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样形容那一晚呢,郭旎在半梦半醒中入睡,她许愿美梦成真。
翌日一早,萍姨替老太太给郭旎送来准备的新衣,见她睡眼朦胧,萍姨满眼揶揄,“以后嫁过去这么睡懒觉可不行。”
郭旎没明白萍姨什么意思,蹙眉。
“小林先生在客厅呢,老太太让我催你过去。”萍姨拍了拍她的肩膀侧身挤进门。
“小林……先生?”郭旎愣住。
萍姨接过话,“对的呀,小旎你忘了,他说和你约好了登门看望老太太的,人家老早就来了呢的,陪着老太太杀两局了,夫人看你还没过来喊我来催的。”
郭旎脑子一片空白,任凭萍姨在说些什么也没听进去。
“小祖宗,半夜又偷吃东西了。”萍姨推郭旎去洗漱,自顾自帮她收拾床铺,瞥见梳妆台上的糕点盒子,语重心长“外面做的东西好吃归好吃,健康就差了些的。”
郭旎轻描淡写答应过去。
林政南和林太是一同来的,郭旎赶到主厅,桌前的茶水已经喝到了第二壶。
老太太招手示意她过去。
“奶奶。”郭旎低眉顺眼。
郭夫人殷勤,捅咕郭旎,暗示她,“林太和政南来了有一会儿了,茶凉了。”
郭旎不言语,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端架子,视而不见,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小旎。”林太不计较,笑眯眯起身拉过她的手,让郭旎在自己旁边坐下,对郭夫人说,“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小旎这孩子。”
郭夫人本想损两下郭旎,听见林太这么说只能作罢。
归根结底,这幢婚事,是郭家攀着,郭夫人没糊涂透顶,没这幢婚事,平日里遇见中心圈层里的夫人太太谁敢轻易撂面子。
郭夫人低头抿了口茶,强饰不悦。
林太是有备而来,桌上摆的礼品撑得起林家的场面又不会让老太太为难。
林太从鳄鱼皮包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个锦盒,四四方方的形状,顶级檀木做基底,盒面用了宋代皇家的织锦工艺。
林太看向郭旎。
美好的东西往往带着剧毒,罂粟花如此,眼前的锦盒如此。
郭旎干笑,她心知承受不住盒子里宝物的重量,沉溺其中时,它会不动声色收走你的性命。
“政南和我说昨天是你生日,阿姨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今日登门拜访老太太走的匆忙,拿了个不值钱的小礼物。”
林太说不值钱,大概是价值不菲,连郭夫人都在翘首,好奇盒子里面是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郭旎不得不收下和林太道谢。
林太满意拍了拍她的手背,“哪里来的谢不谢呢,应该提前准备的。”
盒子不重,重量落在郭旎心里,却抵万斤。
“政南有心了。”老太太余光瞥向林政南,发话,“他们小年轻有话要说,郭旎带林先生出去转转吧。”
老太太态度中立,不亲热,对这桩婚事态度不明朗,林政南侧身扣好扣子跟在郭旎后面,一前一后出了门。
郭夫人放下手中茶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感慨,“真般配啊。”
老太太不轻不重的瞥了眼郭夫人,林太领会,笑着忙圆场,“是政南攀着小旎了。”
零下十多度的北方宅院,见不到丁点儿绿色,老太太不像老董,懂些门道儿,有点看头。
院内只剩光秃秃枝丫上挂着的红灯笼略有两分看头,郭旎在后院假山处驻足,“林先生不请自来了。”
林政南“嗯”了声,顺着她的话说,“礼节上是应该拜访的。”
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这种说辞挑不出毛病,纵然他有所图,外界看来图的不过是郭家女婿的名分。
“林先生很聪明。”郭旎望了眼主厅,林太不知和老太太说了什么,老太太神色间已然有些许动容。
郭旎猜不透林政南的目的究竟在谁身上,但是他的手段,心计,郭旎算领教过了。
幸好她没一开始了当答应下来。
“礼物你帮我带回去吧。”郭旎原封不动退还锦盒,“林太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礼物,属实不是我能收下的。”
林政南没接,坦荡从容的看向她,“今天来仓促,起因在于昨日我父亲老下属拜访,提了嘴老太太看重礼节,所以母亲临时起意登门,我也是今早临时被喊回来的,没抽出时间提前知会你,是我的过失。”
郭旎向梁真打听过一些关于林家的底细,林太不是名门出身,倒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老林董当年求娶林太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豪门之下,没点儿内幕是万分不可能,老林董的口碑,林太的手段,即使林政南不在爱中长大,二代地位,他坐的也绝比大多数人稳。
他的头脑才能有目共睹,维持林家荣耀不成问题,老林董在世时迟迟不肯放权,有顾虑的成分在,自家企业千不该万不该最后落入堂兄弟手中,不留给林政南,也没留给林太。
梁真说,他是怕留港暴露了老林董的阴毒,维持父辈体面,所以屈尊来京,从头开始。
一套说辞是听着好听,杜撰了个可怜身世,惹人怜悯,背后谁不说一句林总大义。
郭旎无言,思绪发散没听进去他的解释。
“我母亲喜欢丝巾,习惯常年佩戴,顶级桑蚕丝,驼马绒的,家里堆了一衣帽间,你有心回礼选点日常款,比送七八位数的礼物,她更高兴。”
他们视线在空中交汇,林政南没说谎,几次见面郭旎有发现,林太确实称得上是丝巾大户,走到哪儿都会带着,H家的方巾,最得宠。
“我……”她艰涩开口,“我们之间的婚事……”
话说到这份儿上,林政南瞬间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的风度气度决定他装不了傻子,在此之前郭旎已经明确拒绝过,是他拖着赖着,拉着林太又上演了出好戏。
多种原因,郭旎不好和他撕破脸,迂回,委婉的告诉他,这桩婚事注定进行不下去。
林政南沉默,倒不意外,半晌应允,点了头,“双方和平分手。”像是自嘲,又像在认真统一口径。
“母亲原打算初三商定两家婚事。”他想得多,“还有些商业上的合作一时半会儿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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