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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做好人啊,做好人啊

小说:

我要当女帝,谁反对,谁赞成?

作者:

讨厌夏天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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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

赵夫人冷笑:“胡雪亭不肯来?”看张仪同的眼神,鄙夷极了,不肯滴血认亲,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仪同张大了嘴,为毛啊?沉下脸,呵斥老仆:“再去催一次,要是不肯来,拖都要拖了来。”管胡雪亭是不是又抽了,这时候由不得胡雪亭胡来。

“胡来?”

听了老仆的转述,胡雪亭悠悠的对风挥舞长袖,半遮脸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滴血认亲,知道多大几率,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血滴会相融吗?老张啊,胡某这次是真心为了你好,不想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老仆微笑:“老爷让小姐去,必然是有原因的,小姐只管去。”他坚定地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张仪同要当场认女。

胡雪亭瞅瞅眼睛里写着“再也不信你了”的张家兄妹,以及莫名其妙的小女孩和石介,咬牙拍板:“告诉张仪同,谁敢强迫胡某做事,乱刀砍死!”

关键时刻,胡雪亭觉得她还是非常的有节操的,不惜代价的救作死的张仪同。毕竟张仪同带她们回来,总是一片好心,不带在张仪同跳坑的时候,再推一把的。

老仆笑着,这言语这气势,果真是像老爷啊。

“好一个将门虎女。”赵夫人笑的阴恻恻的,拿眼睛上下瞟张仪同。

张仪同不断地擦汗,胡雪亭搞毛啊,那个老仆搞毛啊!

张夫人目瞪口呆,一会儿看看神色越来越紧张的张仪同,一会儿看看用看最可怜的小动物的眼神看她的夫人团们,迷惘极了。是不是她看走了眼,错信了不该信的人?

“用不着她出来。”李夫人道,慢条斯理的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衣角。

“张仪同,你该认得,这是胡雪亭的衣服。”李夫人淡淡的道。

张夫人盯着张仪同,他怎么会认得胡雪亭的衣服。

张仪同还真的认得。这块碎布头,还是在汝南破庙的时候,撕碎了胡雪亭包裹中的干净衣服,给她裹伤口用的。

“是,上面确实是胡雪亭的血。”张仪同立马明白了李夫人的意思,没有现场献血,用血迹也一样。

张夫人手一抖,错信了人的可能,起码增加三成。

“来人,取碗来。”张仪同认为真相就要揭开,心情不错,没留神张夫人的神色,只是吩咐道。

一个仆役端了碗水上来,张仪同将那块碎布往水里一浸,碎布上的血液痕迹,渐渐的渗到了水中。

张仪同取出一把匕首,很有些兴高采烈的举手向众人示意,就要刺破手指,滴血验亲。

张夫人赵夫人李夫人等等死死的看着张仪同,你丫倒是刺啊,是不是又想玩什么花招?

“慢!”有人大喝道。

众人转头,只见十几男子,带着数十个家丁仆役,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张府。

“老爷!”一群夫人们一齐道,来得正是隔壁邻居的官老爷们。

张家又是打,又是砍,逃回去的仆役们早就惊动了各家,待一群官老爷们下朝回家,仔细询问了,立马就带人赶了过来。

“张兄,叨扰,叨扰。”一群官员很客气,不管是张仪同的外室打了人,还是张仪同的私生女讹了人,都是小事,或者说得更明白,是张仪同的笑话,他们完全不用生气愤怒。

“张兄这是作甚?”有官员看着张仪同面前一个水碗,手里拿着匕首,惊讶的问。

“张某要当众滴血认亲,诸位正好来做个见证。”张仪同面无表情的拱手道,只觉今天所有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眼下只有继续到底,好歹把面子挣回来几分,黑锅少背一点好一点。

“真是胡闹!”一个官员夺过了张仪同手里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小孩子胡闹,张仪同怎么也跟着胡闹。”另一个官员也道,抬手就泼掉了血水。

张仪同用最沉重的眼神看他们,认真思索,你们是真心给我台阶下,还是故意让我不能证明清白呢?

