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亥时,顾怀远处理完了这几日外出积攒下来的公务,修长指节抬起揉了揉眉心,注意到书案上的更漏已近亥时,起身回了开阳殿。
云雀早早用过晚膳后就去了净室,回到寝殿时,彩凤正在为她铺整被褥,云雀看她一眼,径直爬上了榻,倚在迎枕上拿着三莺递给她的白玉膏,涂抹在脚腕上。
今日在定安侯府门前崴的那一下虽没有伤筋动骨,却也红肿了起来,她用食指指腹沾了药膏,在红肿位置来回打圈涂抹,彩凤已收拾好了床褥,站在榻边却未退下。
寝殿内静谧,过了许久,彩凤才走上前,神色讪讪道:“给你。”云雀闻言抬眸来看,见彩凤的脸红一阵青一阵的,既带着羞耻又压制着情绪。
云雀看向她递来的一本拇指厚的册子,逗问她:“这是什么?”
彩凤听她问,脸色更为难看,眉凝的像麻绳,怨怨道:“不是你要的么!”她把册子给云雀搁在榻边,提醒道:“你快些瞧吧,没准太子殿下一会儿就回来了。”
云雀没想到彩凤当真去集市上给她买来了这种坊间的避火图册,这种图册与权贵人家为即将出嫁的女儿准备的全然不同,更为狂放、刺激又花样百出,可谓是相差万里。
彩凤是定安侯府的家生子,自幼侍奉在侯府嫡女身边,自持身份,极为看不上坊间这些不入流的画册,而她却依旧去买了回来。
云雀对她莞尔一笑:“别急,我会和他圆房的,不会让你家姑娘被人耻笑。”她淡淡说着,彩凤的神色却越发的精彩,她似看似瞪的瞥了眼云雀,转身出了内殿。
云雀只是在废宫听婉娘说起过,也并未见过坊间的避火图册,她用另一只没有沾上药膏的手轻轻翻开一页,画面入目的那一刻,就算在定安侯府已看过一本,她的脸依旧也红了。
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虽在乡野生活多年,听惯了粗俗话,看到这些画面又如何能不面红耳赤?
不过,她并未合起,继续翻动了下一页,直到外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她立时便合上塞在了枕头下,往日里,她并不这样敏锐,人总是这样,做一些不好放在明面上说的事就会变得草木皆兵,那脚步声刚在外殿响起,就如惊雷一般让她本能的将避火图册给藏起来。
顾怀远走进内殿时,云雀已神色自若的继续涂抹着药膏,闻声抬眸去看他,见他身上的衣服与午后时不同,是件墨绿色的玉带宽袍,矜贵清傲,应是在含章殿已沐浴过,云雀问他:“殿下忙完了?”
顾怀远对她颔首,深邃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寝殿内烛火通明,她一张莹白面靥似熟透了的桃子,顾怀远眉心微抬,侧眸看了眼床榻边摆放着的两盆冰,问她:“要再添冰么?”
云雀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抬手触了下自己的脸,险些被烫出火苗来,不过她虽然脸烫成这个样子,心里却没有太多的羞涩,对他认真的摇了摇头,说:“殿下误会了,我不是热,是疼——”
顾怀远这才注意到平整的床榻上,她的一只玉足侧卧在身前,脚腕的位置红了一片,还有些微微的肿,而她的食指上,还涂抹着白黏的药膏,凌乱成一团,他看了眼,侧开目光,对着外殿吩咐:“请女医来为太子妃治伤。”
云雀仰着下颌,眸光澄澈的看着他,并未出声阻止,顾怀远侧身回来时,她与他眸光相对一瞬,朱唇浅笑,垂眸继续涂抹药膏,与他温声道:“从前我也经常会磕着崴着,我父亲从不为我请大夫,他说他就是武将,这些崴伤哪还用大夫,他就能治。”
她用手比划着:“每次父亲给我掰一下再上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她把指腹间的药膏都涂抹在脚腕,纤白指节捏在脚腕上自己试着掰了下,分明生的副清冷模样,却显出几分灵动的可爱,彩凤在一侧搁置瑞兽香炉,抬眸时正巧瞧见,神色间满是不解。
她跟在云雀身边这么些时日,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她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似是提不起什么兴致,唯独此时——在太子殿下面前。
彩凤想过很多种可能,她是为权,为财,才会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嫁入东宫,可好像都不太对——她究竟是为何要代替她家姑娘嫁入东宫?
顾怀远在榻前垂眸看着,高大身量投下阴影,将榻上的人儿遮上一层暗色,与她淡声道:“不可乱掰。”
他的声调沉稳而有力,让人本能信任他的话,云雀抬起眼眸,问他:“是这样掰不对么?”
顾怀远也是习武之人,自是知晓若是崴伤错位该如何正骨,只是,她的脚腕分明只是红肿,他未应她的话,只在她指腹松开露出白腻腕骨上一道极为狰狞的伤疤时,神色忽的沉了一下。
是齿痕,应是被什么野兽咬伤所致,疤痕呈粉色,已褪痂很多年。
顾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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