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多莉的要求着实奇怪。
哪怕是已经变得开放了的时代，在现在的日本，男人留很长的头发也不是什么非常普及的事情。他从有记忆起到现在，见到过的长发男人也只有役所守人和之前在酒吧看见的服务生——役所守人甚至不能说是长发，他只是扎了个小辫子而已。
整个日本留长发的男人都不多，遑论在清晨六点的北海道，还是在号称北海道最难爬的利尻山的山道上。
——就像是她已经知道有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会在这个时候在利尻山上出现一样。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一眼蜜多莉，却看见她已经拿起了马丁献给她的那一对耳坠，在灯光下细细欣赏。她蓝黑色的眼睛微微向上抬着，表情是显而易见的喜悦。
平心而论，如果在街上遇到，降谷零不会认为这样的一个人是组织的，已经有了代号的成员。蜜多莉虽然妆容看上去像是个混地下乐队的不良青年，但脸看上去至多二十二岁，感觉比他还要小一点。她看那只耳坠的时候，就像是清子看到了机械零件一样开心。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干脆利落地握断了一个男人的小臂，现在像是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欣赏首饰。她甚至无聊似的按了按绿色宝石的边缘，又转过来按另一边。
而且，听她刚才说的，这间休息室她用了两年，蜜多莉至少在十年前就来这里打拳击了，至少两年都是排名第一，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
……啊，女人的年龄真是难以揣摩。
眼看着蜜多莉要把那只绿宝石耳坠放下，降谷零心知她大概要开始给他化妆了。她朝他招了招手，降谷零走到她旁边坐下。
出乎意料的，她没有先从奇怪的地方掏出各种各样的化妆品，而是抬起刚刚微微放下的手，把那对看起来就极其昂贵的耳坠扣到他的耳垂上。
降谷零几乎震惊得要跳起来，但蜜多莉先他一步把另一只手扣到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扣回了沙发上，强迫他戴上那只耳坠。那只耳坠很有些分量，降谷零晃一下脑袋都能感觉到它在扯着他的耳垂晃来晃去。
“这是？”降谷零皱眉，一只手托了一下耳坠。它比他想的要沉太多，让人感觉耳朵都要被扯下来了。
他莫名想到了克拉拉·役所。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克拉拉就戴了一对绿色的宝石耳坠，其大小比起这对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那些在商场一层常见的珠宝首饰专柜，那些挂在模特假人上的只是为了吸引目光才被打造出来的大到不必要的项链。
真的会有人戴那个而脖子不断掉吗？
“不要把它摘下来，”蜜多莉的笑容突然变得神秘，语气也柔和下来，“这可是王子找到公主的锚点。”
……什么啊，这个用词。降谷零愣了一下。
不，等等，换个角度看的话，去掉完全没必要的王子和公主修饰，再加上之前她说的“任务”……那么，这个耳坠是一个定位器咯？是在刚才看它的时候发现的？
那她说的那个黑色长发男人呢？是这个组织的叛徒？敌人？还是特意安排好的演员？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所以呢？”他也尝试着勾起一个和蜜多莉差不多的、很有点神秘主义的笑容，“另一端连着的就是我们的小猎物咯？”
她会承认、否认还是暧昧不清？
她收起了笑容。
“不会笑就不要笑。”蜜多莉收回了她变得柔和的语气，表情也复归冷漠。她突然抬手，在脸侧整理了一下，突然拽着头发往下一拔，她的金色假发套就顺顺利利地脱落下来，露出下面金棕色的头发。她把发网也扯下来，随意整理了两下头发，那头短发便活泼地翘起来。
“干什么？”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头，“这一头还是假发，你以后会习惯的。”
降谷零很确定自己的表情僵住了。没有人能说蜜多莉的行动一直在人们的意料之内，但是在没有化妆品和假发的休息室内，似乎要把降谷零扮成她只有这一个方法。
但就算这样，在降谷零看到她从假发下撕出一双手套的时候，也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假发套假发，中间还夹了一层手套。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这种麻木一直维系到了蜜多莉把假发套到他的头上。也许是为了在套两层假发的同时维持头部的正常厚度，蜜多莉的金色假发套很薄，如果摸上去，是会让人感觉“天哪这个人的头发真少”的厚度。他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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