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昨天留在学校练棒球的时候把手腕弄骨折了。”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不要在教学楼里奔跑了,两个人一路狂奔。趁这个时间,桥本怜赶紧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这样子赶不上接下来的棒球大赛,一时想不开就……”桥本怜跑得有些气喘,也满肚子气。
一大早的干什么啊!
她是不明白山本这种行为。这次比赛赶不上了,那就下次啊,又不是以后都不能打了。才经历一次挫折就要寻死……她估计得死上几十上百次了!
生命是多么可贵的东西。
桥本转头看向见了面就一直吭声的宗像,心里有些打鼓。这个永远挂着微笑假面的人,此时阴沉着脸眉头紧锁。
“沢田君……”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
?
桥本怜看着宗像瞬间超过自己,眨眼间就在几米开外。
“先走一步!”
*
“山本!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啊!”
“别开玩笑了!”
1-A的同学们此刻都聚集在天台,还有一些外班的学生。他们大多满脸焦急,还有的忍不住哭泣,都是为了那个站在天台边缘的人——
山本武。
黑发的少年右臂打着石膏与绷带站在防护网外面,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是高度近十二米的二级高空。
“哈哈,抱歉啦……我没有在开玩笑。”山本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被棒球之神抛弃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额头绑着山本后援会布条的女生大哭:“武君别想不开啊!”
男生们焦躁地嘈嚷起来:
“来真的吗!”
“沢田桑呢?”
“会长还没来吗!?”
听见这个名字,山本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啪!”
天台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棕发的少年轻喘着气走进来。抬起头,是一双压抑着愤怒的眼睛。
“呜哇是会长!”
“太好了会长终于来了!”
“沢田会长快救救山本吧呜呜呜呜呜!”
宗像看着防护网外的山本有些怔愣的回头,他站直身体,重重地问到:“你在干什么?”
山本呢喃道:“会长……”他自嘲地笑了两声,“如果你是来阻止我的话,那就白来了。”
宗像面色沉重。
山本望向脚下:“会长不管是剑道还是棒球,或者是其他的很多东西都很厉害啊。相比之下,我却像个一根筋的笨蛋,只会打棒球。”
“但现在我连棒球都打得不太好。”
“最近不管怎么练习,安打率都一直下降,防守也很混乱。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会打棒球以来,第一次进不了首发队伍。”
“不过现在也不用担心了。”山本晃了晃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腕,“这下彻底打不了了呢。”
山本突然有些激动起来:“能理解吗那种心情!”
“无论做什么都不顺利,真想一死了之——”
“我不理解。”宗像面无表情。
黑发少年眼瞳一缩。
他垂下眼睛失控地大喊:“不愧是会长呢!和我不一样,”
“是优等生呢!”
山本死死攥着拳头:“你做什么都很厉害啊。明明平常都不会练习棒球,但总是打得那么好,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能做到优秀。哈哈……”
“我们不一样啊!”山本用尽力气大喊,表情却带着悲伤。
宗像动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山本面前,越过防护网揪住山本的衣领,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
“啪!”
给了山本一耳光。
刚赶到的桥本怜正好看到这一幕,惊得差点没站稳:“这……什么情况啊!??”
山本歪着脑袋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他看向面前和他隔了一层防护网的宗像——面色异常的平静,仿佛刚刚打了自己自己一巴掌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说完了吗?”宗像语气发冷,“那接下来轮到我了。”
宗像手一撑翻过防护网,也站上了天台边缘。
“沢田!!!”桥本怜真要看疯了。
别说底下围观的人,山本都傻了。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宗像,宗像却往前走了一步,这一下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再动弹。
什么情况啊,不是来劝别人别跳楼的吗?怎么自己站上去了??
“山本君说我是优等生。”
宗像笑了起来:“那优等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怎样都无所谓!你们两个都给我下来啊!”桥本怜急得直跳脚。
你踏马的可是学生会长啊!喊你来解决问题,自己倒成了新的问题!这下子还能找谁?还能找谁??
山本站在距离宗像旁边不到一米处,他有些茫然,有些疑惑,还有些害怕。明明自己要跳楼的时候什么都不怕,看见宗像也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却不禁开始慌张。
他内心隐隐的有一种的感觉,宗像会这样做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他好像在悲伤。山本晃了晃脑袋,试图靠近宗像:“会长……”
“我从小就被叫做神童。”
身处危险的高台,宗像却看起来无比轻松。
“我比周围的所有人都优秀得多。”
“头脑优秀,体能非凡。不管做什么,超越别人对我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总是很轻易地知道答案,包括怎么应对遇见的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能一眼看穿。而且不仅是人,我对各种事物的意义和原有形态也都了如指掌,理解透彻。”
“一般人的难题对我来说,就如同走在平地上或是站着呼吸一样简单。”
桥本怜又急又气又无语,这是什么?炫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我的人生与挫折和失败无缘,连悲伤与愤怒都没有。但是——”宗像话音一转,“这样真的就是完美了吗?”
