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靳善的意见,他是希望蒋豫春拥有一份喜欢的工作,而不是永远和往事纠缠。他自己的立身事业没有选择余地,但想让另一半能在他荫蔽下得到想要的一切。其实市面上那些劳苦工作,即便靳善愿意让他去,凭蒋豫春基本为零的文凭和履历,到底不适合,这个时代的高速发展中人才过溢,物欲横流,靳善不想让他吃那些竞争闲苦,可若把他圈养在家,又和他从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靳东成当初帮忙给他上了户口,成了社会里真正的人,可却没把他带到阳光下,去过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靳善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可还是要尊重蒋豫春本人的想法。
有一回靳善随口提起了这些事,蒋豫春摆弄着阳台的花草,说,难道你愿意让我像一些网红那样在媒体上搔首弄姿,博取流量?靳善来回打量他说,论硬件他们和你没得比,我再砸些钱,肯定把你捧成明星,不过豫春哥你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对吧。蒋豫春揭穿他的肚量,靳善反而一本正经地说,但自由职业者这个方向很不错,你如果有感兴趣的方向,也能长期发展。蒋豫春说,我想写作,如果有机会,我想写一些东西。靳善说,那就更是近水楼台了,你写成,我出钱,让我妈那边的出版社给你出版,找名家写序写推荐语,正好还能顺便带火你书店的生意,一举多得,名利双收。蒋豫春说还不急,先把眼前的事做好。靳善告诉他,有位哲人说过,我们先有了对美好生活的畅想,然后再可把现实一点点改造。蒋豫春表示认同,摘了一朵小红菊别在他耳旁,觉得我们未来的小靳总才是秀色可餐,突然理解了靳善的小气,这样赏心悦目的人该留在身边好好珍惜,不应该被眼球经济的时代绑架到网上任人视奸品评。
近期的热搜榜上,芜溪村男童猥亵案的案情讨论还在持续发酵。这个案子有几个引人关注的关键词,当事人跳水库自杀,□□未成年人,同性强制猥亵在律法上的辨析,以及犯罪者同公安局的裙带关系等等,都是时下可创造热点的噱头,甚至连许多LGBTQIC性少数平权者也拿此新闻大做文章。
蒋豫春一直关注着案情进展,但并不把网上的议论当回事儿,即便他相信一部分热心网友自身的正义感,但在复杂的权力资本网中,舆论压力的影响性没有大多数围观者设想的那么大。再者类似田晓这样的事件在各个角落比比皆是,他能掏钱扒来一个,便知背后有无数田晓,那无数人的死活,不知道的人当然可以视作不存在,这是人之通性,连他也不例外。
这天蒋豫春又接到了王夙喜的电话,说是田晓父亲到了肝癌晚期,他给转移到这边的省级医院化疗,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蒋豫春问他现在是否在医院,王夙喜说是,蒋豫春说了句等我,然后打车到了他说的地址。
王夙喜就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双手插兜,耳朵上插着无线耳机,不知在听什么,不过蒋豫春走近时,他倒是很灵敏地抬头,嗫嚅着嘴唇,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快两个月不见,蒋豫春看得出他瘦了一点,剃了个贴着头皮的板寸,若说原先他只是觉得王夙喜发起火来肖似刚认识那会儿的靳善,而今形貌气质上竟也有那么一点影子。他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望了眼,王夙喜走到他旁边说,还睡着。蒋豫春说,化疗这么折腾人,老人家受不了。王夙喜说,医生说活不过夏天,现在回到老家免不得被人骚扰,不如在这儿待得清静。
正说话间,里面似乎有些动静,蒋豫春轻敲几下门,进去给田父倒了杯茶,王夙喜跟着他进屋,听着他们闲聊几句,话题总也逃不过这几个月的变故。蒋豫春说,伯父,人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寄托着逝去亲人的祝福,晓晓和我一样,希望您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重自己。田父说,晓晓走后的每一天,我都想着,如果不是我的病,他也无需替我去城里送芦笋,也不会找那个畜生,如果我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劲,早点问个究竟,或许就不会是今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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