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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苦昼短

小说:

误卿是仲谋

作者:

知一易

分类:

古典言情

“我若眼下跟你讲明白了,岂不是要礼崩乐坏,天翻地覆?”步一乔道。

周瑜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倒也不至于,我只是好奇,穿越为何物,也好……明白我厮守之人,从何而来。”

他稍稍抬眸,眼里看的是步一乔,心底想的是小乔。

“民国,是何时的朝代?”

“不可说。”

“你与她差了百年,你又从何时而来?”

“不可说。”

步一乔嘴上重复着单调的答复,心底早已对着周瑜翻了个白眼。

这人那日果然一字不落地听全了她们的密谈。 步一乔合理怀疑,曾几何时,被孙权说是野猫的,路过窗外偷听的人,也是他。

“你为何没告诉伯符?”步一乔抛出疑问。

无论他们私谈多少次,周瑜始终守口如瓶,甚至暗中相助。

“皖城时,又如何看出我在寻孙权?”

周瑜了然似的颔首道:“直觉。一个聪明的谋士,直觉与察言观色同等重要。”

无论作为谋事还是武将,周瑜确实完美到无可挑剔。

步一乔追问:“我从未暴露自己与孙权之事,你只一眼,如何看出的?”

“是啊,怎么知道的呢。”周瑜忽而轻笑,“你我总是将问题绕回原处,毫无进展。该说你聪明,还是你我有几分相似?”

“都不是。”步一乔默默叹了口气,“起初我确实讨厌你,自以为是,咄咄逼人,一副定要将我逐出江东的架势。”

“何时?”周瑜微抬下颌,“将来吗?”

步一乔盯着那双笃定的眸子,道:“没有你,我同样可以辅佐伯符成就大业。”

没有周瑜,她亦可凭史书所知替代他,辅佐孙策。即便历史节点不可更改,待下一任江东之主登台,她同样能扭转乾坤。甚至在周瑜身亡后,她亦可引领孙权,修正谬误,重写历史。

周瑜注视着她淡然却不容置疑的决绝,眼底掠过一丝欣慰。

“多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步一乔茫然。

“……谢什么?”

“来此之前,夫人嘱托我,望我能救你一命。”

“小乔?她……还好吗?”

“担心你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无时无刻不念叨着你。”

步一乔垂首,“让她担心了。”

“为何要以身相救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周瑜不待她答,因他早已洞悉,“因为仲谋?”

步一乔别过脸去:“我的存在本就是错,不过弥补罢了。”

“是啊,都是你的错。”周瑜低笑,“仲谋何曾做过这等违背伦常之事?若非他贤德之名深植人心,年前那事,足以毁尽他在江东的根基。”

“正因如此,我的决定没错。”

“那伯符呢?”

步一乔嗤笑:“我这般,怎配得上伯符?他险些气极,如今吴郡谁人不知,孙策未过门的妻子当众说要救一个山贼?”

“你待伯符如何?又待仲谋如何?”

“我不知道……”

昨夜零碎画面掠过心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一年倾心之人究竟是谁。以至于眼下逐渐清晰的感情,也不敢肯定。

步一乔是聪明的,也是愚笨的。归根原因的话,大概是情感迟钝,前半生未曾谈过恋爱吧。

思绪流转间,她忽然忆起大小乔提过的那位能预言的道士。又想到了初临江东时,侍卫说一位道士说孙策是武神化身,自然不信鬼神。还有严白虎说能治病且能预言的道士……

莫非是同一人?如果是他,能解答自己的疑惑吗?

周瑜见她神游天外,执起手边竹简轻敲她额间。

“夫人还说……”周瑜稍作停顿,故意引来步一乔全神贯注,“你若有难解之惑,或可寻一位云游道人。据说此人能通晓古今,预言天命。”

步一乔心头一震,震惊之余怀疑周瑜是不是能听见她的心声。

“你知道这位道士在哪儿?”

“寻人还不简单。”周瑜优雅起身,掸去尘埃,“一刻钟到,我去唤伯符。”

“等一下!”步一乔猛地直起上身,拉住他衣袖,“帮我个忙吧,我想见他。”

*

周瑜推门而出,步一乔随其后。

“我孙策向来信守承诺。”他手起刀落,砍断捆绑严白虎的绳索,“滚出江东,此生不准我再看到你。”

严白虎揉着手腕上深深的勒痕,目光转向步一乔。

“步姑娘……你不必为我做到这般地步的……”

步一乔尚未开口,孙策的刀锋已抵上严白虎喉间。

“滚。”

一字千钧,全场寂然,四周的侍卫全部垂首屏息。

严白虎最后瞥了步一乔一眼,终究转身疾步离去。

场中尚有一人,怒意不逊孙策,只是惯于隐忍,若非细察难以察觉。

“公瑾带仲谋先行离开。”

“兄长!”孙权上前一步。

孙策手腕一转,刀尖直指孙权胸前。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以兵刃相对自己的弟弟。

“仲谋,退下。”孙策再次下令。

此刻,身份已变。

他不再是兄长,而是主公。孙策为君,孙权为臣。

刀刃距离孙权的胸口只有一掌之隔。孙权盯着眼前的刀尖,呼吸渐重。周瑜适时上前,轻轻按住孙权的手臂。

“走吧仲谋。”

孙权在周瑜半劝半扶下离去,背影僵硬,三步一回头。步一乔望着他,直到消失在门外,胸中如堵石垒。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孙策,敛衽为礼:“多谢伯符成全。一切因我而起,搅扰府上安宁,我……深感愧疚。”

“但请将军最后听我一言:切勿独自出门狩猎,务必处处小心。那些……昔日放走的余孽,祸患常起于疏忽。血肉之躯,会伤会死。人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同样的话她可翻来覆去地说,却唯独求不出一声“原谅”。

是真心换不来真情吗?孙策待她一片赤诚,可她这颗心,早已被另一人囚禁,挣脱不得。

语毕,步一乔亦欲转身速速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回来。”孙策叫住她,声淡如常,“我一无所知。”

步一乔脚步停住,回过头:“什么?”

