”南念抱着小孙女和她一起给宁培言加油。
考核分三阶段第一个便是笔试。
脱离学生身份多年坐在考场上时宁培言还真生出些紧张感以往这个时候邢暮总会牵起他的手无声安抚他。
考场上倒是遇见了一个熟人是今年的研究院第一曾和他一起修复技术版面的那个男生。
男生友好笑笑和他打了个招呼宁培言也颔首微笑。
第二阶段是实操测试宁培言最初的紧张感过去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神情专注而认真。
最后才是面试
等从大楼走出来时宁培言抬头望着湛蓝天幕身前车水马龙他站在街边神情担忧而思念。
遥远的星河彼岸邢暮正在指挥战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他发送的消息全部
都是未读状态。
又过了一个月,结果出来那天,宁培言屏住呼吸,掌心生出冷汗,他查研究院成绩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怀里抱着长胖了的女儿,宁培言按下查询键。
高出第二名0.8分。幸好是第一。
卫林得知成绩后比他还激动,带着小桃买了小礼花炮,见到宁培言就放了,语气兴奋自豪,“首席,我就说你可以吧!”
折腾了好几个月,好歹一件大事定了下来,南念不喜热闹,但这次也说去餐厅庆祝一下。
五个月大的小丫头第一次被抱去热闹的商场,她已经长大很多了,穿着喜庆的小衣服,白白嫩嫩和糯米团子似的。她正趴在父亲肩头,那双与邢暮如出一辙的瞳孔望向天际。
宁培言停下脚步,和孩子一起抬眸,语气强撑着平静,“宝宝,你也想她了,是吗。”
小丫头眨了眨眸子,她还不会说话,只能伸出小手,牢牢搂着父亲的脖子,似乎在安慰对方。
宁培言唇角牵起苦涩笑意,抱着女儿进了商场。
餐厅里的人很多,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大多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还有一家三口。
南念和卫林注意到宁培言的情绪不对,都极力转移着话题,可是男人的状态还是很差,他神情恹恹,连饭都没吃几口。
在感受到过高的体温时,宁培言还以为是自己最近体质太差,累的发烧了,为此还特意买了感冒药吞。
直到回到家里,鼻尖嗅到一股若隐若无的青草味,宁培言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他进入发热期了。
南念把宝宝抱进自己房间,给宁培言扶到屋里注射了抑制剂,随后关紧房门,带着一声心疼的叹息。
邢暮离开时,他甚至没得到深处标记,也无法靠alpha留下的、带着她信息素的抚慰剂渡过。
只能硬熬。
宁培言背靠着房门瘫坐下,黑眸空洞望向天花板,胸腔剧烈起伏着,被汗水打湿的黑发散乱黏在额角,体温升高出了薄汗,逐渐浮上层绯色。
胸前也湿了一片。
身体疯狂叫嚣渴望,宁培言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他颤颤阖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汇聚在下巴,又滴落在胸前。
最后,宁培言几乎
狼狈爬到衣柜前,翻出邢暮穿过的衣服抱在怀里,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团,试图去感受alpha曾经带给他的温暖。
“小暮……
他好想小暮啊。
并且,宁培言绝望发现,自己似乎熬不过去了。
体会过邢暮给的欢愉,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曾经缠绵的每个瞬间,alpha的灼热与气息将他逼到悬崖边缘。
宁培言还坐在地上,他背靠着床身,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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