“人总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
人会在自己能做的事中找到自己的人生道路。”
宗像扭头看向山本:“山本君很喜欢棒球,也在棒球上有着突出的天赋,还把棒球作为自己的终生目标。真的很棒呢。”
山本有些不自在地抠了抠掌心,宗像轻笑。
“人总会有能做和不能做的事。但大部分的事都难不倒我。
人会在自己能做的事中找到自己的人生道路。那能做大部分事情的我又该选择怎样的道路呢?”
“我啊……”宗像看着头顶辽阔的的天空,出口的是一句带着苦涩的感叹,“是个没有目标的人呢……”
众人面色各异,山本有些发怔:“会长,你……”
“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没兴趣做。所有东西在我看来都简单的要命,都是那么的无聊。”
宗像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我这样人生毫无生趣的人,才更该一死了之吧。”
细碎的灰尘碎屑从宗像脚边跌落,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台上的空气沉重的可怕。
桥本怜有些傻眼,她想说些什么,舌头却直打结:“你……我……我当了六年的第二!……我都没想去死啊!”
搞什么啊?这是天才的厌世?她都想去死一死了!
嗯?也去死一死?
这难道是反向激将法?
桥本激动的神情诡异的僵硬了起来,可她瞟了瞟那个看上去看破红尘的背影——可恶!怎么看都像是来真的啊!
此时近距离接触宗像的山本也是这么想的。
棕发的少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张开手臂,似乎是要拥抱天空:“我一直都很羡慕山本君哦。”
山本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欸?”
宗像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映在其中:“山本君会因为无法打棒球而感到痛苦呢。”
啊这。冲击之下,山本都要忘了自己也是来痛苦跳楼的……可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同样的,在比赛取得胜利的时候,也会非常的开心。”
“因失败而悲伤,因胜利而喜悦。这种对普通人来说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却半点体会不到。”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失败,所以我也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成功。”
“我说了的吧,把事情做得完美对我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宗像背着手抻了下腰,“谁会因为能够做到呼吸而觉得开心啊。”
少年的面容无悲无喜:“我的人生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没有快乐。”
“优等生的我,”
“被剥夺了从普通生活中获得快乐的权利。”
宗像低下头自嘲地笑了:“这样无望的人生……真想一死了之啊。”
桥本怜咽了一口口水。虽然她觉得宗像重新定义了优等生,但不妨碍她现在想出门报警。
围观的学生们想劝点什么,但是发现什么都劝不出来。面前这位都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他们还能劝什么?
说实话自己代入都觉得有点可怕。
山本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位老同学是个优秀到天上有地上无的人,且永远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可此刻,面前的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失落……和寂寞。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还有父母和朋友啊,为他们想想吧!”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孩子们一个个都急切地喊着:“是啊是啊想想自己的父母吧!”“要是就这样死了他们肯定会受不了的!”
“会长要是死了,你的朋友也会伤心的啊!”
山本猛然惊醒:“是啊你还有我——”
他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刚刚……
看见山本这个模样,宗像笑得更开心了。
他站直身体,微微抬起下巴,这让他看起来高傲极了:“我很优秀。”宗像一字一顿,“比周围所有人都优秀得多。”
“所以,像我这样卓越得超乎现实的人,在学校生活的日常里,与「平凡」的人们接触时,会发生什么事呢?”
“上个星期被解雇的根津,他一直暗地找我的麻烦就是因为嫉妒我的优秀。那个老头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仍然会排挤我,你觉得同龄人就会毫无芥蒂的接纳我吗?”
宗像收起笑容:“那是名为憧憬,实为排挤的生活,也是在嫉妒心下造成的集团疏远。”
“因为沢田君是特别的存在。因为沢田君不是普通人。”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这种表面上看似理解,本质上却是冷酷不宽容的话语。而且由于智慧过人的影响,我可以理解并容许别人对我的疏远,到最后,我甚至对这样的孤独没有任何的埋怨。”
学生们面面相觑。
“我清醒着孤独。”
“在我面前,不理解我变成理所当然的事。周遭人擅自建立了我的偶像地位,彻底把我分离出普通人的世界。”
宗像的眼睛里映出山本无言的脸:“我没有朋友。”
桥本怜听到旁边的女生带着同情的小声自语:“好惨啊。”
但没有人反驳。
在大家眼里,宗像是厉害的人,可怕的人,值得尊敬仰望的人,但就是不是可以做朋友的人。
他们默认与宗像关系稍为亲近的只有一个山本武。
“山本君愿意靠近我,我真的很高兴。”说着高兴的事情,宗像的表情却很悲伤,“看着山本君每天都那样的活力满满,觉得自己也被治愈了。”
“但这样的山本君现在却说我们不一样。”宗像激动地大喊起来,“我果然还是没有朋友啊!”
少年猛地向前走了一步:“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底下传来一阵尖叫,胆小的甚至捂住了眼睛。
山本冲了上去。
他用仅剩的一条胳膊紧紧抱住宗像,宗像没有挣扎。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站在高台边缘。
“对不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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