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宋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就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你疯了,你竟然让我给他道歉?”
宋清行却看上去非常冷漠,他松了松自己的领结,语气冰冷:“不然呢?你捅下的篓子,要我帮你补?”
“你……”
宋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嘴唇颤抖,眼眶含泪:“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是是是,我是王八蛋。”
“当年你就不该嫁给我,也不该给我生孩子。”
宋清行冷笑:“所以?说够了吗?提这些成年旧事有什么用,能让股价回来吗?今天已经跌停,明天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好办法?”
宋夫人忍着眼泪,深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又恢复自己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故意道:“所以有什么理由证明,股价下跌和我们赶走宋知言有直接关系?”
宋清行不由得大为震惊:“祁宁,你装腔作势的功夫可是愈发厉害了!事实就摆在你面前还不行,非要我把网上那些消息全部摔你脸上你才信吗?”
“我就是不信!”
祁宁激动道:“我凭什么信?”
“不过就是一个野种,上了个不入流的综艺节目,怎么可能会让宋家的股价下跌。你一直都想让那个野种回来,现在不过是故意扯着董事会的幌子,让我认输罢了。”
“……你是不是把我也想的太闲了?我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跟你说谎?”
“呵呵。”
祁宁冷笑着,仇恨地看着宋清行:“谁让他可是你初恋情人的孩子呢。”
话音落下。
顿时,宋清行脸色大变。
“你,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从小看着小言长大,不忍心看他在外受苦罢了。”
宋清行替自己辩解道。
可他的辩解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心虚,完全站不住脚。
甚至他的神色,也从方才刚进门时那种兴师问罪,咄咄逼人的模样,忽然一下子变得极其慌张。
“别以为我不知道。”
与之恰恰相反的则是宋太太祁宁的态度。
祁宁总算是在这
场争斗占据了上风,字字句句,她清晰无比地回忆起当年发生在医院的那桩惨案。
“当年我替你生孩子,大出血躺在病床上,孩子一出生也进了早产箱。”
“我在病床上担惊受怕,若白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可是你呢?你倒好。你竟然把你的初恋情人也接来同一家医院了。”
“就因为她当初的生活过得苦,孩子生了病。你就那么烂好心,放着自己的妻子和亲生孩子都不照顾,跑去照顾别人的老婆和孩子。”
“我该说你什么好?”
“要不是当初你用你的名字给两个孩子一起办了入住手续,出院的时候,护士怎么可能会搞错?我怎么可能会白白养了别人的孩子那么多年!”
祁宁冷冷地看着宋清行,质问他:“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敢说他不是你送来医院的?”
“……”
短暂的沉默后。
宋清行心情复杂看了祁宁一眼:
“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又何必再问我?”
“……好好,好你个宋清行。”
祁宁气得眼前一黑:“你是一点儿歉疚心都没有,是吗?”
看得出,祁宁本以为当自己戳破了这桩多年前的秘密时,自己的丈夫会对她,对孩子,存有着哪怕一丝的愧疚之心。
可到底是要让祁宁失望了。
愧疚是什么?
宋清行完全不懂。
二十年前不懂,如今就更不会懂。
非但如此,祁宁的这番话也仿佛是勾起了宋清行某些深埋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他甚至也同样质问起了祁宁。
“好,既然你要翻旧账,那我们就一并翻个痛快。”
宋清行冷漠地道:“当初,你是怎么拆散我和薇薇的,你忘了吗?”
祁宁一怔,神色忽然也变得有些慌张。
她躲开脸,试图逃避掉宋清行质问的眼神。
“我不知道,都过去那么久,我早就忘了。”
宋清行冷笑一声:“没关系,你忘了,我还帮你记着。是你在酒会上给我下了药,又专门请薇薇过来酒店抓奸。这种事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呢?你现在是要跟我秋后算账?”
“我不能够吗?”
“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难道敌不过一个简薇?”
“薇薇和我当年自由恋爱,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你觉得我会娶你?”
“呵呵,男人就是好笑!你到底在装什么啊宋清行,如果你真有那么深情,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这个罪人结婚?”
“还不是因为你把事情闹大了,闹到满城皆知,你父母也一直在给我家压力。”
“所以都怪我?那你又为什么后来跟我有了若白呢?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要娶我,要跟我上床?”
“……”
宋清行张开口,试图辩解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觉得什么样的辩解都非常无力。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到底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了,虽然他一直没能忘记。
可如今又提起来。
对于一个已经即将步入五十岁大关的中年人来说,爱也好,恨也罢,都显得是那样的无关紧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
因为宋知言风评扭转,宋家在全网舆论翻了车。
总有人会觉得网络上的那些舆论不重要,像祁宁一样。
可祁宁已经太久不上班,哪里又知道,上市公司的股价维持,全凭股东们对公司与品牌的信心呢?
宋家的主产在房地产。
这几年来房地产生意本就不大好做。
虽说作为行业龙头之一,宋家仍旧能够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可逐渐下滑的业绩已经让整个公司危机重重。
公司内部董事会对宋清行近些年的几项决定也多有不满。
与其说宋知言的事情让股价大跌,倒不如说他是一根导火索,引燃了整个社会与金融市场对宋家的担忧。
董事会在今天的会议上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如果股价继续下跌,那么宋清行这个董事长难逃其咎。
若宋清行已经完全掌控了宋家股份倒也不至于过于慌张,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直到今天为止,老头子都没完全对他放权。
且宋清行还有一姐一弟。
两人对他的位置都是虎视眈眈。
这次的事件一旦无法处理好,那么等待着宋清行的一定是被夺权篡位
。
而一想到这一幕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掌权了多年在宋氏说一不二的宋清行完全就接受不了了。
也因此,反复思量过后,他对自己的妻子下了最后的通牒:
“给你三天时间,把小言接回来,我们开新闻发布会。如果你不同意,我亲自去接。”
说罢,宋清行不顾祁宁震惊的眼神,径直夺门而去。
而祁宁看着丈夫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
终于,也是在会客室空无一人后,滚烫的泪水顺着眼眶簌簌留下。
又过了一会儿。
王妈拿着毛巾与热茶走了进来,试图安慰她。
但祁宁的泪水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像是被打开了水龙头一样。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歇斯底里。
“要我去道歉?做梦吧宋清行!我宁可跟你离婚也不会道歉的,这是你欠我的,也是那个女人欠我的!”
