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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飞翔

小说:

鲸吟

作者:

玉磨

分类:

穿越架空

陈向然无法再继续艺考培训。

陆引孜孜不倦地给他打电话,还发来微信消息,问他是否安好。他一直不敢回电话。好像只要回了,一切就结束了,就滑向深渊了一样。

他背负处分、抑郁、和第一次违背亲人的愧意,被齐怀生推着鼓励着,才走到今天。怎能就这样结束。

可一切本来就结束了。他开始怀疑,他的理想,向往描摹博大万物的理想,究竟还能走多远,亦或就此止步了。

他尝试借钱,没有人能借得出几百块。大部分都被家里严格限制开销了。最终一拍脑门,想起向孙临潼借。转头发现,从领成绩那天就没看到他。当时还以为这小少爷去了文科班。

“他选理了,按他的成绩……只能在咱们班吧。”叶知说。

“但那天他送你回去了,对吧?”陈向然追问。

叶知趴在走廊栏杆上。走廊一圈人都在看天,这几天傍晚的云彩灿烂夺目,是他们在书山题海里难得的、关于美的渗透。

但叶知的目光是向下的,像是在凝望某处深渊,或想到了那天在生死线上的徘徊。

风拂过她细软的披肩长发,她指尖一绕,鬓发轻轻别到耳后。

“我不太记得了。”她说,“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出现的。我那天……你懂的吧,我们……我们俩之间,那么像。”

“叶知——”

“今天周六你回家吗?”叶知像是不想听见什么回答一样,打断他,冲他一笑,笑靥轻如白羽。

“应该……不回。”

“那就是去我哥家。”

“……嗯。”

入秋了,小县城成片地漫过金色,和夏季的翠绿深深浅浅地交融。九月中旬秋高气爽,靠山地段闷气散去,云很淡,像给蓝天披上一层纱。

他们拉着行李箱,穿过银杏道往校门口,张依萌和几个别班女生经过,冲他们指指点点。他听见张依萌扬着脑袋说,叶知为了提成绩又开始勾引学习好的男生了,而后发出一团笑声。

叶知缩起肩膀,步伐变慢了,最终停下来。

陈向然回头看她:“别在意,让她们说去。”

叶知四下张望,做贼似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很大,差点卡在书包里。外面包了银色发亮的纸封,带一小巧的蝴蝶结,像是礼物盒。

陈向然以为她在整理什么东西。然而她把盒子递来:“生日快乐,陈向然。”

他愣着没接:“可我生日还没到。”

其实没几天了,他的生日在25号。可他不敢接这份礼物,因而找了个借口。

齐怀生说过,不喜欢就不要给人遐想。

只不过这么大一个礼物,多少是份心意,不收好像太伤人姑娘的心。

叶知把盒子塞进他手里,说:“我哥同意的,收下吧。”

听到齐怀生同意了,他不知怎的,像解除了禁令一般,好像收个礼物都要在乎他乐不乐意。

“谢谢。其实你生日……我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

“心意到就好了,你能来我很开心。”她身后那片金黄的银杏叶,投下淡淡的影子,于是她的笑容斑驳朦胧,“我哥说,为了我开心,他会把你弄去的。我以为他开玩笑呢。还真把你带去了。”

“叶知,那个……你很好,很优秀,我也很愿意和你聊艺术。但感觉的事——”

“我知道。”叶知有一丝失望,“我一直有直觉,你有喜欢的人,不知道我猜对没有?”

喜欢的人?

陈向然眼下忽地不知怎么回答了。

和叶知在后街分道,剩下他独自一人,这才拆开外封,看到里面的礼物。

明而不烈的阳光在他乌黑的眼睛里粼粼跳动。

一盒型号齐全的鬃毛笔,一个调色盘,一盒水彩,油彩罐彩虹一样码放在最底层。

这天他兴奋得像个几岁的小孩。用齐怀生的话说:没见过你这么烦人的。

口气很不耐烦,说完他就忍不住笑了。在他印象里,还没有听过陈向然这么中气十足地讲话。

陈向然围着他跑前跑后,拖来扒去:“快说快说,是不是你让叶知送的?”

