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发声的人，冈田，身上。这个脸色糟糕、身材健壮的男人走出那个小小的研究生团体，走到走廊中间，正对着目暮警官，再次开口。
“……那不是狙//击//枪。”
目暮十三脸色一变：“那是什么？难道说，是你？”
“不可能！”研究生们躁动起来，小川大声打断他，“冈田学长今天一直和我们在做实验，中间根本没有出去过！在我们听到枪响之前，我和冈田学长一直在那边算数据。冈田学长绝无可能是凶手。”
“是啊，八条教授不是我杀的，但那把枪是我的。”冈田略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如果不是不知名的杀手抢先一步的话，我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才对。”
“动手？”
刚刚还躁动着的研究生们霎时间安静下来，小川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涨红的脸呈现了一种扭曲的僵硬。
“所以我才说那不是把狙//击//枪啊。”冈田握紧了拳头，“那只是一把猎枪而已。我以前曾经打过猎，那不过是一把我合法拥有的猎//枪，只是加装了狙击枪的壳子让它看起来好看。我原本计划着，今天中午的时候……实验室的监控，是我关上的。”
他闭上嘴，不愿再说下去。
“为什么呢？”那个姓水岛的研究生轻轻开口，听声音还有些颤抖，“冈田学长您，一直都是鼓励我们的那个。只要毕业就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他，不是您说的吗？”
冈田的表情更加黯淡。
“小川刚刚说的，八条教授这十二年来发表的唯一一篇文章，原本应该是我的毕业论文。为什么像八条这样的废物，拿走学生的论文，盗窃学生的成果，还能风风光光地继续当他的教授，让两个大厂争着要他？”
“我原本想着，只要是毕业就好了，可是我在上个星期看见了他电脑里准备提交给S○I的小川的论文。”
“怎么会？！”
小川几乎是尖叫出声。他到脸上是遏制不住的喜悦。冈田讽刺地看了他一眼。
“一作写的是他的名字。”
小川的表情再度僵硬。
“我突然就明白，像他这样的人，贪欲是没有止境的。不是我，就是别人，可是他们都是我的学弟学妹，我怎么能让他们重蹈覆辙？我原本想着，等我杀了八条教授，就去自首。但是没想到……”
现场的气氛更加冷凝，，直到一个警员轻声开口：
“警官，我们看监控吧。”
“啊，啊。说的也是。”
降谷零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景光和诸星有做什么伪装吗？或者，他们有没有去删除监控呢？
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三个是在不同地点被蜜多莉随机投放的，他甚至不知道其余两人的行动路线，只是在他们最终到目的地的时候报了一下方位。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扯了扯。降谷零略略低头，看见役所清子正抬头看他。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残留着泪水，让眼瞳看起来更加清亮。
看见他低头看她，役所清子笑起来，伸出手。
“背一下我啦。”
降谷零心中有些奇怪。役所清子在小孩中算长得高的，现在已经长到一米四，三四年前就已经不用背着了，他和诸伏景光还难过了许多天。怎么现在突然要背起来了？
虽然疑惑，但他到底还是没拒绝她。
降谷零微微弯腰，役所清子轻快地跑到他身后，趴到他背上。他慢慢起身，役所清子身上没多少肉，比起他以前背过的沙袋可以说是轻了不少，因此也没什么压力。
他感觉到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了过来，嘴唇凑到他没带耳麦的那边耳朵，“没事的。”她的声音又低又轻，说完，像是为了保证什么似的，又说了一句。
“没事的。”
另一边，目暮十三慢慢等待电脑读取U盘的数据。好不容易等数据加载完毕，他打开第一段视频，开了八倍速，等进度条飞快地滚动过去。
现场的气氛仍然冷凝着，冈田垂着头站在那，他身后的几个研究生也默默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警官，有了！”
一个警员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暂停键被按下。画面上是四号实验楼的大门，画面的左上角还残留着一只脚。
降谷零心里一突：也不知道是景光还是诸星。
役所清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目暮十三沉默着把画面调到一边，打开第二段视频。降谷零从画面外走过来，站在八条修二郎的办公室门口，似乎犹豫了一下，轻轻敲了三下门，接着门缝被微微推开，他往里面探头，接着把一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拖出来。
画面到这里结束，定格在降谷零把役所清子拖出来的画面。
不，不对。
降谷零骤然一懵。
他在八条修二郎的办公室门口停留的时间不可能只有这么短。他至少等待了有十分钟，可是画面上的他等了最多只有半分钟——
是谁？谁修改了监控？是克拉拉还是诸星？还是别的人？他为什么要修改？
“我说了。”小姑娘在他耳边美滋滋地说，口吻带了点炫耀，“没事的。”
她的手抱紧了他的脖子，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蹭进他的颈窝，让他觉得很痒，像是被什么小动物逮着了一顿乱拱。
是役所守人。他仍然看着他们。
至于后来，他是如何放下役所清子，研究生们是如何被实验室对面的监控证明无罪，警方请所有人离开，他又是怎么走到东都大学门口的，他全都不记得了。
只是当他手里牵着清子走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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