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补了八百字，没看的话回头看一下。】
【BGM：远藤干雄 - knight】
“这个也是坏的啊。”
一行人走了一圈，这个保健中心在地图上表示出来的所有楼梯都被砸断了，真是……
“胜券在握啊，六道骸。”宗像四下打量一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这里应该还有一个没有标注在地图上的、也没被破坏的楼梯。”
狱寺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胜券在握什么的。”
“他斩断了自己的退路。”宗像一脚踩在碎落的楼梯残骸上，“他定了一条唯一能走也大概率设下了埋伏的路，更便于他们防守或者进攻。同时这也代表他们退无可退。”
碧洋琪拧起了眉：“背水一战，觉得自己赢定了啊……”
“感觉很不爽哎，必须得按对方的计划行动什么的。”山本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地图，恨不得能再变出个楼梯来。
不得不说，气势冲冲的来到这里却上来就吃了一个下马威，着实让人有些憋气。
这座破烂的建筑物无比寂静，也无比昏暗，外界的阳光和鸟语花香无法渗入这里一丝一毫。如此环境渲染下，仿佛就连人心也会跟着沉沦下去。
见几个年轻人都气鼓鼓的样子，宗像笑着摇了摇头。
“咳咳！”宗像清了清嗓子，“虽然这么说很抱歉——这位六道骸，格局有点小了。”
“？”
宗像指了指一楼大厅上方挑空的二楼走廊：“他就没想过敌人可能会直接跳上二楼吗。”
“…………哈？？？”
“不这也太夸张了吧。”狱寺疯狂摇头，“这都有四米了，跳不上去的，真的跳不上去的！”
就算是想安慰我们，也没必要这样说的。
山本却是认真地思考起了可行性，对着头顶走廊比比划划起来。
“说了不可能的啊！”
“怎么不可能。”宗像振振有词，“山本君都能躲过半自动步枪，怎么就不可能一口气跳四米呢？”
他叹息地拍了拍狱寺的肩膀：“狱寺君的境界还不够高啊。”
“是您高得过头了吧！”
一点都不过头哦。
宗像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感叹：想当年他跳楼跳机跳空气无一不在行，如今……
“其实实在不行的话，”宗像手中冒出一阵寒气，“造个新的楼梯也不是不可以。”
reborn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总觉得刚刚一瞬间，宗像似乎有点气恼？
怪了。
年轻人们刚开始欢呼，宗像却又放下了手：“不过还是算了吧。”
山本狱寺碧洋琪：“…………为什么？？？”
你这人怎么想一套是一套啊！
“呵呵……”宗像轻笑着捋了捋额边的碎发，“对方搭好了舞台准备好了表演，我们就这样绕过去的话，也未免太不捧场了。”
狱寺想了想，一拳砸在手心：“说的也是呢，反正一路过来什么把戏没见过，就走他们定的路又有什么可怕的！”
“没错！”山本一把搂住狱寺的肩膀，“赢的一定是我们！”
“？肩胛骨不要碰我。”
“哈哈哈你还在纠结这个啊！”
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还是那条路，是敌人傲慢的为他们规定的路线。
但之前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一腔郁闷，散了个无影无踪。
狱寺扯着山本推推搡搡，突然间，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被他一脚踢飞了出去。
“这是？”宗像捡起滚到脚边的小物件，“是云雀君的手机呢。”
他敲了敲，满是裂痕的手机像坏掉的老唱片一样发出几句不成调的铃声，接着便再无声响。
“这唱的什么啊？”狱寺听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宗像扑哧一笑：“是我们学校的校歌啊，没听出来吗。”
“？？？各种意义上都有点让人想吐槽。”
“呵呵呵。”
看来云雀确实就在这里，嘶，希望他还可以抢救一下。
一番寻找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紧急情况使用的爬梯。也看到了守在一旁的演员——柿本千种。
就像被拧上了什么发条一样，狱寺跨步站到了最前方：“这里就交给我，请您先走一步吧！”
看着少年满怀斗志的模样，宗像点了点头，转身便先上了爬梯。碧洋琪山本紧随其后。
“肩胛骨！”
听到一声呼喊，山本转过了头。
狱寺不爽地撇了撇嘴：“保护好会长啊，不然杀了你。”
“……噗。”山本并起两指在额间一挥，“那不是当然的嘛！”
直到同伴们都顺利离开了一楼，狱寺终于露出了他作为不良少年的本质——笑得肆意而张狂。
“挺老实的嘛，就这样站着看会长他们离开。”
他抛着手中的炸药，眼神犀利无比。
柿本推了推眼镜，仍是没有一丝表情的死人脸：“这是骸先生的……”
“命令。”
*
宗像一路直奔三楼的电影院，他不觉得六道骸会换地方，而他确实猜对了。
推开之前看见的放映厅的大门，眼前漆黑一片，只隐隐约约从紧闭的窗帘里透出昏暗的光亮。房间里空空荡荡，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零星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布料。
破烂的幕布下，坐着一个人。
“终于和你见面了呢，真是让人高兴啊。”
少年微笑着伸手道：“请坐，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我早就想和你聊聊了。”
正是宗像之前在望远镜里看见的那个人——真正的六道骸。
示意山本碧洋琪稍安勿躁，宗像缓步上前。
“座椅都被搬走了，想坐都没地方坐呢。”
他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之前只匆匆看了一眼的少年。
