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沅心急如焚,只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扑上去带走薛荷,只得飞跳过重重木架,狂追而去。
他尾随那黑贼飞身上墙,翻过库房大门。
对门那俩衙役实在困得撑不住,正在分吃茶叶梗子哩。
矮的那个满腮帮子乱嚼,忽然觉得一股来历不明的劲风自面庞上刮过,他手中大刀一挺,“哥哥,有动静!”
那瘦高个正是上次被尸眼吓住那个,连忙捂住这小胖子的嘴巴,嘘道,“别喊,小心惊动了女鬼奶奶。”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小胖子被吓得尖叫连连,吓醒了四方邻居。
连对面酒肆的老板也跟着无奈摇头,他正在卸店中的门板,只是不知,发现丢了酒桶,他会是何种神情?
在逐渐明亮的天色中,这条街乃至这座小城,渐渐拉开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一天。
一路飞屋走巷的张沅,累得气喘如牛,终于在三四条街外,追上了那贼人。
只见贼人依傍在木门上,整颗脑袋都拿黑布罩住,只露出一双鼠眼滴溜溜地转,见街上无人,才敢抬手敲门,敲门声三长一短,一共敲了三次,那角门才开了斜斜地一道缝。
在张沅的角度,看不见门后是谁,只有那贼,将薛荷拖进门去,门一瞬便关了。
门上有一块老旧的牌匾,狂草写着:明心堂。
张沅不知道明心堂是什么所在?也学着那贼人的模样敲门。
只等了两三息,门后就传来了脚步声,是个破锣嗓子,问道:“谁呀?奥,大道如青天。”
张沅猜测是要对诗,便对出了前朝李太白的下一句:“我独不得出。”
门后的脚步声却渐渐远去了,像是没有来开门的意思。
张沅一头雾水,心说:是我背错啦?
不管贼子那边如何,他担心拖得越久,薛荷越危险,便不再等,好在这明心堂院墙不高,只需猛跑十来步后,便能窜上院墙。
待他小心避开墙上防人的碎瓦,跳入院中后,只见院中爬满了荒草,对面墙上还有个小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将脚落在贼人的脚印上,小心靠近小门,附耳去听,听见门后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这门却是没锁,只消轻轻一推,便嘎吱一声,惊醒了院中的人。
院中天井下有一口井,井边佝偻着一个婆子,正在打水,听见声音,顶着黑洞洞的眼睛,转头问张沅:“谁呀?”
还是那副破锣嗓子。
张沅还没说话,又听见一个脆生生的童音笑道:“婆婆,是位极好看的官人哩。”
那婆子生起气来,把桶一掷,怒骂道:“你来咱们这里作甚,咱们这里老的老,残的残,奥我知道了,你也是来偷孩子的吧!”
那婆子说着说着怪笑起来,张沅跟着她的话音将这回廊扫视了一圈,确实如她所说,地上乱铺着草席,每一张上都睡着一个毛糙糙的人,足有二十人众。那些人听说他是来偷孩子的,纷纷撑起半个身子来觑他,目光恶狠狠地,恨不得片下他的肉来。
张沅冷笑道:“一个拐卖妇女的魔窟,倒成了善堂!老婆子,我且问你,我妹子在哪?”
那老婆子缓缓笑道:“原来是寻人的。”说着又慢慢摇起了辘轳,只当世上没有这个人。
张沅气急攻心,走上两步来捉了这老妇人的领子,瞋目问道:“我问你,她在哪儿??”
“你看老婆子这眼睛,能看到什么?”只见这老妇一双眼睛已被人挖空,空留两个血糊糊的眼洞!张沅心下愕然,一松手便放开了她。那婆子正欲冷笑,想不到张沅从腰后拔出一柄匕首,抵上她的脖颈,道:“既然婆婆过得艰难,不如在下送婆婆一程,下辈子投个好胎。”
“不要伤我婆婆!”那小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房间,在大家都没发觉时,一把抱着张沅的大腿哇哇哭叫,“求你不要伤我婆婆,那个姐姐在房间里呜呜呜。”
张沅拎开小童,拔腿冲进房间,满脸的高兴却在看见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后变成满目阴沉。身后响起脚步声,张沅恨恨扭头,却见方才那个小童呜呜咽咽地走进来,哭道:“她真的在这里,只是我们都没有办法进去,那个人叫我们住在这里,什么都不要说,可是你要杀我婆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杀我婆婆。”
张沅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哪里见得小童这般哭泣,他也红了眼眶,“你莫哭了,我不杀你婆婆就是了,你是说这里有密室?”
那小童打了一个哭嗝~“密室是什么?阿珈只知道有一个洞洞。”
“在哪儿?”
阿珈爬上圆凳,掀开璧上一副烟波垂钓图,吮着食指扭头望向张沅,“在这里。”
张沅定睛一看,那画后有一个小洞,堪堪只有阿珈两根指头大小。那洞中透出亮光,分明是连通暗室。
“谢谢你阿珈。”张沅抱下小童,附眼在那洞上一瞧,只见里头燃着一支短蜡烛,照出四周一丈地,地上晕着一个薛荷,手脚都被捆住了,身子搭在床架上,不远处驾着一扇竹编屏风,从那里头隐约透出两条人影。
“阿珈,你婆婆可知怎么进去?”
“阿珈不知,婆婆也不知。”那老妇人刚好走到门口,听了这小童的话,冷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檐下,开始给老的残的分水吃。
这屋中陈设极其简单,两条凳子,一张柜子,一个高脚凳上,跺着只青瓷花瓶。这花瓶一个就是个机关,张沅暗暗留心着,又把耳朵凑到璧上去听。
只听一人猥琐道:“县爷,这薛家小娘子果然逃了回来,您真是料事如神,只是这太子岭的刀疤骗了咱们,您为何还给他钱?”
“老爷我有钱,拿钱买个朋友有何不可?”
“老爷您仗义散财,小的佩服。只是那方砖并不在这小娘子身上,小的再去取?”
“不用,那小子功夫不错,你去了也只有挨打的份。何况,现在空墙的秘密人尽皆知,他们拿一块砖有什么用?我那库房里满地都是哩。”
“只怕上面来人查到您身上哩!”
“那薛鹏举已死,无须担心。到时,只要咱们将空墙藏尸推倒那小娘子和她情郎身上,岂不妙哉。”
“是哩是哩,那小的这就将小娘子宰了,好送她去乱葬岗与他爹娘团聚。”
屏风后晃出一条人影,直奔薛荷而去。
张沅跳到瓷瓶前,猛地一拧,只听轰隆隆的一声,那木柜从中裂成两半,分别退开,露出一间暗室来。
薛荷已然醒了,显然听了个全程,正双目喷火愤恨地盯着那蒙头贼子。
天光咋现,她与贼子齐齐诧异地扭过头来,见是张沅,一人惊喜,一人心道不妙,举起大刀,猛地冲薛荷劈去。
千钧一发之际,张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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