“凭什么要我对那个女人的孩子低头?”
“错的是你们,不是我。”
一想到自己竟然把仇人的孩子当成亲生孩子养了二十多年,祁宁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简薇。
这个名字在祁宁的心中膈应太久了。
早在二十多年前,她第一次得知有简薇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就莫名地感觉到不舒服。
一个穷人的女孩儿。
却总是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是谁?小说里的玛丽苏女主角么?
后来,祁宁知道简薇正在和宋清行谈恋爱,那种不爽的感觉上升至了巅峰。
因为祁宁也喜欢上了宋清行。
在一众纨绔子弟中,宋清行显得是那样的特立独行。
他幽默风趣,英俊帅气。
他的学识也相当过人,和那些被家里送去国外镀金的草包完全不同。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是宋家的长子,以后不出意外,是要继承宋家家业的。
圈子里不少人都将宋清行列为自己的目标。
当初的祁宁也不例外。
可谁也没想到宋清行竟然看上了简薇……一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女孩儿。
一开始,祁宁和其他人一样。
以为这俩人迟早被宋家拆散。
但随着俩人恋爱的时间越来越长,祁宁的心里就越是恐慌。
俩人的感情看起来越来越甜蜜了。
他们真的会分手吗?
万一……宋家根本不介意简薇的出身怎么办?毕竟简薇虽然家里贫穷,但简薇学历不错,长相也不差,否则也不可能被宋清行一见钟情。
恐慌到了极致的那一天。
终于,祁宁做出一个决定。
那便是方才宋清行说起的那件事。
对于这件事,祁宁一辈子都不会后悔。因为她终究是因为这件事得以改变自己后半生的命运,成功嫁入宋家,成为宋家主母。
在此前,祁宁不过是家里不受关注的老二罢了。
祁家的产业虽也可观,但与她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直到她嫁给了宋清行,往后中,大哥也好,弟弟妹妹也罢,甚至就连父母,也要对她毕恭毕敬。
可……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祁宁本以为自己得偿所愿。
得到了一切。
然而没想到在生孩子那年,命运和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阴差阳错下。
她居然养了简薇的孩子这么多年!
而她自己的孩子,则到了简薇的怀里。
得知这个事实后,祁宁简直快疯了。
她根本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然而,一旦知道这个可能性后,当她再看向宋知言的脸时,不由得,那张脸与记忆中的简薇逐渐重叠。
而祁宁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小时候还觉得非常可爱的儿子,等他长大以后,自己却越来越不喜欢。
反倒是宋清行这个小时候对孩子不管不问的父亲,越是长大,越是与宋知言亲近。
当初祁宁还以为是血脉的缘故。
以为宋清行是老了,意识到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才对宋知言好。
但现在想来……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宋知言长得像简薇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宋清行竟然还没有忘记简薇。
这已经够让祁宁生气了,当东窗事发以后,祁宁将亲子鉴定甩在宋清行的面前时,宋清
行竟然还能说出“反正我们宋家养得起,就把知言留在这边吧”这样的无耻发言。
祁宁当时就气疯了。
她放下了狠话:“要么留宋知言”要么留“我们母子俩”,让宋清行选。
最后,宋清行才不情不愿,同意了将宋知言送走。
“可如今,他竟然还要我把那个野种接回来,还要我对他道歉。”祁宁泪流满面,心彻底死了。
“那个野种甚至跟他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是简薇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孩子!他就那么爱她,爱到连她为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都那么在乎吗?”
祁宁凄厉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会客厅。
而作为这么多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王妈,自然是连忙安慰她:
“太太,您可千万不要哭坏了身体啊!其实啊,也不怪王妈我说句心里话,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先生他喜欢谁不喜欢谁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想把那个野种接回来,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
“你是说……”
“虽然我也不想相信先生会那么糊涂,把家业给别人的儿子继承。但万一呢?”
“……”
沉默了半晌,祁宁也终于是止住了哭泣。
而她的思绪也因为王妈的话发生了转变。
的确,正如王妈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爱不爱哪有这么重要?当初她那么爱宋清行,如今也不是爱意消失殆尽吗?
所以对祁宁来说。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简薇,不是宋清行。
重要的是宋若白,她的儿子。
她绝不能允许宋知言回到宋家,威胁到若白的唯一继承权。
顿时,祁宁的脑海清明起来,她回过神,缓缓地开口道:“你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若白。”
“不能让宋知言回来,因为要果真按照法律规定来说,养子和亲生孩子同样具有继承权,我不能让他钻这个空子。”
“没错,太太。”
“快!现在就给赵律师打电话,我要和他商量事情。让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十万火急!”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
而就在同一时间。
祁宁没想到的是,自己放在心尖上挂念的亲生儿
子,宋若白,却也如同他的父亲宋清行一样,正在记挂着宋知言。
宽敞明亮的公寓房中。
电视机正不间断播放着《谁是鱼?》的直播现场。
可仔细一看却不难发现,屏幕中的画面从始至终对准的,都是同一张脸。
没错,宋若白竟也蹲守在宋知言的专属直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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