一群夫人盯着张仪同,什么同意滴血验亲,果然有诈,原来是预先安排了这一手。

“久闻张仪同威震并州道,料敌机先,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赵夫人抿嘴微笑,嗖嗖嗖的吐刀子。

张夫人脸色刷白。

“家中还有要事,我等先告辞。”一群官员带着夫人,笑眯眯的拱手告辞。

张宅很快空空荡荡的。

张宅外,赵夫人很是不满。

“我们被张仪同的私生女打了脸,就这么算了?”虽然口口声声要胡雪亭跪下磕头认错,但是,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张仪同的女儿怎么可能因为打了仆役,吓唬了她们,就磕头认错呢,那简直是和张仪同撕破脸。

众位夫人也就是想要张仪同背上管教不严的罪名,好好的向她们斟茶认错,当然,要是张仪同为了以示家教森严,当众责打了胡雪亭,那是更好不过了。

“张仪同维护了半辈子的清白,已经毁在了今日,要是再紧逼,岂不是和他结了仇?”赵官员摇头,幸好他们及时赶到,没有逼迫张仪同当众滴血认亲,否则张仪同是没脸见人了。

“今日之事,张仪同和张夫人是必然要在日后上门道歉的,何必做得过头呢。”

“便宜了张仪同。”赵夫人恨恨的道。

此时此刻,张仪同正在努力深呼吸,没能滴血验亲,这回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脚步声响,几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你知道出来了?”张仪同冷冷的看被女儿扶出来的胡雪亭,不肯滴血验亲,这是想要赖上他,做张家的女儿,想得倒美!

胡雪亭瞪着张仪同,怒吼:“为毛不砍死那些人?”

啊?张仪同完全没想到胡雪亭第一句,会是这么的缥缈。

“我和妹妹不远万里,从厉阳跑到洛阳投靠你,就是因为我爹娘一直说,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中,唯有张仪同忠孝节义,待下属仁义无双,我爹娘为了张仪同的大事送了性命,张仪同必然会照顾我们姐妹长大成人。”

“没想到……”胡雪亭痛哭流涕,放声哀嚎,“可怜我爹娘尸骨未寒,我就受人羞辱,从此名节尽毁,哪里还有脸见人,不如就死在这里,去阴曹地府见我那可怜的爹娘!”

胡雪亭转身就要撞梁柱,一瞅,竟然没人拉她,她立马握住张雨宁的手,奋力挣扎:“不要拉我!不要拦我!我被人羞辱至此,仁义无双的张仪同却没有为我出头,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让我去死!呜呜呜呜,嘤嘤嘤嘤嘤嘤!”

张仪同面无表情的看张夫人,瞧,我说得没错吧,够无耻吧?

张夫人用力的掩上嘴巴,忧郁的看张仪同,我终于确信,这不是老爷的私生女了,可是,这样的孩子,你以为我能教的了?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张修闻见父母都不说话,觉得好歹要说几句,不然张家一点气势都没有了:“那些夫人都是长辈,长辈说错了话,何必计较?君子清者自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胡雪亭扭头看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你的意思,有人跑到你家,羞辱你,羞辱你的客人,你这当主人的不为客人拔剑,竟然还要客人忍受屈辱?孔子是这么教你的?孟子是这么教你的?你读书读在什么地方?还知道什么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主辱臣死,客辱主死!

少年!什么都能学,缩头乌龟万万不能学!”

张修闻满脸通红,主辱臣死自然知道,客辱主死是那本经书中的?

两个老仆却用力点头,做人自然要硬气点,万万不能学乌龟。

张夫人看看文绉绉的儿子,知书达理的女儿,再看看干嚎得嗓子痛,向老仆要水的胡雪亭,怎么看怎么觉得胡雪亭更像张仪同。

大厅角落,刘二佩服的看张仪同,竟然早早的就看透了胡雪亭无耻透顶。论识人之明,普天之下,再无超过张仪同者!

张仪同盯着神气活现的胡雪亭,再看看又一次神色不定的老妻,以及神色诡异的坚定无比、乐颠颠的在胡雪亭身边鞍前马后的老仆,还有对四书五经开始茫然的一双儿女,深深的呼吸。

强大的精神力从张仪同的丹田升起,在经脉中呼啸着前进,直透过了天灵盖,达到了天人合一,看透了宇宙万物,过去未来。

“刘二,明天送胡雪亭等人去遗孤院。”张仪同的声音仿佛是九霄云外的雷电,不容任何人拒接。

再不快刀斩乱麻,老子就要家破人亡了!

