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院中用膳,江定安突然想到屋外遇到的林大虎,不免有些担心江怜群平日外出时会撞见林大虎,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娘,这几日您有没有在附近看见什么人?”
江怜群闻言下意识地蹙起柳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很是感激地看向杜筱清。
“多亏了扶微派人随身保护我,那人一直不敢近身,只敢远远地看着我。”
看来,林大虎埋伏在东坊想要伺机找麻烦已经不是第一日了。
江定安微微一惊,她原以为那床被褥能让林家人大病一场,即使病愈也无力生事,谁知林家人如此难缠。
她侧眸,目光落在杜筱清身上,他听见江怜群的夸奖未曾露出丝毫自得之色,只是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菜肴,等到咽下菜肴,才轻描淡写道:“这是我分内之事。”
听到这句漫不经心的话,江定安心中顿时有些复杂,她大抵明白杜筱清为何不尝试以江怜群来威胁她听命,他不会将无辜的局外之人牵涉进来。
这顿饭过后,江定安避开杜筱清,私底下对江怜群说:“娘,接下来您可能得搬出去几日。”
她做好了江怜群问她缘由,她便随意找个借口应付过去的准备。
谁知江怜群什么也没问,反而立即开始收拾箱笼,一边收拾一边道:“行,那我住回砚池巷。”
“砚池巷也不能回去,我已经为您安排了一处安全隐秘的地方,您只需在那里小住几日,待事情了结,便可以回来了。”
江定安已经为江怜群找好了一处毗邻郡守府的宅院,此处守备森严,林家人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安置好江怜群,江定安便开始着手对付林大虎。
当日坊间便传出消息,江氏的放妻书找到了,正预备着呈交官府,从此彻底与林家划清关系。
林大虎听到这个消息,面色阴郁,急躁地在狭小的茅屋中踱来踱去。
歪着身子坐在炕上的林大娘亦是脸色黑沉,艰难地佝偻着老腰去扒拉炕洞里的柴火,语气幽幽道:“能烧一次,也能烧第二次。”
踌躇不前的林大虎闻言眼睛一亮,猛地停下脚步,显然已经打定主意。
彼时,惊蛰楼后院。
江定安背靠着隐囊,坐在圈椅上,面前的错金铜方案上摆着陈年的卷宗。
一眼扫去,卷宗上面写的是慈济局收录孤儿的身份信息,那孤儿的名字赫然正是江定安。
这是她自己的照身帖。
一离开江府,江定安便遣人去慈济院寻找自己的照身帖,慈济院虽然不解,但还是将有关她的卷宗全部送到这里。
这几卷竹牍详细写着她的姓名,年龄,籍贯,骨龄,以及江怜群当年遇见她的情形,她是在金鳌洲日落退潮时,被江水冲上岸边的。
上面并未登记当年给她测试骨龄的师父的姓名,若是有心之人想要以此为突破口调查她的身世,只怕也不容易。
江定安依稀记得给她测骨龄是个年轻的仵作娘子,约莫十五六岁,手法十分干练,只是面对她时有些生涩和茫然,特别是她一哭闹起来,那位仵作娘子就慌了阵脚,着急忙慌地哄着她。
至于那位仵作娘子的面容,似乎其貌不扬,并无特别之处。她认真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仵作娘子有何特征。
慈济院说历年来未曾聘请过任何一个年轻的女仵作,那一年倒是有官署机构的人前来探查摸骨。
如此说来,那位为她摸骨的仵作娘子很可能是官署的人。
会是谁?
她必须赶在白家之前找到这个人,找到之后先确认她是否记得当年的事情,若是不记得,那便再好不过。
若是记得……江定安垂下眼帘,遮住漆黑的眼眸,里面盛着一片淡漠。
隔着槅窗看见微暗的天光,窗下的杨柳枝飒飒而动,江定安这才发现已经入夜了。
她望着东坊的方向,安静地等待着收网。她如今身在杜府,手中无人,无从得知东坊的情况。
还得想法子收拢府上人心,培养心腹,免得消息滞后,被打个措不及防。
她这样想着,倏忽想起了感染风寒的丹心,不知她现在好些了没有?
想到这里,江定安便遣人出门去请郎中,自己先动身去后罩房看望丹心。
走过穿廊便是后罩房,这里位于后院末端,靠近院墙的边缘,屋顶上整齐铺着平底的青瓦,三座开间通脊连檐,紧密相连。
这三座开间分别住着月华以及丹心,剩下一间空置着放杂物。
月华早早候在檐廊下迎着,一见到江定安便立即跟了上来,口中念念有词:“少夫人,丹心近来很是懒怠,不过染了个小小的风寒,吃了府医的药也该好了,总是躲在屋子里面不见人……”
江定安敏锐地捕捉到府医三个字,不由蹙眉,“哪位府医?是不是负责给老夫人诊治的?”
“少夫人怎么知道?”月华惊奇道,谈起那位府医,这点惊奇又转变成骄傲自得,“负责给老夫人调理身体的沈大夫医术高明。着手成春,对这些小病小痛拈手即来。丹心有幸得他诊治,早该好了才对。”
江定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撇开众女使,快步走到丹心居住的开间前。
屋内一片漆黑,凭借着门口洒进来的光芒依稀能辨别里面的陈设,不算宽阔的开间里摆着一方小几,两张收起来的交杌,一道素白屏风紧贴炕梢,将炕上的人影遮得严严实实的。
江定安下意识去寻屋内的光源,发现这屋子里唯一扇窗被关得死死的,窗棂上蒙着黑布,竟是半点光也没有。
她厉声喝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月华,命她快些去为郎中引路,直到目送着月华的背影急匆匆消失在檐廊中,江定安这才迈步走进来。
她将门扉轻轻带上,这才绕过素屏,走到炕前,炕上鼓着一个大包,通过被褥的形状大概能看出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影。
江定安没有立即去掀被子,而是静静地立在旁边,她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听见沉闷的被子中传出一道细微的女声,充满了痛苦与压抑,如同刚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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