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某服装店
“这件怎么样？”
宫野志保看着刚刚包下一整个服装店的蜜多莉——克拉拉从衣架上挑出一条白色短裤，往她身上比了比，“你现在还不到穿铅笔裤的年龄呢，穿点活泼的不好吗？”
宫野志保抱着手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女人把挂着那条牛仔短裤的衣架放到另一只已经抓了五六个衣架的手上，接着去挑下一条，冷哼一声，“实验室里不能穿露腿露脚的短裤，裙子和拖鞋。”①
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克拉拉手里拿着的那几条裙子和裤子，揶揄之色逐渐替代冷漠浮现在她的脸上。
“哦。”黑发女郎假笑着从另一边的衣架上拿下来一条泡泡袖衬衫，又示威似的拿下一条玫粉色的毛线裙，“那你穿这身故作成熟的打扮去见你姐姐啊。去啊。”
她瞥了一眼脸色骤然僵硬的宫野志保，哼笑一声，把衣架都用力挂回原位，重新拿了条浅色的阔腿长裤抛给她，“没臀部曲线就不要穿修身的裤子，去换掉。”
宫野志保下意识接住她抛过来的衣服，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去换掉了身上的铅笔裤。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克拉拉上下打量她几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去另外的衣架上挑衣服去了。
“我不明白你们这种小姑娘现在在想什么——”她拖长了声音，挑了条oversize的灰色外套出来，“十三四岁的时候什么成熟穿什么，等到了二十五六岁又开始沉迷格子裙，开始追求自己小时候最不要穿的学生风。你现在还没发育好，穿修身的衣服有什么看头？”
“你听起来简直像个唠叨的中年妇女。”
宫野志保在穿衣镜前面转了两圈，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在心里悄悄承认克拉拉挑的裤子确实比她那条铅笔裤好看。
克拉拉翻了个白眼，把一条白色T恤抽出来的时候刻意用衣架敲了敲铁质的挂衣横杆，发出刺耳的声音。
宫野志保识趣地闭了嘴，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又被她塞了一套衣服。
现在她开始觉得自己像个被打扮的洋娃娃了。可等到出来，她又觉得其实卫衣配收脚裤挺好看。蜜多莉从旁边拿了一双帆布鞋过来，让她把那双低跟鞋换掉。
现在她完全没有刚刚从机场出来时那种冷淡的气质了，反倒真正像个学生起来。宫野志保的审美点并不在休闲风上，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这身衣服还不错。
和克拉拉出来逛街算是个特别新奇的经历。她只有在寒暑假回来的时候和姐姐一起逛过几次街，买了几件衣服，此外她的衣服都是由组织专门去购买，她只要打开衣柜就好。需要她挑选的，只有偶尔会看的奢侈品杂志上的包包。
但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挑，组织给她的生活费能让她过上阔绰的生活，只要是她喜欢的包包都可以买下来，无论它们搭不搭衣服。
比起姐姐，克拉拉显然更为成熟老练，那种水一般的温柔却是没有的。但说起来可能有点奇怪，宫野志保莫名觉得，宫野明美本人比起姐姐可能更像一个年轻的母亲，而克拉拉反倒像是现在网络上人们常常会抱怨的，那种会和弟弟妹妹打架闹腾的姐姐。
她把这种诡异的想法挥散，张嘴开启一个新的话题：“跟我出来，你的丈夫不会怀疑吗？”
说完她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这样的说辞似乎更加奇怪了，像是什么闺蜜午间茶话会才会有的私密话题。她被自己的想法震得颤抖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再次挥散。
万幸，克拉拉似乎没做什么和她相同的联想。黑发女郎给她扔了条外套，头也不回：“一小时前我刚刚把我可悲的丈夫送进机场，现在他肯定是管不到我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羽田机场，一未起飞航班
“——当然，就算我在，也不可能管的到她。”
这句话飘到降谷零的耳朵里。他借着喝水的动作，悄悄看了一眼坐在斜前方的役所守人和诸星大的座位。
虽然是由井之原修一统一订的票，但不知为何，诸星大的位置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分开的，反倒和役所守人贴在一起。两位公安卧底待在36A和36B，诸星大和役所守人坐在35C和35D。以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坐在外侧的诸星大的手和腿。
与他们现在一见面就会被役所守人各种讽刺的身份不同，诸星大似乎和役所守人相处得不错。自从上了飞机，他们偶尔会聊上几句。
赤井秀一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报错了。
他要建立和役所守人偶尔能聊上几句的，“相处不错”的假象，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在十分钟内连续不断地开启新话题。鉴于和他聊天的是完全话不投机的役所守人，偶尔聊上几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他觉得他宁愿再去伏击一次蜜多莉，也不要和役所守人继续聊下去了。
“是吗？您听起来和您的妻子不怎么和谐啊。”
他随口接了一句，然后就看到役所守人的笑容变得微妙起来。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诸星君。”他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用拳头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接着戴上眼罩，主动终止话题，披上毯子睡觉去了。
赤井秀一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欲//望，又看了一眼役所守人，深呼吸一下，起身去了厕所。
等到了厕所，锁上门，他才靠在门上，从胸前的衣兜里掏了个贴片出来。他翻看两下，觉得这只小贴片和前天井之原修一用的那个贴片颇为相似，但据他所知现在地下组织和地上组织之中应该都还没有传开这种技术。是什么高科技制造吗，还是私人定制？
科技真奇妙，也许回去之后可以问问詹姆斯，FBI什么时候也引进这样的技术，就不用带着U盘和SD卡到处跑还要找连接设备了。
他把自己的手机壳拆下来，贴上小贴片。一只通知框跳出来。
【您已建立与 M 的连接】
通知框飞快地隐匿下去，接着他手机里的办公软件自动打开，新建了一个文档，一行行字飞快地打出来。
【赤井君，很遗憾与你以这样的方式对话。】
赤井举起手机，皱眉。
……这不是一个输入文件的贴片，这是一个，类似于远程联络的……？
作为卧底，他下意识紧绷起来。
【我是这次与您联络的公安M。请不要担心，贴片是一次性的。在贴片取下后，文档会自动删除并清除痕迹。】
光标在这里停下，在最后一个句号后闪烁。
赤井换了一行，尝试着打出一行字：
[那你们就能窥探我的手机了。]
【您说笑了，我们是不会主动打破协议的。这个贴片只能用来新建文档而已。】
FBI和日本公安订的协议里，有一条是互不窥探对方成员机密。
话是这么说，但赤井秀一还是决定能不用就不用这个贴片。
[役所上次说要交接的文件，就是这个？]
【是的，我们这边同样有卧底进入组织，但毕竟不方便透露，所以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与您交接。】
毕竟卧底名单也算是机密之一，考虑到包括但不限于卧底背叛、上级信息传输错误、信息交接被发现等因素，这种东西就算是建立了联合搜查合作的两个组织也不会轻易互通。换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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