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A市的各位，这里是A市中央频道。根据气象监测显示，今天天气晴朗，温度23到28摄氏度，体感刚刚好，需要注意的是……”
宽大显示屏上的主持人面带微笑，甜美的嗓音传进广场中或坐、或站、或走的每个人的耳中。
林北清靠坐在广场左侧路边摊的椅子上，喝了口粥，看似漫无目的地扫了眼周边的路人，目光慢悠悠地落在不远处。
那是个小型花坛。
花坛外侧铺着白色瓷砖，瓷砖上坐着一位身穿深蓝格子衫的中年男人。
他神色迷茫，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林北清把塑料碗里的白粥一饮而尽，掏出任务画像对比了眼，是自己的目标。
她收起画像，从兜里数出三块钱压在桌面上，起身朝男人走去。
“孙老大？”
男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你在叫我？”
“我是渡妖师。”林北清一边给他展示自己的身份牌，一边拿出笔记本看记录，“9月19日下午三点，你在中央广场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孙老大盯着身份牌有些恍然若失，“原来我死了啊，怪不得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林小姐，”他恳求道，“我出来的时候跟我老婆说傍晚就会回去，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见她一面？”
林北清合上笔记塞进兜里，扫了眼孙老大，“渡妖师规矩，只渡亡妖，不帮实现愿望。”
“这是你死亡的第七天，再不去投胎就灰飞烟灭了。”林北清说，“而且我是初级渡妖师，不会瞬移和缩地术。”
孙老大嘴唇微动，目光渐渐暗淡。
林北清默了会，叹气道：“虽然我不能带你去见你老婆，但是可以替你走一趟。”
孙老大猛地抬头，“真的吗！”
林北清点头，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微转，一张黄符出现，她递给孙老大，“贴在手上可录音，三分钟。”
“谢谢林小姐！”孙老大接过符纸连连鞠躬，林北清闪身避开，走到一旁等待。
三分钟很快到了，孙老大眼眶红红地上前，双手递上符纸，“劳烦您了。”
“客气。”林北清点点头，接过装进兜里，“准备好了吗？”
孙老大点了点头。
林北清反手给自己贴了张符纸，结印唤出往生门。
孙老大目光留恋地扫了眼四周，慢慢走进那个散发着白光的门内。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往生门逐渐关闭，贴在林北清脑门上的符纸无风自燃。
拿出画像一看，孙老大的状态旁多出个督察局公章，表示任务已完成，可以领赏金了。
自从人妖两界互通有无后，通往往生的路更加拥挤。妖因为身怀灵气，与人间联系更加紧密，死后极其容易迷失在人间，渡妖师一职由此而生。
只有正规渡妖师才有资格渡亡妖。在督察局办理身份牌后，可根据自身渡妖等级领取亡妖画像，完成后可获得赏金。
作为隶属A市督察八局的一个初级渡妖师，林北清就靠着这点赏金过活。
初级渡妖师能渡的亡妖太少，她只能接点目标没有攻击性的任务。
这次的孙老大算是好处理的。上次有个酒鬼非要喝坛青花酒才肯去投胎。
青花酒是A市最出名的酒，一坛三百万，林北清卖了自己也买不起，最后还是采用暴力把人送走的。
所以，林北清对这次的目标很满意。
她收好画像，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离开的林北清并不知道，她走后不久，有两个人循着味道出现在中央广场。
那两人在广场打转时，她已经坐公交来到了A市督察八局。把画像上交后，林北清顺利领到了赏金。
她笑着道：“虹姐，下次有这样的也麻烦你通知通知我啦。”
说着，她往虹姐衣兜里塞了两张平安符，“我给姐夫和孩子的。”
“哎呦，你这孩子！”虹姐无奈地点了点她额头，“我知道了！”
虹姐的公公是林北清经手的，两人因此结识。虹姐知道她生活不易，一有合适的亡妖就会告诉她。
靠着虹姐，林北清才能抢到这些任务，画几张平安符是应该的。
又跟虹姐聊了几句，有别的人过来交任务，林北清起身离开。
出了督察八局，顺着街道往下，在尽头右拐进巷子走到底，左侧沾满青苔的楼往上数第四层，就是林北清租的房子。
刚要掏出大门钥匙，林北清突然转身，眼前有一抹白色稍纵即逝。
她眉头一挑，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垃圾桶旁边窝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狐。
他雪白的毛发被血污打湿，一绺一绺地糊在皮肉上。听见声音，他抬起身子，一双蓝眸警惕地看过来。
林北清蹲下身子，冲它嘿了一声。
“嗷呜！”白狐前爪抓地，低声怒吼，呈半进攻状态。
“要不要跟我回家？”
没想到林北清反而上前两步，冲它伸手。
白狐脸上佯装的凶狠一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嗷呜……”
它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是。
林北清试探性地摸了把它的头，见它没有抵抗就往下，搂住后将它抱在怀里。
“你是只妖吧？”
“从哪受了这么重的伤，连人形也维持不了了？”
林北清一边说，一边爬楼。
白狐嗷了两声，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嗅了嗅，确认味道后，蓝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到了门口，林北清开锁的一瞬垂眸看了它一眼，再抬眸时眼底皆是清澈，“我救你一次，你……”
林北清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拖鞋踢踏声，伴随着房东太太的暴怒，“林北清！”
林北清快速开门将白狐扔进去，低声告诫道：“房东不准我带人回来，等会你别出声！”
说完她关上门，扯出一个笑脸转身迎上去，“哎呀，阿姨，你怎么过来啦？”
“哼！这都第几天了！怎么还不交房租！”房东太太一头卷发，生气时像是炸毛的狮子，“我给你打这么多个电话也不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失踪人口呢！”
林北清连忙上前安抚，“这不是出任务嘛，没看手机。”
她边说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房东太太看，摁了几下屏幕还是黑的，她讪笑道：“还关机了……真不好意思啊阿姨。”
房东太太脸色缓和了些许，但抬眼瞅见她的笑后又皱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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