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人渐渐多了起来,一时间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人心烦意乱。
宁青溪叼着笔,开始犯难。
她的设计图纸,真正出彩的地方光靠俯瞰图是看不出来的,然而如果不够出彩,那么她进入不了第三轮,所有的巧思全部白搭。
宁青溪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才能在第二轮中杀出重围。
思索半天,她迟迟下不了手,只能将亭台楼阁等细化一下,依稀看得出轮廓,至于更细节的东西,她表现不出来。
适逢上元灯节,周围人三三两两收起图纸,出门逛会去了,宁青溪索性把笔一丢,带着弟妹也出门了。
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尤其是落在主大街时,像是小小的灯。
宁青溪走路节奏慢得很,因为宁清山身体依旧,吊着一口气随时要过去的样子,脸色白的吓人,然而此刻却突然带着些生气,看向醉仙楼那只巨大的兔子花灯时,眼里满是光彩。
宁青溪把汤婆子放在他手里,临出来时问张富户要了两件斗篷,好歹是能将人带出来看看热闹了。
宁清远穿着的是一件大红色兔毛滚边的斗篷,看着糖葫芦直咽口水,宁青溪问道:“想不想吃?”
两个小孩看着她,均是一脸期待。
宁青溪拿出几个铜板,从小贩手里买了三支。
上元灯节,就连糖葫芦都跟着水涨船高,价钱足比平日里翻了两番!
宁青溪略有些心疼,但在小孩面前不能露怯,要不然以她对两个小孩的了解,转头又要去内耗了。
她从木棍上咬了一颗糖葫芦下来,被酸的直闭眼,饶是如此,她也得教育弟妹:“咱们穷归穷,只是买不起好东西,不是配不得那些,就算是世间顶顶好的物件,那也只是物件,你们往后想要什么,就得开口跟我说,不然我猜不到,知道了吗?”
两小孩啃糖葫芦啃得兴致勃勃,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宁青溪:“……”
真难想象,怎么酸,里面还全是籽儿的东西居然会有人爱吃。
她拿着帕子揪下来一颗,然后把剩下的塞给了宁清远,随后满脸慈爱道:“你吃吧,姐不爱吃。”
两侧灯火流转,中间路上,行人缓缓走着,随走随看两侧花灯。
今年正是兔年,本来兔子灯就受欢迎,今年更胜,除了兔子灯便是荷花灯,虽然如此,但并不单调。
有巧手的匠人用竹条做龙骨,外面覆盖着宣纸,做成兔子的形状,额外点上眼睛鼻子,里头放着蜡烛,点火时,暖融融的灯光透出来,显得兔子格外灵动。
宁青溪没钱,买了个四方灯笼,上面画着兔子的。
即便是如此,应付第一次进城的宁清远也够用了,宁青溪摸着她的头,欣慰不已,一边还给她画大饼:“今年上元过的简陋,等来年姐有钱了,给你买个兔子样式的,买三个!”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宁青溪:“……”
最烦这种破坏气氛的人。
正准备走,听到旁边人突然说:“宁小娘子好雅兴,还有空出来看灯?”
那人一直带着兜帽,此刻把帽子拉下来,宁青溪这才认出来,正是骚包。
骚包今天穿得倒是没那么风骚,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黑,斗篷也是同色。
低调,但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两个字——有钱!
宁青溪回击道:“你不也出来了么?”
骚包轻笑一声,没再接话,只是弯了腰,看着宁清远,举了举手里的兔子灯,道:“想不想要?”
宁清远抬头看了一眼亲姐,十分违心地摇了摇头。
“真不想要?口是心非的孩子可是没有糖的。”骚包耐心十足,“想要什么东西,就要说出来,说不定就能得到了呢。”
宁青溪也适时开口:“想要就拿着,快说谢谢叔叔。”
骚包手里的花灯被接了过去,然后得到了一句“谢谢叔叔”,对他很是受用,只不过有一点他想不明白。
“我也没那么老吧?她叫我叔叔,那咱俩怎么论?”
“想怎么论怎么论,”宁青溪道,“直呼其名也可以,说起来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骚包道:“霍燕辞,燕辞归、客尚淹留[1]的燕辞。”
宁青溪对他名字典故不感兴趣,道:“行,我记住了,霍燕辞。”
霍燕辞啧了一声,似乎颇有些不满意,像个小学生一样地回击道:“宁青溪。”
“嗯,需要我告诉你是哪三个字吗?”
“不用,我认识字。”霍燕辞道,“相见即是有缘,要一道看灯吗?”
宁青溪道:“如果你掏钱就可以。”
霍燕辞又啧一声:“瞧你这出息,怎么张嘴闭嘴就是钱?”
“因为我穷啊,要让我请你那我肯定是没有钱的,所以只好你请我了。”宁青溪理直气壮,带着弟妹转头要走,“不愿意的话那算了,免得给他俩带坏问我要东西。”
“……”霍燕辞:“那你们来逛灯会,就只是为了看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宁青溪拢了拢袖子,诚实道,“有钱有有钱的逛法,没钱有没钱的逛法,你若不来,我们看看就回去了,如果你来,那我们可能还要去放个河灯,吃点什么。”
明摆着要把霍燕辞当冤大头宰,但或许是周遭灯火璀璨,他一时间心里也生不出来多少气,只是突然觉得,今年灯会仿佛是有哪些地方不一样,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虽然如此,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好歹要我掏钱,就这么对我?”
宁青溪顺手把台阶递下去:“走吧走吧,我的大小姐。”
“为什么是大小姐。”
“因为你大小姐脾气!”
宁青溪忍不住心想,这人真是大小姐,方才跟宁清远说,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但他自己从来都别别扭扭,明明想找人搭伴儿逛灯会,但偏偏嘴上不饶人,就等着别人主动来搭话。
好在宁青溪脑子灵光,也没把他的小心思说出来,只留下霍燕辞一副沉思状,看起来并不知道何谓大小姐脾气。
宁青溪见此,又是叹了口气,要不然这祖宗不得安生,怕是要搅得她不安宁。
霍燕辞看起来很勉为其难地跟她们一道走了,一手牵起宁清山的手,跟着往前走。
灯会卖的都是些小玩意儿,什么木头簪子,木头梳子,以及南方来的新奇物件,宁青溪看得入迷,拿着簪子在头上比划。
霍燕辞也顺手拿了一支:“你喜欢这种的?”
店老板看好不容易来客,登时宣传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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