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一退出房门,外面的武兆就跳上了台阶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及了是个女子并没有动粗引着他一直出府,七拐八拐绕进胡同里,最后停在一扇破旧的大门前。
“进去吧,你一家老小都在里面。”
武兆提了些嗓门,门下的兵士推门。
只见院子里断壁残垣,荒草丛生,虫鸣此起彼伏,衬得夜色更是凄凉。苔痕斑斑的石砖延至破败的天井下,晦暗的夜色里赫然放置了八口棺材。又从二楼屋檐悬下数具尸体,着着黑衣像是熏肉一样直挺挺的挂在半空中,是萧辞的暗卫。
但此时温玉还尚以为是细作的同伙,屋里屋外只派了一小队人马,不过三四人由武兆和卫骁领着。他原本回府去带假“秀姑”,换了衣裳也该来的,可是家里的那个女人又对着他哭了。哭得比任何一次都厉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跟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一样不松手了。
他心软的不忍推开她,半哄半强制的把人抱到床上。她的手脚像是磁石头一样黏着他,他只得踢掉鞋子合衣陪她躺下。
“今日这是怎么了,你平日不是最讨厌本王了吗?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可怜巴巴的跑来本王怀里撒娇呢。”
元嘉咬牙憋着哭声,不想叫他瞧见这么没用的自己。可越憋身子抖得越厉害,两只手腕像是骨折了一样挤在俩人之间。温玉提溜起来左手握在掌心,尚未用力便自己滑了出去。他又捡起来握在手中,放到唇边亲了亲,像是揉花猪的猫爪一样把玩着。
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都太娇软了,像是一滩温润的春水沁润着他的身心。他往往一碰到她,一缩进这方小小的温柔乡里就舍不得起身了。
罢了罢了,不过小小的一个细作,武兆和卫骁自不在话下。
温玉自我宽慰,搂紧怀里的人,“别哭了,本王不走好不好。你要这样哭一宿,明早可就要顶着一双鱼泡眼见人了。不知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你了,谁能知道本王现在连你一根头发都没碰到,你就叫本王背那么大一口锅是不是。”
他开口逗那姑娘,哭声止住了一瞬,却听一道沙哑的哭腔。
她哭着说:“温....温玉,我再也不要穿袢扣了,你帮我把衣服改回来好不好?”
只差一点刚才那只手就解掉她的袢口,脱下裙子了。她以前不懂男人的把戏,可现在她懂了,那只手会钻进她的裤子里。
她怕,像是怕蛇一样。
“温玉,我们不要去玉泉山了好不好?”
她又苦苦哀求,只想再给她点时间思考。她看不清楚形势,像是被遗弃在孤岛上的盲女,所有人都可以来告诉她,他们可以带她走。但她却不能带自己走,跟着谁走都只是根菟丝花,孱弱的要精心供养才能存活。
可她原是山间野蛮生长的野草,为敏河旁的那座小坟堆撑起凉盖,而现在她连那座坟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往日温玉都是很顺着她,说不穿袢扣了能半夜爬起来给她改。但她看不见,袢扣确实比系带方便,他只能哄着那闹脾性的姑娘软声道:
“才开始穿,你还不习惯,往后你习惯了就晓得方便了。本王教你好不好,慢慢的就会了。可是玉泉山我们还是要去的,不去你身子的毒素排不出来,往后有了孩子还要吃更大的苦头。”
孩子.....孩子,他还想着孩子。
元嘉泪又崩下,疲惫不堪。
“温玉,我好累。我.....我不想生孩子,生下来他(她)一定是个傻子。”
傻得被人哄得团团转,任意叫人拿捏了去。
温玉只觉得她傻,失笑道:“本王日后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人,你不生怎么办?我们就生两个,男女都好这样保险些。本王来亲自教导,他们定会是天底下最聪慧伶俐的孩子。”
他像是看到了孩子满膝爬的温馨场面一样,舒展开眉宇的冷色,不经意入了浅梦。
屋子不知何时长出奇草,铜钱似的小圆叶里开满了红色的小花,蔓延至门口。只是太多太密,生得好看,却像是一片血海一样。
“血海”里扑腾着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姑娘,他没见过她却未觉陌生。他光着脚上前抱起她,才发现她穿着的是一条红色的裙子,眨巴着同元嘉极其肖似的鹿眼看他。
温玉软声问道:“你是爹爹的孩子是不是?”
小姑娘紧闭着嘴巴不说话,裙摆滴滴答答的渗着殷红的血迹,落在温玉的脚面上。屋内的“血海”像是盛夏烟波飘渺的江面,徐徐升起红色雾气。小红花花瓣倏倏落下,枯萎而去。他抱着孩子正是惊奇,空中却响起了武兆急切的声音。
“王爷....王爷.....”
声音压得很低,往常到这深更半夜时分,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他们万是不敢来扰的。这点温玉自己也知道,既是来了便是出了不能做主的大事。他知晓自己在做梦,自控力强到能从梦中自醒。
只是醒来那一瞬,他鬼使神差的低头,看见自己满脚的鲜血,痴痴的问道:
“小姑娘,你....你为什么会流血。怎么了,疼不疼?”
但他还是先醒睁开了眼,一个温馨祥和的梦醒来却惊到一身冷汗。而门外武兆和卫骁已急得要拆门,黑影在门窗上上蹿下跳。
温玉小心推开怀里的人,她不知何时止哭入了梦,眼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紧紧贴着她,浅浅的呼吸着。像只受惊的猫一样,一有什么动静跟着就往怀里贴。
“别怕,本王不走,陪着你。”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抚着瘦弱的背脊,点下元嘉的睡穴,与她盖好软被遂才起身离开。
外面的武兆和卫骁早就等不及了,听见屋子力的脚步声,赶紧站住立在门外恭候。温玉打开门来只见到灰头土脸的两个脑袋,身上的袍子都被人割去了一角。卫骁脸上还落了伤,从眉头一直划到唇角。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才不至于太骇人。
“这是怎么了?”
温玉系着衣带往外走,俩人紧跟在后面面相觑。
武兆面上无伤,身上确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说话倒吸凉气。可事情办砸了,现下不敢叫苦,只得忍着痛沉声禀道:
“属下办事不利,叫那细作跑了,还打死了三个校尉。”
温玉脸色一沉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回头,“你们五个大男人还擒不住一个女人,叫她打成这个样子?”
俩人不敢顶嘴,耷拉着脑袋请罪。温玉一看就来气,大袖一摔怒气冲冲的往破宅去。
这会儿天井下不仅是陈家一家老小的棺材、萧辞的暗卫,还有他手底下的三个校尉躺了一地。
那口他特意备给萧辞的黑棺打翻在地,棺身从头到尾裂开一道裂痕。他只手指碰到,黑棺猝然四碎,裂成木块。
竟是如此深厚的掌力!
温玉看向卫骁伸手拽下他脸上的纱布,眉头上白骨森森,脸上的皮肉被揭开半张,靠着及时包扎了,面皮才皱巴巴的贴在脸骨上。鼻翼半裂,只差半分就可削下他的半只鼻子。
“交过手知道什么功夫来历吗?”
他问道,转手去掀武兆的衣服。精瘦的胸膛下赫然映着一只青黑的手掌,他看着面上若无其事,实在胸骨尽碎。温玉甚至都不敢去摸,只冷冷的合上衣服。
叫一个女人打到半死,武兆和卫骁面上挂不住。又不敢给自己辩解,如实道:
“功夫来路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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