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时,万物竞生,春和景明。
元嘉从长久的昏迷之中醒来,京师送来了祭天与皇后的礼服,就放在案几上,金线织成香草鸾鸟纹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爬起来忘神的摸了好久。像是从前看到的新娘那般,抓起衣服在身上比划。
温玉带了太医来看诊,还未进门便从窗柩下看到屋中的身影,俩人遂停在门外没有出声惊到她。她一人在屋子里套衣服,痴痴的玩了许久,才迟钝的抬头发现他们。
温玉哽咽道:
“你.....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
元嘉看见他们了,愣了好久,似乎忘记了怎么说话,只是呆呆站着。
温玉喜极而泣,压着激动的心情绕到门口进屋,随行的老先生依照吩咐为她诊脉。她有些害怕,缩着手不肯给,他边哄着边从长袖下抓出那弯皓腕。
“别怕,我们让大夫看看,没事的。”
元嘉揪着他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头看向温玉,“温.....温玉我......”
她似有话要说,犹豫中又蔫了声音。精神也是少见的好,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可老先生解开头上缠绕着的白布,里面的伤口却一直没好。在不停的溃烂,甚至长了蛆虫。第一次看见了虫子时,温玉吓到手忙脚乱,失魂落魄,意识到她的这副身躯当真坏了。
他亲手帮她清理伤口后,后不再假借他人之手照顾她,可虫子就是同血肉溃烂之势一样难以抑制。如今看见她不但从昏迷中醒过来,并一扫往日的疲态。喜从中来,他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殷切的盯着大夫询问。
“太医,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今日她比往常气色都要好,神智也很清醒,她是不是快好了。”
老先生不慌不忙的系好白布,只道借一步说话。温玉预感不妙,神色凝重,拍了拍元嘉的肩膀安慰她没事,遂才出去。
避到了游廊下,老太医躬身拜了一礼,叹息道:
“皇上节哀,与姑娘准备后事吧。”
他的脑中轰地炸开,浑身血液凝聚,手脚冰凉僵硬,哽咽了好些时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怎么会,她现在还好好的。胡太医你看她,她明明精神脸色那么好。她不是快要好了吗,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当真会失去她,那种失而不复再得的绝望瞬间笼罩住心头。
老先生依旧是摇头叹息,“不过回光返照罢,也许就在今夜,最迟不会超过明天。姑娘有什么心愿尽量去帮她完成,让她能够安心的离开。”
别无他法了,温玉挺拔的身姿一下塌了下去。无力感突然袭来,眼前一片眩晕险些站不住。老太医退下后,不久元嘉房内突然侍女的惊呼声。
“姑.....姑娘!!来人,来人啊,元嘉姑娘晕倒了!!”
此后许都王府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温玉执着地在许都等了半年,终究还是没等到元嘉身子好起来能跟他回京那天。她临死前依旧还是念念不忘地要离开,不许他跟,不许他送。
他只能让卫骁备了马车带她去敏山河东,最后车不过出城行了几里地,卫骁便策马飞奔了回来。
“回.....回皇上,姑娘殁了。”
温玉骑着马,就跟在不远处,能看见急行的马车突然停住。周围山岭中生长的藤草开始慢慢枯萎而去,恢复到了它不曾生长过的模样。
他做好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准备,却仍旧从马上摔了下来。在卫骁的搀扶下走到马车前,手指发着抖,试了好几次才敢掀开车帘。
里面元嘉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连尸体也不剩。她穿着离开的那套织锦华服下裹着黑色细碎的泥土,像是死了十几年的尸体一样化作泥土,尸骨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如同一场诡异的梦境一样,梦醒一场空,无影无踪。只有一个名字存在于活着的人的记忆里,他用支离破碎的声音痴痴的喊了一遍又一遍。
“元....元嘉,元嘉.....别走!!”
“回来,你回来,别走好不好。元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回来好不好!”
可是天地间空荡荡的,只有车檐下的脆铃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温玉和卫骁人眼不及之处,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仙君使,身旁依次手持仙笏,身着五彩霞衣的牛首山紫苑老姆、至元真君、道离使者、还有一只黄色的小狗,汪汪的窜过来的绕着元嘉的脚边撒欢。
那些人的面容她也都是熟悉的,虽然他们也许随意幻化又是另外一番面貌,却还是历劫前的模样。她凡间为护她死去的娘亲,萧辞、小五,武兆,甚至还有曾经的小黄狗。但此时都没了凡间的身份地位,他们都只是有仙缘,被选中的为鬼草神女的随侍仙使。
此后在民间兴起的鬼草娘娘庙中,五大仙使一直随奉在大殿左右两侧,各司其职。而元嘉她本就是牛首山上的仙草,其母是盘古开天辟地毛发所化的灵草之一。
后在牛首山修行成仙,汇聚天地之灵气孕育三颗鬼草籽,在历经劫难后得到仙体,回归牛首山。元嘉是最小,慧根最为稚弱的草籽,红尘俗事依旧在得道后纠缠不断不休。
大齐嘉祐元年,元帝登基称帝,广开恩科。元帝于太和殿内亲自主持殿试,钦点豫州人士李柯为状元。
次日进士云集集英殿,皇帝临轩视卷授第一甲赐进士及第。鸿胪寺官引其出班叩拜,其人却立于御道左侧拒而不拜,高声斥骂硕鼠窃国,满朝文武奴颜婢膝而无敢一言者。
温玉亲临殿外审问,李柯突然掏出藏在衣下的羊肚,迎面劈头盖脸的朝他浇过来一兜腥臭狗血,被随行护驾的御林军当场擒拿。
温玉虽没被泼得狗血淋头,自尊心仍旧大受伤害,叫气得脸色涨红。
“你寒窗苦读三十于载,既不愿与我朝为官,为何要煞费苦力前来考试?你才学过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差一步便可功成名就,为何要自毁前程?!”
李柯疯狂大笑:“在下饱读诗书,学的是孔孟忠君之道,绝不为你等反贼入仕做官!我今天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只愿身证道,用鲜血头颅唤醒天下读书之人,有识之士共同诛杀你这个窃国反贼!”
他奋力地在御林军手下挣扎,言语间充满了不屑之色。对温玉极尽挑衅之色,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一心求死证道,口不择言。
“好一颗忠义之心!朕问你自古以来哪朝哪代的江山不是从他家手中夺取过来的,既他们做得皇帝,朕如何又做不得?你知道圣人教你的忠义之道,又可知圣人所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你不过是读死书的算秀才,迂腐酸臭!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空有一身才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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