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尽坐在瀑布旁边,水流声一会比一会急。
她睁眼,瞧着对面的人,无声叹了口气:“大早上来我这霍霍东西,这是有什么想审问我的了。”
临停狠狠拍一下瀑布,天上河赌气往楼雪尽身边靠,看起来丧眉耷拉眼的。
“师姐,祝松椿到底什么来头?”
楼雪尽将落松剑扔进断水池,从一旁拿了把断剑,端在手上细细打量:“云含不是同你说过吗,还来我这打听?”
临停往后一靠,搁躺椅上胡乱比划:“她说的话十句里面九句玄机,我还是想来你这拿个准信。”她坐起,“这是你的开山弟子,偏偏又是个性格好斗,向来与春山绿没瓜葛,你……”
楼雪尽放下断剑,突然道:“她的名字是我取的。”
她这句话来的突然,临停叫她愣了一下,手里的扇子顿在半空,半晌才问:“怎么之前没带回来,万一她没来春山绿呢。”
“总会来的。”
临停没再说话,她知道楼雪尽的本事,身边还有个要风得风的云含助纣为虐,真要谋算……
临停在心里“啧”了一声,眼睛珠子滴溜转两圈:“算了,不管你了。不过南锦书那几个孩子得留点心,你也跟祝松椿提一嘴,让她当心,真害怕哪天又跟世家大族吵起来。”
她说着,眼睛往楼雪尽那边瞄了一眼:“还是世家大族害怕多一点。”
临停这话可有来头。
世家大族介于凡尘与修仙界中间,本是个不伦不类的怪胎,奈何天道垂怜,传承不断,几百年光景,竟然也混的人模狗样。
凡尘间养出骄奢淫逸、嫡庶尊卑之类的恶俗更是绵延不断。
就单拜师学艺一道来说。嫡系出身的好苗子必是要圈在自家院子里的,根基差些的,自家不想留,出去拜师,千方百计搭上线,哪里又都要挑最好的。
其他宗门被闹得头疼,念及两派关系,捏着鼻子也就认了。结果就有人把主意打到楼雪尽头上。
那时和鸣真人年轻,实力强劲,最重要的是掌门多年未收弟子,自然成了不少世家大族眼里的肥肉。偏她是个什么性子,向来没有给他人脸面的说辞,但凡到了跟前,天赋心性家世样样挨骂。
聪明点的去另寻出路,有些胆大包天还往前凑,到底给楼雪尽惹恼了。
她隔天提着落松,找几个最不安生的,进去杀了一圈,一夜之间千年典藏传承付之一炬,世家大族的尊享颜面就这么轰然倒塌。
谁都没想到。世家大族横在修仙界、凡尘界屹立不倒几百年,虽说带着凡尘烂俗的调子,到底也有正经修士坐镇,修的万法皆通。宗门向来打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招牌,相安无事多年。
楼雪尽年轻气盛,几乎强硬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修仙界,没有乱七八糟的规矩,遵循的是强者为尊,讲的是苍生为重。
而她是这片天地最年轻的渡劫,拥有着最强的战斗力,身后站的是最强盛的宗门。
只要她想,她的原则就是所有人的原则。
从那之后,世家大族有所收敛,其他宗门也借着东风硬气起来。
只是心里到底怨恨,苦于实力不济这才压下,这趟新生旁的不论,单那南锦书、萧云笙两个,就决不是什么好路数出家门的。
临停摇了摇头,指尖燃起符咒,嘟囔道:“不同你扯闲篇了,我要看顾自家新弟子去。”
她来去风风火火,楼雪尽手里法器捣鼓到一半,抬头就不见人影了。
她干脆把手里法器一丢,靠在椅子上,眼眸低垂,身旁的如意鸟“啾啾”两声,瞧她不太高兴的样,干脆挥着翅膀跑出去玩,落在食堂屋檐上。
祝松椿几人才到第二天,宗门师长不急,让他们趁功夫多转一下,相互熟悉。南锦书前两天饿透气,这时伤势好转,吃食念头起来,大早上就拉着祝松椿来食堂。
她偏好甜口,吃得正欢,一抬头就瞧见两个不速之客。
江衔月嘴里叼着半张饼,萧云笙跟在后头,两人端着饭大老远就打招呼。
南锦书瞧着,任由他们坐下,从祝松椿芥子袋里掏出杏干,小口小口吃着。
江衔月咬了口饼,同人说道:“我昨日听说掌门收徒,是天梯上拔得头筹的女修,我一猜就是你。”
祝松椿倒也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萧云笙见她模样,在旁边解释道:“听临停长老提了一嘴,大家这才说起来。有几个师兄师姐还开玩笑,预备叫你大师姐呢。”
祝松椿这才想起来,春山绿同辈关系亲近,称呼向来随意,没个规章,师姐师妹的乱叫,不过唤起掌门的开山弟子,倒是很有默契的叫师兄师姐。
她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不太熟悉这种称呼。南锦书往她手心里塞了个杏干,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聊天。
南锦书身子喘过气来,也愿意多聊两句,她生得面善,不存心刁难,几句话能哄得人眉开眼笑。萧云笙知道她这个本事,没敢搭话,倒是江衔月,一顿饭的功夫,前半生都快倒腾完了。
几人商定下山采买,后半顿饭吃得快,收拾利索刚出食堂门,如意鸟扑腾两下落祝松椿肩上,侧着脑袋轻轻啄她。
江衔月:“这不是凡间的如意鸟吗?怎么春山绿也有?”
祝松椿拿手逗了它几下,瞧它不肯走却也乖巧:“掌门养的,平日是临停长老逗弄着,今天得闲来我们这了。”她侧过头,询问道,“要带着吗?”
江衔月摆摆手:“带着呗,又不当事。是吧,小如意。”
他是凡尘界厮混上来的,对这种鸟倒是颇有兴致,顺着话就开始逗着玩。
南锦书落后几步,开玩笑道:“你这鹤岩峰还真是去对了,临停长老性子,倒也让你学去八分。”
食堂外有一块巨石,不知道放了多少年,蒙着薄薄一层灰,缝隙里还挣扎出草根,稀稀疏疏。
祝松椿刚转身过巨石,赶巧碰见昨天引路的师姐。
她还是昨日那身装扮,衣摆处炸开符文,及腰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微微滑落,瞧见祝松椿,眼里染上笑意,玩笑道:“祝师姐。”
她这话纯粹逗弄人,昨日掌门收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唐璟娴跟他们打过一次交道,知道这姑娘看起来冷,却是个脸皮薄的,这才同她打趣。
祝松椿堪堪停住步子,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道:“昨日见过师姐一面,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唐璟娴眼里笑意愈浓,摆手:“唐璟娴,我跟在且陶长老门下,学的是丹修医师一类。”她微微侧头,“我瞧你们这派头是要下山?我给你们带路?”
南锦书腰间的白玉莲花碰到一侧的弟子令牌,发出清脆的一声,映的她声音也脆亮:“那就多谢璟娴姐了。”
唐璟娴无所谓的耸肩,边走边跟他们介绍:“春山绿共有七个主峰,掌门和六位长老各掌一脉,”她抬头示意,“这是长青山,阁月长老坐镇,出的都是剑修。”
他们随着唐璟娴走到长青山下,没入春的季节,树木还来不及发芽,高耸入云的山遮挡了不少光芒,各种剑意在树林峻石中穿梭往来,轻盈的可荡开乌云,厚重的又如攀登坚石。
密密麻麻的剑意几十年如一日的雕刻着这座山峰,一条条痕迹留存下来,又在几百年风吹雨淋中归于平淡。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于是厚重巍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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