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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办公室。
女人通红着双眼，一向精致的面孔此刻看来苍白而憔悴。她接过吴婧递过来的纸，刚擦干净脸上的泪，眼睛一眨，泪珠又大滴大滴地落下。
冯韦妻子情绪太过激动，吴婧思考片刻，偏过头对着郑峰，低声说：“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
郑峰也正有此意。
昨天下午，冯韦妻子才从美国飞回来。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旅途劳顿的情况下，郑峰怕对方心理更加脆弱，便没有直接去找她。
但是时间不等人，多一分钟，冯韦就多一分危险，等陈璐休整了一天，今天下午，吴婧就从酒店把人接到警局，询问有关冯韦的事情。
陈璐的情绪一开始还算稳定，简单回答了一下家庭的基本情况，跟警方掌握得所差无几。
可没想到，郑峰刚想步入正题，只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出国移民？”
却不知戳到了对方什么伤心事，陈璐登时哭了起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郑峰心知这其中必有内情，说不定是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但陈璐估计是因为压力太大，最近一段时间弦绷得太紧，这会儿松了劲，情绪瞬间便崩溃了。
看着对方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吴婧也感同身受地难过起来，她比郑峰更能体会到陈璐的难处和痛苦——
一个女人独身在异国他乡，老公在国内下落不明，可能下一刻就丢了性命。自己明明担心害怕得整宿睡不着觉，却不能就此倒下，身后还有两个孩子，还要在他们面前佯装无事发生，打点好一切。
哪怕是吴婧，以后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比陈璐做得更好。
她又递了几张纸过去，安抚地说道：“陈女士，您也不要太担心，冯先生他目前暂时不会有任何危险，只要您接下来配合我们调查，一定会找到他的。”
陈璐接过纸，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声音变得低哑而断断续续：“谢谢……”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下。
吴婧合上笔记：“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吧，您今天告知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感谢您的配合。您先休息几天，过段时间我们再聊其他事情。”
陈璐也知道自己太过失态，但此刻情绪难控，只好道歉：“抱歉……”
吴婧：“没事儿，您跟我来吧。”
送走陈璐，吴婧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卸力般半躺在椅子上，看向始终没怎么说话的郑峰，疑惑发问：
“怎么了？是觉得陈璐这条线索也不行吗？”
郑峰却立刻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陈璐身上一定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光是为什么出国这一点，陈璐的反应已经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郑峰坚信，她一定能提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吴婧略一思量，也明白了郑峰的意思：“那真是太好了，总算是条有用的线索了。”
吴婧比起郑峰，心里更加轻松些：她说是让陈璐多休息几天，但不出意外的话，陈璐明天就会主动联系他们。
她比任何人都想快点找到冯韦。
吴婧只是随口一说，郑峰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
昨天，他们就联系上了那个远在马尔代夫的副院长。副院长听说要配合调查，态度也很好，正在度假不好回国，便主动提议要跟他们线上视频联系。
不过，问询刚开始，副院长直接一口否认掉了他跟冯韦关系处得好的传闻。
副院长一脸严肃，甚至有些愤怒地表示：这完全是院里人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他跟冯韦压根没什么关系，别说暗中提拔，副院长甚至很不喜欢冯韦这个人的作风。
“冯韦这小子，门道实在太多，做医生真是屈才了。”
至于为什么院里的人会认为副院长跟冯韦关系好，视频那边的老人想了一会儿，说：
“有一段时间，冯韦经常来办公室找我，说是对华江医院的发展有一些想法。”
“我跟他聊了几次，觉得他的提案不是很成熟，就都驳回了。后来院里逐渐有了我暗中提拔他的传闻，我才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
“他是故意来找我，好让那些传闻愈演愈烈。”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只是，冯韦这个人，做事极具目的性，只看中自己的利益，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对医院的发展建言献策？他不会为了医院好而做这样的事，也不是因为这样可以升职加薪，要是他真的想通过这条路升上去，交给我的提案不会那么糟糕。”
“他就是摆明了想拉我下水！”
谈话至此，副院长这条线索算是结束了。
郑峰向副院长配合调查表示了感谢，关掉视频后，始终一言不发。
吴婧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暂时没想明白，还没来得及细想，陈璐又回国了，只好先放在一边，投身到更重要的证人身上去。
郑峰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吴婧，沉声说：“你现在还觉得副院长是条无用的线索吗？”
吴婧下意识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不是……有点奇怪。”
郑峰“唔”了声，示意她讲哪里奇怪。
“如果像副院长所说，他跟冯韦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冯韦升职怎么会那么快？”
医院里的人要是单凭捕风捉影就能信以为真，那也太草率了。就算冯韦跟副院长不是那种关系，他破格升职却不是同事凭空捏造的。
如果不是副院长暗中帮助他……又会是……
吴婧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知道哪里不对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如果副院长所言不假，冯韦那段时间为什么经常在他身边？”
“拉副院长下水？”
“绝对不是。副院长跟他一没仇二没怨，冯韦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这么做，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是关系户。关系户会这么张狂，恨不得拿着喇叭告诉全世界他是关系户吗？”
“像冯韦这样的人精应该做不出这么傻缺的事儿。”
“那只有一种可能，冯韦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关系户，重点是他不是其他人的关系户，而是‘副院长’的关系户。”
“因为他破格升职是明摆着的事实，总有一天会被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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