“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孙策看着她,字字清晰,“我一无所知。”

步一乔怔住了:“将军你……”

孙策忽然一步跨前,双臂一伸,将她整个拥入怀中。

“抱歉……不对,是我放不下你。那日听你言‘以命换命’,我心如雷击,痛不能抑。这几日我思来想去,这辈子不曾如此斟酌过决策。”

孙策心慌着,恨自己嘴笨,晓不得在说些什么,怕步一乔听不明白自己的真情,气得又把人圈紧了些。

“父亲每次征战,心里最挂念的,是母亲。自我与你相识,也会时常想起你。议事结束,便马不停蹄赶回府中寻你。”

江东小霸王此生第一次这般深情的告白,险些把自己先说哭了。

步一乔愣在他怀中,始终垂下的眼眸抬起,望向门外。

不远处,孙权并未真正离去,他立在门边阴影里,紧抿着唇,看着步一乔的眼睛,再看兄长拥住她的背影。少年脸上本全是厉色,步一乔却从中辨出了委屈。

她心下黯然。

没有她,孙权依旧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孙仲谋,将来妻妾成群,坐拥江东。他可是能与曹刘抗衡的人啊。

但孙策不同。

在这段她亲身经历的历史中,他始终形单影只。连原本该伴他身侧的大乔,也被自己取代。

可如此,与欺骗有何异?骗自己,骗伯符。

“一乔,”孙策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我们成亲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虽一介武夫,终日只知征伐。这些年来,见母亲随父亲戎马半生,深知你若嫁我,将过何等日子。可是……”

他手臂又紧了紧,将她更深地圈进自己身体里。

“你就当我自私!我就是要与你成亲!”

步一乔脸色转白,开始用力推他。

“将军不要这样。这只会让我对你愧疚更深……”

“何来愧疚?我为何不知?”

“你——”步一乔几乎急出泪来,“我违背了三从四德,按照律法,我该去浸猪笼的!若损你一世英名,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步一乔!”

孙策低喝一声,双手捧住她泪湿的脸,用指腹去擦她颊上的泪,力道有些重。

“你不是说,‘人生何其短暂’吗,我不想错过你。我不想短暂的一生,身边没有你。”

那感觉早已超越了所谓的“前世恩情”。他就是对眼前的女子着了魔,已爱至骨髓。

即便她犯下不可挽回之过,即便那人是他最器重的弟弟,他也宁愿装作一无所知,只因放不开这双手。

步一乔看着孙策,诉说之语已不单是告白,是恳求,真心真意对待自己的人的恳求……

“……将军又在作诗了。”步一乔哽咽着埋下头。

“一乔,你答不答应我?”孙策追问,“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孙策再次将她紧紧搂住,当机立断:

“明日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们成亲。”

*

夜色浓重,步一乔独坐房中,半张脸埋进枕内。

白日里孙策的话还萦绕在心头。

明日……不如说今天,她真要嫁给孙策了。

门轴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她以为是夜风,并未抬头,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入屋内,利落地合上门扉。

“孙权?”

孙权从阴影中走出,肩头还带着深夜的寒气。他快步走到榻前,俯身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跟我走。”

“去哪?”

“私奔。”

“私奔?!”步一乔猛地抽手,“你疯了!”

“我没疯!”

孙权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忽然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从榻上扯起,逼近跟前。

“要我亲眼看着你嫁人,且不是嫁给我……倒不如方才死在兄长剑刃下!”

他两手握上来,将她的手指用力禁锢在掌心。

“放手!”

步一乔拼命向后躲,脊背撞上屏风,发出沉闷的响声。孙权却趁势逼近,将她困在胸膛与屏风之间。

“一乔,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愿意嫁他?”

她偏过头,被他用力扳回:“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没有事已至此!”孙权打断她,“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走。什么江东基业,什么君臣父子,我都可以不要!”

“那你就要我做一个千古罪人吗?”步一乔抬脚踢在他小腿上,他却纹丝不动,反而欺得更近。

“罪人?”

孙权冷笑,突然低头咬住她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间弥漫,步一乔不断发出闷哼,费力拍打他的臂膀胸膛提醒,他都无动于衷。

胡乱作为的手开始抽解她的衣带,骨线分明的肩头转眼暴露在寒风中,步一乔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自觉地贴近跟前的热源。

孙权的手覆上她的后背,将她按进自己怀中,用滚烫的热意包裹她,温暖她。

“这才叫罪。你让我变成这样,现在想抽身而退?不许……”

他捏住她的两腮,舌尖直接闯入她的领地,开始攻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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