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穿着黑曜中学的迷彩校服。普蓝色的头发半长不短，脑后扎了个奇怪的马尾，两耳带了不少耳钉和耳环。
确实是对自己很精致了。
但更惹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一蓝一红，鲜红的右眼中还浮现着一个汉字“六”。
所以才叫“六”道骸？
这异常明显的眼睛让宗像瞬间警觉起来：可能六道骸的异能就与他的眼睛有关。
六道骸低低地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有张沙发吗，来一起坐呀。”
确实，他坐着的那张稍微有些破损的沙发已经是整个房间里最为完好的东西了。
不过……
“真是破烂啊。”
宗像略微昂起下巴：“作为最后的舞台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简陋了呢。”
“已经足够了。”六道骸一脸开心地举起双手，“只要最重要的演员在，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宗像，和他自己。
真的是很有信心了。
宗像曲起手臂叉在腰间，朗声道：“并盛中学的学生会会长沢田纲吉，前来拜访黑曜中学的代理会长六道骸——商讨黑曜学生袭击我校学生的恶性寻衅事件。”
这话让六道骸明显一愣，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
“是也不是。”宗像随意地挑起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嘛，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形、式、而、已……”
念着这几个字，六道骸的表情突得有些狰狞：“真是令人厌恶的黑手党做派啊。”
“唔，这好像跟黑手党没什么关系吧。”
他好像很讨厌黑手党？宗像若有所思。
不过，他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请问日辻真人会长现下如何？”
“这也是你的形式？”
“是也不是。”
六道骸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微笑面孔。但他没有回答宗像，自己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彭格列觉得真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宗像摸着下巴似乎十分苦恼，好一会儿才答道：“玻璃吧。”
“哦？真是个贴切的比喻啊。”
“是的呢。”宗像歪头看着六道骸，“对上你们这样的异能者，作为普通人的日辻君不就跟玻璃一样柔弱易碎吗。”
六道骸哈哈大笑起来。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房间一侧的窗户：“我还以为你说的，是「Windows」的那个玻璃呢——”
Windows。
宗像冷下了脸：“你控制了日辻君的精神。”
“怎么可能！”六道骸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我只不过是……稍稍看了一下他的记忆而已。”
他有些懊恼地敲了敲额头：“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你就是彭格列的，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这会儿他又想起来了宗像的提问，“对了，刚刚的问题。真人他啊……他引发了重大的暴力事件，现在都还躺着呢。”他的语气愉悦极了。
“但据我所知，日辻君一向反对暴力。”
“不是你建议他这么做的吗？”
“我从未宣扬过鼓励暴力。”
“你就是在鼓励暴力。”
六道骸那双异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宗像：“你不是已经把真人看的很清楚了吗，玻璃啊，玻璃！”他一脚踢开沙发边的窗户碎片，“他真的成为碎玻璃了哦。”
“你做了什么？”这是宗像最想知道的。
六道骸笑眯眯地答到：“我什么都没做。”
听着两人唇枪舌剑，站在后面的山本一脸懵比：“他们在说什么？又是玻璃又是暴力的，这什么啊？？？”
“你问我？”碧洋琪比他更懵，“我都没去上学，怎么可能知道。”
“应该有着某种寓意。”reborn拉了拉礼帽。
“那个日辻真人大概和纲有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情，但现在六道骸却知道了，这就是他在之前就对纲「感兴趣」的原因。”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纲可能因此也确定了什么事情吧。”
就在几人说话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放映厅，轻轻关上了房门。
“风太？”
碧洋琪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失踪了十几天的风太。
小男孩静静地站在门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至少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碧洋琪一脸激动跑了过去：“你没事吧，我们来救你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宗像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便呼喊出声：“别过去！”
「噗滋——」
血液迸溅的声音。
风太握着一把短戟，而短戟的另一头，插进了碧洋琪的左腰。
碧洋琪倒了下去。
