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只有一个诀窍。
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
陆炤还没跑出多远,砰一声,洞门再次被撞开,一道身影以比他更快更猛的速度冲出来,浑身上下只剩条裤衩……
瓦当?
他这是怎么了?还是被怎么了?
风沙大刮特刮,远方的天见了一线灰蒙蒙的光亮。瓦当穿着四角裤衩边跑边朝陆炤哭嚎:“哥,救,救命……啊呸呸呸……”吃沙了。
跑着跑着就超过了陆炤……
人的本能求生欲啊。
陆炤撩起防尘巾捂住口鼻,别看他身高腿长,但从小体育不行,别看瓦当人矮腿短,可人是省运会长跑冠军,还年年跑马拉松。
咻咻——
后头,那立在峰台上的寄生种已轻轻松松跃下,轻轻松松地立在他们身后,黑色长风衣翻飞,腰肢纤细,两手触舌射出,一条追瓦当,一条拐向陆炤。
眼见触舌快追上,陆炤猛地扭转身体冲向那辆小卡车,抓着后斗一个翻越,滚到车子另一面。
触舌啪叽一声巨响抽在车身上。陆炤想着要是抽在自己身上,那得脱两层皮。
“啊!”
那头传来瓦当的惨叫。
陆炤探个头出去,见瓦当被触舌拦腰卷住,眨眼间在沙地里往后拖行数十米。
没穿衣服裤子的,薄薄一条大裤衩,这摩擦力……惨叫声随着拖行跌宕起伏,都能唱《忐忑》了。
“抓住!”
陆炤扯过皮卡车后斗一块防尘罩甩过去,瓦当拼命抓住了,满脸沙混着泪水,抓住的那一刻,一股强力把陆炤一并拽过去,两人一起在沙地上被拖行数米,触舌突然抽离。
两人从地上爬起,瓦当惊魂未定,脸又唰地煞白,瞪大了眼睛。
“哥,你后后,后面……”
陆炤往后看,见个中年妇女站在风沙中,怪眼熟的,穿大花袄灰布裤子,花袄肩上破了道缝,像被人拿什么抽了下,那张脸……发黑,像干裂的黑牛皮,呲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对人笑。
路边遇到的那个不搭理人的村妇?
眼神不对劲,陆炤拧了下眉头。
就见村妇呲着黑牙,嘴张越大,占据大半张脸,黑洞洞的大嘴里伸出条大黑舌头,碗口粗,噗地猛一下探来。
倡蛇!
陆炤下意识闪身,那舌头擦过他,啪地杵到早已呆在原地的瓦当脸上,糊瓦当一脸,像个吸盘吸住他嘴鼻。
“唔……”
瓦当挥舞着手抓住黑舌想取开,黑舌吸得忒紧,根本取不掉,他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呜呜声,以无比慌乱的眼神朝陆炤求救。
“忍着。”陆炤拔出匕首。
锋利的匕刃在掌心划了道,匕刃遇血,发出滋滋的如热铁浇上冷水的声响。
斩舌七寸,不能多。
七寸,舌头完全伸出,从喉咙那头算。
滴血的手掌乍搭上黏糊糊的大黑舌头,如火苗遇灯油轰燃,骨节分明的手指撸过去的地方,噼里啪啦跳起幽蓝色的火苗,黑舌头瞬间成了条着火的舌带子,伴随着村妇凄厉刺耳的惨叫。
人在遭受巨大刺激时会激发出超强的潜能,何况发作时靠本能行事的傀怪。
大黑舌受刺激往后抽开,本身就长得黏黏滑滑,陆炤没抓稳不说,感觉手掌被什么刺了下,疼得他抽开手,见黑舌上竟长出了短短的黑色突刺。
第一次见能异变到这种程度的倡蛇,陆炤有点想凑近了看看,研究研究,回过神觉得还是保命要紧,没有把握能斩舌七寸,拔腿往后跑。
后头,吸在瓦当脸上的半截舌头掉落,他差一点鼻毛都给烧了,用力喘口气,“啊呸”一声,弯腰干呕。
再晚几秒,舌头要给拔掉了。
抬头去看陆炤的情况。
陆炤正朝他跑过来,嘴里喊着:“站那儿别动。”
嗯?瓦当没反应过来,见陆炤身后追过来的村妇,他又想吐了。
那倡蛇村妇嘴里吊着烧焦的大半截黑舌,舌头一部分拖到下腹,稀稀拉拉地滴出黑色黏液,发了疯地追赶陆炤。
不动是孙子!
瓦当转身要跑,眼前巨大身影移过来,一堵墙似的,说熟悉也熟悉,没来得及刹住脚,整个人撞了上去。
头顶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像猪。
不久之前,瓦当在窑洞里,才从这玩意手上逃脱。
看脸,还是那个彪形大汉,四肢也还是原来的四肢,躯干却跟吹气球膨胀似的,比原来宽厚了三倍不止,行动虽迟缓些,但力大如牛。
那躯干不但跟吹气球似的,弹性也跟气球似的,瓦当一下被弹飞开,重重往后摔到地上,两眼金星乱坠。
没能醒神,脚被大汉从后倒提,往窑洞那边拖。
“啊……”
陆炤又听到瓦当跌宕起伏的惨嚎。
一阵风沙刮过,瓦当的声音被风沙吞噬,四周一瞬变得诡谲异常,除了风沙刷刷声,再无人音,仿若风沙把一切活物吞掉了。
等风沙卷过去,陆炤放下挡沙尘的手,看见赶狼人车顶上站着那道苗条身影,腰肢纤细,不算高,但比例极好,黑色风衣迎风而展,半张脸蒙着黑纱,脑袋扎着……双马尾?
呃,可以说很酷,也可以说很可爱,不违和。
看到那双眼,怎么形容呢,陆炤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的寒意,像两把浸过冰水的刀在人肌骨上刮过,也像暗夜猎人盯住一无所知的猎物,衬着广袤苍凉的天地,显得单薄又异常锋利。
下一秒,她寒刀似的眼,弯了起来。
而且,扎着双马尾的脑袋微微歪了歪,动作怪……可爱的。
像陆炤很喜欢的一种动物,猫头鹰。
我踏马看出幻觉了?陆炤眨了眨眼,他不敢相信,车顶上的人正对他笑,那眼睛弯的弧度如此明显,即使蒙着面纱,也能看出在笑。
歪着脑袋笑。踏马的还扎着双马尾!
陆炤呼吸一滞。
风沙止,天亮了,熹微的晨光照得她半张脸冷白,双眼又祭出寒刀。
十指成爪,左手触舌射出,擦过陆炤的头顶,啪一声抽在后头倡蛇村妇身上,像驯兽人驯兽,连着啪啪抽了好几下,直到倡蛇不再发出声音,动也不动地瘫在沙堆后。
她跳下车子,动作迅疾地奔到窑洞前,右手触舌笔直击穿窑洞土墙,轰隆一声砸出个大洞,带出那气球似的水猪大汉,她单薄的身子,长长的触舌举起水猪,就像小孩子牵着玩偶气球,头顶不时传来几声哼唧哼唧的,猪叫。
触舌往岩壁上用力甩去,水猪整个砸入峰台,掀起一阵沙尘后再无动静。
可等她想抽回触舌,却抽不回来了。
她一点也不生气,不着急,还觉得甚是好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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