……

胡雪亭背着小小的包裹,死死的盯着张仪同,做好人啊,做好人啊!好心没好报到了这个程度,真的是让天下善良百姓怀疑老天爷的存在啊。

“你好生去遗孤院,好好改造,总有出来的一天。”张仪同语气中透着惋惜。

丫的还敢刺激我?真以为胡某是吃素的?

胡雪亭闭眼,陡然张开,眼神中满是悲愤,缓缓的举起纤细的手指,颤动着,哆嗦着,指着张仪同的鼻子,惨笑道:“我一心为你,你却如此对我?”

张夫人的脸色又青了。

张修闻和张雨宁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耳朵竖起老高。

张仪同面无表情,挥手:“滚!”

马车启动,小女孩从布帘中伸出手臂,用力的向张仪同挥手。

“快看!张仪同竟然把自己的骨血,赶出了张府!”路边,有个卖菜的妇女大声惊呼。

“私生女找上门,原配自然容不得。”一边卖西瓜的很有经验。

“唉,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买萝卜的大娘摇头晃脑,谁都知道高门大阀外室私生子一箩筐,有见过私生女打上门的吗?这张仪同也是大官,忽然冒出这种污浊的事情,里面的道道,只怕水深着呢。

张仪同脸色阴沉了,一夜功夫,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了?要是没有那些夫人团出力,打死张仪同也不信啊。

考虑到洛阳百姓对花边新闻的热衷程度,张仪同严肃的看刘二等人:“张某是不是该再去并州?”

刘二认真点头:“仪同,避避风头,自然是应该的。”花边新闻没几天好闹腾,过几天自然会有其他新闻冒出来,到时候百姓就不会记得了。

张仪同豪放大笑:“张某岂会在于区区诽谤之名?他人如何看张某,就让他们去看去。”

刘二等人认真的点头,满脸的佩服,到底是张仪同,名声都臭了,还要死撑。

……

马车在洛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下。

“这里还是洛阳?”胡雪亭看看四周,已经是荒郊野外了。

“其实,已经出了城郭了。”赶车的士卒有些尴尬,洛阳低价太贵,一大帮子人占地不少,买不起房子。

胡雪亭用力的拍那士卒的肩膀:“房子会有的,馒头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石介看着周围,有些神色不定,问道:“洛阳王家,最近可好?”

几个士卒面面相觑,洛阳王家是哪家,没听说过啊。

石介笑了,没有听说过,就是好事。

胡雪亭指着眼前的遗孤院,问道:“就是这里?”

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遗孤院天字第十七号分院,是由上百间茅草屋组成的,几乎就是一个村落。

士卒严肃的指出,胡雪亭看得太不够仔细,上百间茅草屋中,其实是有一间青瓦房的,只是现在被层层叠叠的茅草屋遮住了视线,看不见而已。

“这里的人,都是并州道的将士家属,都是厚道人。”马四干巴巴的说道, “你且住下,有什么事情,找其他人就行,都是自己人,都是爽直的热心汉子。”

“马四,你来了。”靠近路口的茅草屋中,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探出脑袋,见到了马车和赶车的士卒,惊喜的叫。

“马四来了?在哪里?”其他茅草屋中,更多的人探出了脑袋。

“真的是马四!”有人热切的看着马四。

“快出来,马四来了!”有人大声的招呼茅草屋中的人。

一瞬之间,数百人从茅草屋中涌了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第一个看见马四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奋力的一瘸一拐的跑向马车,却被汹涌的人潮飞快的超过。

数百人如潮水般的将马四和马车围住。

“马四,带了什么吃的?”

“我要的衣服,带来了吗?”

“我的腰腿病又犯了,药呢?”

有几个汉子心中急了,奋力的爬上马车,向马车内扑去。

“里面不是货物,有人!”马四急忙大叫。

却依然有好几个人奋力的往车上挤。

忽然,最先钻进马车的几个汉子,身体僵硬着,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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