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鲜的小螃蟹洗干净切碎,放入木头碗中等待。小锅熬熟金黄麻油,放冷备用,巫马奕取出各种装香料的瓦罐,依次取出适量的草果,茴香,砂仁,花椒,水姜,胡椒,放入药碾中碾成细末。【1】
咯吱咯吱的声音回荡在内厨房,苓和木木正在用草棍戏耍几只青虾,见它用大钳子抓住草棍不松开,提到空中,再一下坠到水里溅起水花。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巫马奕看她玩得开心,心里也高兴,这算是哄好了吧。等明天去给阿奶还碗的时候,他要证明自己是会洗衣做饭的贤惠夫君。
舀了一勺碾成细末的香料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辛香刺鼻。将所有细末倒进碗里,加入嫩绿的小葱,盐,甜醋,知道苓爱吃酸口,特意多加了一勺醋。
将螃蟹再用清水冲洗一遍,沥干水分,将麻油浇在上面,混入调好的料汁,搅拌均匀。
“可以在等一等,等它入味才更好吃。”巫马奕将一大碗蟹生端到苓面前的桌子上,咖色木碗中是青色的蟹肉与黄澄澄的蟹黄,空气中是甜醋与生姜所碰撞混合的味道。
“偏不,我现在就要吃!”苓伸手索要筷子,闻到料汁的味道她就已经口水直流,不想做过多的等待。
接过筷子,噗——地戳进螃蟹肉里将它挑起,裹在外层的麻油滴滴落下。一口将蟹肉吸入嘴中,滑嫩细腻,鲜甜酸爽,姜汁压制住腥味。
“味道不错!”苓竖起大拇指,夸夸他。
“主人,木木也要。”
苓夹起一只放入它的碗中,木木直接伸手抓进嘴里,味道果然鲜美,眸子一亮,他还想要。
巫马奕趁着她吃蟹生的功夫,已经将大鱼收拾干净,片出一盘子白花花的鱼肉片,不忘摆个造型,将中间的鱼肉片一片挨着一片摆成一朵鲜花的形状。另一半鱼肉做成莼菜鱼羹。
“苓,开饭啦!”巫马奕一手端着托盘,路过苓身边时,将她手中的蟹生一起端走。“吃饭就该到桌子上,这才有吃饭的样子。”
苓拿起桌子上的烛台,用手指挡住风,以免熄灭烛火,灯火葳蕤足够在黑夜中照亮她与巫马奕的前路。
大厅四周摆放着迷毂树枝【2】,花朵散发出点点荧光不至于太过昏暗。
苓的烛火一出现就成为最亮眼的存在,迷毂怕火,在苓经过时花朵闭合,像是在躲避烛火炙烤。
入座,今晚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苓拿着莲花琉璃盏在手中把玩,在光下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这么漂亮的杯子若只用来喝茶岂不是可惜。
“等明日我去买几个大坛子,我们酿酒来喝如何。我总觉得蟹生还缺了一点酒的滋味。”巫马奕想起之前在南方吃过的醉蟹,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事情,只是至今为止还尤有回味。
“好呀。”苓不禁设想用琉璃盏在月下饮酒的场景。“葡萄美酒夜光杯,你要酿葡萄酒吗?”
“现在葡萄还没成熟,再等等吧。不如就从最简单的糯米酒开始,等我去买酒曲来。”巫马奕还记得酿酒的步骤,只是好久没有没有实践已经生疏,就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练练手。
“好。”苓点点头,又将茶壶递给木木,吩咐道:“木木去煮茶吧!我相信你。”
木木领命,如负重任,神色坚定地点点头,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红泥小炉里熬麻油剩下的碳火未熄,木木用烧火棍戳了戳木炭,将它重新燃起。小心拿起铁皮水壶,隔着远远的距离,伸长木头胳膊,将水壶小心放上去。
水被煮沸,咕嘟咕嘟地冒着水泡顶起壶盖。木木打开盖子丢进一把茶叶,用勺子搅开,不一会就变成绿色茶汤,茶香四溢,清新宜人。
将煮好的茶水装进茶壶里,他懂苓最喜欢这种形式,换做他自己直接用这铁皮水壶倒茶喝,还要费一番功夫,多洗一个茶壶。
“主人,请用茶!”
苓用自己的琉璃盏,给巫马奕和木木用和茶壶配套的茶杯,至少比山海内的陶土茶杯好看太多。
“我今天本想尝试研究新的熏香,可惜没能成功,下次再给你做芳香理疗吧。”
“那我今晚回山海内,改日再聊。”苓抿了一口茶细细品味,果然好茶还需好杯子衬托。她突然想起初夏的话,“你买酒曲的话帮我买些麦芽糖,钱就从你的房费里扣。如果见到那个小姑娘,你给她就行了。”
见巫马奕答应后,苓一伸手一根藤蔓从房梁垂下,拉住藤蔓,在手上缠了一圈,整个人被拉起,在空中转了一圈,裙摆飞扬,稳稳落在青铜门前。
木木抱着茶具紧跟在后面,拉住苓的手与她一同消失在光芒中。
————————(一夜无话,安然好眠。)
随着第一声鸡鸣,勤劳的巫马奕开始一天的劳作,从捡鸡蛋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日的大公鸡格外粘他,像是在寻求庇护一般。
“去去去。”大公鸡一直往巫马奕身上飞,搞得他心烦,挥挥手将它赶走。
将积攒的所有鸡蛋装进篮子里,巫马奕准备下午出摊,以免自己忘记还阿奶碗,将瓷碗摆在鸡蛋旁边。
想着今日要多做些安生助眠的黄熟香,这样苓也可以拿回山海内用,说干就干,巫马奕换上耐脏的玄衣,拿了一把草药开始碾磨。
草药碾子摩擦发出声音,“咯吱——咯吱——”,时光在此中飞逝。
巫马奕拎着鸡蛋出发去西市,没有苓在他也不注重形象,反正玄色沾染灰尘也瞧不出来。
遇见推着板车的货郎,巫马奕想起苓想要的麦芽糖,走近去买。
见有客人,货郎麻溜从伞下钻了出来,“要买点什么?进来瞧一瞧吧!”
超大的一把蓝色伞插在板车上,将所有货物罩在阴影里,伞边垂下各色小玩意,香囊,拨浪鼓,铃铛,玉佩,娟人娃娃应有尽有。进入伞内,顶上上伏虎五毒图,大红的底色与蓝色包边相互碰撞,尽显梦幻。
“有麦芽糖吗?”巫马奕打量着板车上堆积的货物,要是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给苓买一个玩玩。
“有!”板车上东西看似杂乱,实则摆放有序,货郎很快就拿起麦芽糖递给巫马奕,瞧着他还在看,于是开始推荐:“客官,不妨再瞧瞧,除了东市的杂货店,我这里的货物是最齐全的。瞧瞧这个火镰,外面的花纹多好看,买一个试试,点烟也方便。”
巫马奕是不抽烟袋的,用火镰点熏香倒是方便,于是点点头要了。“还有没有别的,姑娘家会喜欢的?”
货郎再货物上一番扫视,拿起一个造型精美的陀螺,“这个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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