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席卷，声音逐渐变小，伊莎贝拉脑袋一点一点地下落，最后直接趴在床边睡着，脸侧压在手臂上挤出一点软软的肉，脸颊晕开浅浅的粉。
没有听到声音的达米安有些奇怪的站起身来到病床边，看见女孩恬静的睡颜，眼神不自觉柔和。
视线下移看到被踹到一边的被子，又皱眉，抱起被子摊开盖在女孩身上，再小心翼翼的把被压在身下的红发抽出，并调整了一下伊莎贝拉别扭的睡姿。
“晚安，伊莎贝拉。”
达米安拉上窗帘让病房彻底陷入黑暗，轻声道。
窗帘被拉拢，让病房仅剩的光亮也被隔绝，房间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这让达米安身后沙发上的那抹光亮变得异常显眼。
伸手被角掖好，达米安才转身拿起沙发上屏幕突然亮起的手机。
【你拜托的事，大红已经完成了。还有刚刚阿福还在说要不要明天来医院送你和她一起上学。】
是被他备注咖啡鬼的德雷克发来消息。
被刻意调暗的手机亮度足以把达米安的眉眼照亮，让那双绿眼睛显得越发锐利。手指按在手机键盘上打完字又不断删减，达米安想起前面深夜聊天时，伊莎贝拉对自己说。
“达米安明天和我一起上学吧，顺便让你看看我的超能干管家，呃，或者说助理女士。而且这样的话，你也不用麻烦的再跑一躺。”
漂亮的蓝眼睛期待的盯着自己，试图得到肯定的答案。
达米安对上那双让人看到就会想到深海、夜幕和浓雾中的湖泊的蓝眼睛，也不禁失神片刻。他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和状似毫无变化的声音说。
“好。”
思绪从记忆里拉回，达米安把前面打的字全部删除，重新打了一段，点击发送。
【转告陶德，提图斯的玩具箱里有一张卡，是我给的报酬，让他自取。】
【跟阿福讲，明天不需要来医院送我。】
发完消息，达米安停顿了一下，又打了一段字，发送。
【也不用来接我放学，我和伊莎贝拉一起走。】
没等提姆回消息，发完消息的达米安就按灭手机。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伊莎贝拉，达米安才重新躺回沙发。
病床上看似熟睡的女孩，紧闭的双眼掀起一条细缝，看见沙发上隆起的一团黑影，嘴唇翕动，眼睛又重新闭上。
—
哥谭，上东城
已经结束夜巡的红罗宾并没有返回蝙蝠洞，而是降落在自家兄弟安全屋的阳台。
身形修长，动作矫健的红罗宾即使负重数十公斤的装备，落地的动作依旧轻盈，羽翼状的披风随着红罗宾的动作扫过阳台的栏杆。
红罗宾刚准备直接从大开的阳台推拉门进去，眼神一凛，倏然停下脚步，手一扬，抓着披风挡在身前。
嗖，空气被尖锐的物体破开；啪嗒，碰上材质特殊的披风被直接弹开；哗哗，纷纷掉落在地。
！
松开手，让披风顺着重力自然垂下，红罗宾默默地低头，脚边是数十枚飞镖上面还印着胖胖的红蝙蝠。
真的有必要每次都扔这么多吗？！
时不时就被兄弟哭穷然后三天两头往兄弟卡里打钱的提·17岁男高·现韦恩兼德雷克企业总裁·哥谭义警红罗宾，忍不住冷笑。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迟早要把你们这群花钱无底洞的家伙统统绑去007！
红罗宾在内心呐喊并发誓。
“是你呀，小红。愣着什么，还不快点进来。还是你说喜欢上我的阳台，要在这上演人外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推拉门突然冒出个红脑袋，对红罗宾调侃道。
“No，我是坚定的人类党，对人外没有兴趣。”
红罗宾进门，面具下的眼睛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只要一来这，杰森就会开自己的玩笑话。
“只有可乐和白开水，想喝哪个自己倒。”
关好门，拉上窗帘并开启安全屋三级防御模式。杰森摘下头罩，直接躺在沙发上。
提姆也不客气直接把冰箱里仅剩的三瓶可乐都拿出来，呲啦，拉开勾环坐在另一侧的沙发。
“达米安说提图斯的玩具箱里面放着一张卡，是给你的报酬。你记得什么时候回家拿一下。”
仰着头喝下可乐，感受口腔里气泡的跳动和平静，再咽下去。提姆扭头告诉杰森。
杰森：“知道了。我过几天就回去拿。”
“对了，你不是叫我检测哥谭最近有没有魔法波动。今天一整天我快把哥谭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检测到。”
杰森坐起来，看着着提姆认真道。
“但你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叫我这么做，所以提姆哥谭最近是出了什么问题？”
提姆有些犹豫是直接告诉杰森，还是自己先查到什么再拉杰森入伙。但看到杰森默默举起的通讯器，提姆立马无脑选一。
提姆几乎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的想法和猜测全部告诉了杰森，果不其然额前挑染一缕白发的男人陷入沉思。
