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旎生日小,贴着年根儿的农历二十九,今年没有三十儿,老太太旧习,二十九要守岁,燕儿姐正领着佣人们着手准备年夜饭。
图一面子上过得去,她特意起早,去主厅问完安,又回了西厢房。
郭旎漠然地翻着手机讯息,三两条是她读书时朋友发来寥寥几句的生日快乐,淹没在各大公司的祝福短信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长大后能记得住你生日的永远是公司和商家。
“小旎。”
郭旎摁灭手机,站起来去开门。
老太太有讲究,过年有过年的行头,身份不同,穿的料子不一样,郭旎头次见萍姨穿红的。
萍姨不像燕儿姐风风火火的性子,敦厚老实人,日常穿素色衣服居多。
郭夫人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她挑着捡着穿,不因哪件价格更贵独钟哪件。
萍姨端了碗素面,上面窝了个荷包蛋和几颗嫩绿的小油菜,郑重其事的,“稍稍垫垫,今天吃饭要晚。”
郭旎生日是禁忌,郭夫人和郭先生不愿提,毕竟是小孩子,肯定在乎这个,萍姨偷偷给郭旎准备意思意思,告诉她最起码还有人没忘。
不同往年,郭家自老太爷那辈儿分家后,名义上的兄弟姊妹几乎不常联系。
不知道是该说郭夫人嫁女的消息传的太快,还是林政南对郭先生事业上的助力太强,起死回生的公司,让这群人看到了希望,饭桌上燕儿姐来告知老太太旁系又来电话时,没忍住顺嘴说了句,“平时不见得联系紧呢。”
老太太破天荒没斥责。
许多话主人家的不方便说,秘书管事儿随口一句不满,恰恰是代劳替他们说了。
老太太重返饭桌,没了食欲,简单动了几下筷。
郭旎隐隐明白,是那通电话缘故。
“明天你二伯一家过来。”
郭先生放下碗筷,抿着唇,“为郭凯事情来的吧。”
“没说。”老太太用帕子擦嘴,“来看看我。”
这话就发假了。
八百年没联系过的,真想要来看早看了,压根不会等到现在。
碍于那点儿擦边儿的血缘关系,老太太没法说不行不好,配合着应下,面子给足。
“你早做打算。”老太太拍了拍郭父肩膀,回了书房。
老太太有心事,晚上没强硬要求,萍姨期间过来给郭旎传过一次话,让她困了就休息,当然老太太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郭旎蜷在梳妆台前支着电脑写了两版策划案,都不大满意,恰逢梁真消息进来。
发了她两条放烟花的视频,看环境是在郊区,周围不少人,管的没那么严。
梁真戴着前不久新买的红色贝雷帽,帽檐下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长发随风飘散起来,冻得整张小脸红的娇艳,纯真。
给她拍照这人不专业,不过不妨碍,背景音里除了烟花的音,还收进去了梁真娇嗔生气的声儿,恰到好处,多一分都是罪过。
氛围太好,让人不舍移开眼。
相比之下,郭家显得冷清,落空了。
郭旎盘腿坐在窗边的梳背椅上,起身稍稍推开窗。
墨蓝的天空中孤悬一抹月色,没有云朵作伴,亦无星星依随,砭人的凉意。
梁真又弹了条语音,不用猜,是喊她出去。
“你来呀,我让特别嘉宾去接你。”梁真尾音微微上扬,浑然天成的一股劲儿。
郭旎配合她打哑谜,“哪来的特别嘉宾?”
梁真说,“你不答应我过来,怎么知道没有特别嘉宾呢。”
郭旎便没再回了。
梁真有分寸,老宅规矩多,不会真派人来接,怕郭旎一人呆着无聊,专门逗她解闷。
细想想,世家出身养出梁真这样儿性子的女儿,宠是真宠,梁夫人头疼是真头疼。
风过,树影微晃。
一片死寂。
郭旎手中的电话乍然震动。
“出来。”
有所预感一般,郭旎单披件大衣,走得急,暖烘烘的热意一点点往外散。
她最后是在游廊拐角寻到这位不知道能否称之为“特别嘉宾”的身影。
硬朗,流畅。
像早春挺拔的树,一身清俊骨相。
他蹙眉,“穿这点儿。”
李斯慎刚想脱下棉服,链子拉到一半,反应过来今天穿的是短款,显精神气儿,但他不好把郭旎圈在怀里,于是往旁边挪了挪,主动替她挡住钻进来的风。
“你怎么进来的。”
问的傻里傻气。
郭旎心情好,是质问,但语气不像,有种懵懂天真。
“翻墙。”
这点子属他赶的巧,再早一刻钟,极有可能被佣人撞上,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说得通,解释清的事情了。
“抱会儿,行吗?”李斯慎低头,下巴刚好蹭过她发顶,混着呼吸的声音带着含糊的沙哑,干涩。
痒丝丝的,勾得郭旎心跳乱了半拍。
一波接着一波,原本沉在水底的,几分欢喜,几分慌乱,轻轻浮了上来。
实实在在扰了心神。
他也不急,就那么望着,眼里是藏不住的热。
满当当的,溢出来的。
倘若梁真瞧见这幕,绝绝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一半时间来以吐槽李斯慎心机,剩下一半笑骂郭旎有毛病。
人是从前那个人,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分手追复合倒玩起纯情,不是有情趣,是太装。
郭旎没回问题,看了他一眼,“过年不回家?你妈刚才可和我通电话了。”
一半真,一半假,逗小孩。
李斯慎单手插兜,眼尾挑着,漫不经心配合她,“那得恳请郭老师替我美言几句,不然回去得挨训不是?”
“嗯……”郭旎似在认真思考可行性。
李斯慎电话亮了下,被他飞快摁灭,不等郭旎瞥见来人。
“回去吧。”
她轻轻开口。
游廊灯笼轻晃,光从绸布里渗出,浸着雕花廊檐,细碎红影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打碎了一地胭脂。
呼吸缠绕,混着灯笼被风吹得轻响。
红灯笼的光像是一汪红泉,漫过她的眉眼,比水墨的柔多了几丝媚,晕染的愈发朦胧了。
电话又来催,他指尖略过眉郭旎脸颊,将那缕吹开的碎发重新别回耳后。
“走了。”
李斯慎站暗处,她头顶的光亮照不透这方昏沉,直到递到郭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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