“喂！你在干什么！”山本震惊地冲到碧洋琪身边，还没来得查看伤势，就见风太向他也举起了短戟。
宗像捏紧了拳头，声音仍是从容不迫的冷静：“山本君，这孩子应该是被控制了。”
“就算你这么说——”山本咬着牙不停躲闪。
他也没办法啊！总不能反过去攻击风太吧！
六道骸满脸轻松愉快的笑容，翘着腿看着眼前这出戏，高兴极了。
宗像冷冷地望着他，手中寒光乍起——
！
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过来，宗像接过一看：是副软鞭。
“那是迪诺之前要我送给你的鞭子，我帮你带来了。”Reborn在给碧洋琪做紧急包扎，这让宗像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
看着山本东奔西逃的躲避风太，宗像皱了皱眉，挥起长鞭直冲风太而去——
男孩应声倒下，手中短戟哐啷落地。
“啪啪啪。”
六道骸一脸敬佩地鼓起掌来：“真是冷酷呀，对同伴下起手来这么干脆，我都替他感到可怜了。”言语间似乎有一丝可惜。
“让他先睡一会儿，我暂时没功夫照顾孩子。”宗像甩动软鞭，发出一道响亮的噼啪声，“眼下最重要也最关键的，”
“是让你也睡一觉。”
这时，山本有些惊慌的喊了起来：风太倒下后，耳鼻都开始流起血来。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单纯地劈在了风太后颈而已啊。
“就是因为你哦。”
也许是宗像脸上的错愕太明显，六道骸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他这十多天几乎都没有睡过觉呢……”六道骸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是掌握了不少线索才来日本寻找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但是并没有特定的对象。”
“所以，我就把据说是和他相识的星之王子风太请来了。可他却一直遵守缄默法则，始终保持沉默。”
“后来……”他呵呵笑了两声，“他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失去了排名的能力。”
宗像握紧了软鞭：“你不只是逼问他我的下落吧。”
只是落入敌手，何至于让风太如此痛苦。
“嗯没错！”六道骸悠哉悠哉地靠在沙发上晃着腿，“我让这孩子帮我干了些活。”
干活……
山本咂舌道：“难道是像兰奇亚先生那样……”
“Hai indovinato bene！”你猜对了！
被操控着做下恶行，让这个生性善良温和的孩子产生了巨大的罪恶感。真是……
“反社会呢，你。”宗像喃喃道。
但他心中有种别样的滋味。
有智谋有手段，有能力有身手，把芸芸众生都当做自己手上的棋子。
总觉得有点微妙。
“你不是要找我吗，现在我就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六道骸站了起来。
他取出一根短棍，微微扭动，瞬间伸展开成为足有一人高的长棍。
“我想做的，当然就是——”
几乎只在一瞬间，六道骸便冲到了宗像眼前。
宗像反射性地想提刀格挡——啧！
他迅速地向一旁躲去，但仍是被刮破了外衫。
见六道骸扑了过来，山本赶紧一手一个拖着碧洋琪和风太往后退。
他有些烦躁。
“山本君，”宗像投去轻轻一瞥，“请照顾好他们两人。”
“……是。”
六道骸捡起之前风太掉落在地上的短戟，插在了他那跟长棍的顶端。
原来是把三叉戟。
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睛——右眼中的汉字变成了“四”，且冒出了一团紫红色的火焰。
“这是，死气之炎？”宗像眯起了眼睛。
但六道骸并没有承认这个说法：“这是我通过第四道修罗道所掌握的格斗能力——斗气。”
“修罗道……”
“呵呵呵……”六道骸低声笑起来，“「六道轮回」这个词，你听过吗？”
宗像掸了掸袖口：“佛教认为，人死后会按照生前因果进入不同的道。”
“三善道：天界道，人间道，修罗道。
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
“你想说你可以自由出入六道？”
这个回答明显让六道骸愣住了，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到：“我的身体上镌刻了前世巡回六道所有冥界的记忆，所以，我从六大冥界得到了六种战斗能力。”
“这个意思是……你保留着前世或者说是生生世世的记忆和能力？”
“没错。”
reborn冷哼一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就是个怪物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六道骸似笑非笑，“被诅咒的婴儿，Arcobaleno！”
感觉，听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宗像舒了一口气——他的好奇心不合时宜的躁动了起来。不过……
“阿诺——不好意思，”宗像举起手臂晃了晃，“既然真的有六道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也真的有佛祖吗？”
“…………”
reborn狠狠地磨了磨牙，他有时候真的希望宗像是个哑巴。
六道骸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宗像，似乎在看什么不可理解的东西，又似乎有些怜悯。
“没有，这个世上只有肮脏的人类。”
他眼中数字跳动，变成了“一”：“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下一种能力吧！”
他举起三叉戟在在地上轻轻一敲——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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