“所以你是怀疑有神秘侧或者变种人，又或者说是其他拥有特异能力的人或者非人，有着类似超级英雄的情结，现在想要趟哥谭这趟浑水。”
听完提姆的话，杰森做出总结。
提姆：“反正不管怎么样，原因肯定大差不差。”
“顶多区别在于对方是真的想做好事，还是打着好事的名头干超反的活。”
提姆的言辞有些犀利，杰森却十分理解且赞同他。毕竟以前也不是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某人比如那个谁。
是的，没错。他们哥谭就是有这样的传统，不管你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是要搞事破坏还是维护安全，肯定首选哥谭出道。
哥谭大舞台，有胆你就来。出道即提银手镯和爱马杀鸡一套并送豪华房间一套。
没看见某个紫西装和黑漆漆都是把出道夜定在哥谭的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权威，这就是最权威的哥谭。
“不行，要不然我们现在去送给他们一躺ICU旅行月吧。我可不想等下个月过平安夜的时候，才刚到家又要穿制服踢人。”
杰森拿起头罩，看向提姆认真邀请道。
“No，杰森你还是想想蝙蝠侠和罗宾，还有即将放假的夜翼和回哥谭的黑蝙蝠。你应该也不希望一回家就上演速度与激情，当然，就算你希望可不代表我不想。”
双手交叉，表示拒绝，提姆义正言辞道。
杰森：“切，没有激情的未成年小鬼。”
提姆：“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激情什么的。”
红罗宾拉开阳台推拉门，耸肩道。
“拜，记得关窗。”
已经重新躺回沙发的杰森，摆了摆手。
“拜拜，杰森。这几天再多观察一下哥谭的魔法波动，有事呼叫。”
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红罗宾拉上阳台推拉门，一脚踩上阳台栏杆，纵身一跃。
—
华盛顿
高层的平墅装修精简，除了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连家具也只有黑白两色。
身形过分高挑的女人，穿着白衬衫扣子解了大半，鲜红的发凌乱的披在身后，赤着脚，整个人几乎要贴在落地窗上。
屋内没有开灯，仅有的光源是外面的霓虹灯和女人紧紧握着的手机。“
手指不断摩挲手机，女人的眉间是吹不散的哀愁。
窗外是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窗内是光线昏暗、寂静无声。
果然，还是没有回复呢。
抱膝蹲下，脑袋靠在玻璃上，鲜艳的红发遮挡住她的面容，掩去她的悲伤。
即使是霓虹灯耀眼的光芒也无法照亮女人布满阴霾的内心，深蓝的眼眸不过片刻便充斥着水光，点点湿润的痕迹从眼角滑过深入衣领，消失不见。
纤长的手指滑动手机屏幕，页面长的让她一时无法滑到底。
仔细一看，手机屏幕上内容竟是阿玛拉发出的消息和拔不通的电话，密密麻麻占满了屏幕。
日期最晚是昨晚十点，最早是一分钟前。内容从刚开始的关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变为逐渐偏执的质问，电话也从十五分钟一通到十分钟、五分钟甚至两分钟一通。
【阿卡姆出现暴动，伊兹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可以回下妈妈消息吗？妈妈真的好担心你。】
【伊兹为什么不回消息呢？你明明看到妈妈的消息，为什么不回应我的关心！】
【伊兹你是受伤了吗？对，肯定是受伤了，不然伊兹你为什么不回消息。放心吧，伊兹。妈妈马上到哥谭去找你，妈妈会保护好伊兹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伊兹，为什么要拒绝妈妈去哥谭找你，妈妈的心好难过。】
【伊兹是不爱妈妈了吗？可妈妈一直、一直一直都爱着伊兹，所以伊兹也要爱妈妈才行。】
手机上这样让人光是看着就头皮发麻的消息太多太多了，多到阿玛拉滑了三四分钟才滑到底。
电话拔打记录也是频繁到跟短信的数量不相上下，至于伊莎贝拉的回复仅仅只有一条。
【我很好，没有受伤。您不需要到哥谭。】
有些尖锐的虎牙把下嘴唇死死咬住，用力之深，在牙齿松开后唇上都留下了一圈发白的齿痕。
阿玛拉深吸一口气，决定再一次拔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一声、两声，又在几十秒后自动挂断。手机界面也自动退回通话录，拔打记录里又多一抹红色。
滴答。
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水痕的存在让字都模糊不清，阿玛拉捂着脸发出唔咽的泣音。
伊兹、伊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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