“走开,我忙得很。”

“你说我就不烦你。”

彼时齐怀生在晾衣服,一件一件荡开了,袖子、裤管通畅了,才用撑衣杆撑到高处挂起来。风一过,成排地飘扬。

冥冥中,陈向然似乎猜到叶知为何要送礼物,或许不是回礼,不是表白心意,而是齐怀生……不只是“同意”,而是他的本意。

“唉是是是……别他妈揪,我头发不多!”

“聪明绝顶了吧,都会捞你姨父的钱了。这算不算借花献佛?”

“不算。”他一边嘴硬,一边把陈向然的校服晾上高处,“是叶知送的就是叶知送的,别扯我。”

晨风、暖阳,巷路上方暖白的天光倾泻。陈向然看见对面搓衣服的阿姨,听见隔壁叫孩子起床的爸爸,楼下的流动早餐摊打着铃经过。那个回收废旧电器的阿伯,每日清早挂着喇叭自西向东迎着朝阳去,傍晚又自东向西,朝着日落方向回家。

人的一天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

陈向然趴在阳台上——楼下的大排档门口睡了几个流浪汉,没记错的话有熟人在其中。那红色环扣十分扎眼。环扣的主人手上依然握着两张纸,等着大排档打开电视,收看今天的彩票开号节目。

陈向然从高处望下去,凝视那个流浪汉等待心切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回头,画具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书桌上,多彩而令他着迷。

怀着理想,不停地等待,或许意外实现,或许一生就这么碌碌而过。这样的生活,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他曾经这么问过齐怀生。但直到今天,他依旧没有答案。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生日是星期四。”。

“哦。”齐怀生故作默然,“怎么了?”

“你要怎么给我庆生?”某人厚脸皮地讨要,“我出不来,你要提前还是延后吗?”

陈向然期盼齐怀生作一首新曲,而后他作画。他们在各自的理想里畅游、融合,和曲以画,有如讲古中的知音之谈,也甚是美妙。

但这个人突然小心眼:“你又没给我庆生。”

齐怀生的生日在十一月初,按理说还没到。陈向然算是明白了,去年十一月忘记他生日的事,他记到了现在。

“那正好,一起庆,补一个?”

“到时再说吧。”

到时再说,就是不必再说了。他撇撇嘴,摇摇头表示“不稀罕”。

“你看上去很不开心啊。”他望着齐怀生宽阔的背影,小跑着跟上去。

“你最近还好吗?”

“好啊,哪哪都好。我现在可以绕着石川山跑好几圈。”

齐怀生站定了,把他牵到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

陈向然被他看得耳朵发热,快热到脖子根,嗫嚅着说:“干嘛?我早上洗脸了……”

“睡眠怎样?”

“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我精神很好。”

离得这样近,陈向然还是看不出这人有开心的神色。罢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了。

以往还能翻墙偷溜出校,自从被刘永凡警告之后,他一个手指尖都不敢迈出去了。但那好不容易生日,就算没有礼物、没有庆贺,也不能阻止他出去见齐怀生。

晚自习请了假,翻墙出去,瞬间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好像墙外的总归更清新一些。

街道后半段,夜市熙熙攘攘,到处是砍价叫卖的声音。自行车叮铃驶过,停在一辆载满水果的推车边,白炽灯照亮人脖子间的汗水。对面的台秤上一棵白菜,卖菜的阿伯多念了斤两,和顾客吵得全街瞩目。

浓厚的生活气息让他想起些过去的事。

他不是一个在乎节日的人。只有很小时候,和父母在老家过节,端午、中秋……姥姥姥爷起炉焚香做祭拜。那时的老家慢悠悠的,老房树荫,过节忙碌,生活的仪式感还在。后来父亲离开,林岚也不常在,他就不过了。

姥姥说:我们岭南这边的节日,在上个世纪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就是一年中团圆、开荤的小“借口”。不多,一到两次,宰猪杀羊,摆桌布宴,祭拜祈祷。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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