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对着电话吼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程珈苒,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我男朋友住我租的房子有问题吗?就算是合租你也没资格在我这大呼小叫的!”
“你也知道是合租,看房的时候你怎么跟我保证的,我搬来的第一天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程珈苒戳破赵琳的伪装,“还有你的男朋友,他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
赵琳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你有病吧!陈伟峰呢,让他接电话。”
程珈苒望向沙发,酒气熏天的男人早已呼呼大睡。
至于是真的睡,还是因为一时头晕脑太热说错话不想面对,心知肚明。
程珈苒举着手机:“赵琳,陈伟峰不可能再住在公寓里,你自己的男朋友你自己管,实在不行,你打电话给房东,我们当面讲清楚。”
不等对面大发雷霆,她掐断电话。
接着果断打给了小区物业:“喂,我这里是304租客,有个喝醉酒的男人进错了门,赖着不出去,麻烦你们来一趟……”
亲眼见到物业的保安把陈伟峰抬出家,程珈苒关上门,上了保险。
第二天是场硬仗,不管是醒酒后的陈伟峰,还是从可能外地赶回来的赵琳,都需要花费很大精力。
她先回了自己的卧室睡觉,白天的事白天再说。
*
翌日,程珈苒照常去喜梁超市上班。
早晨除了来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几乎没什么年轻人,两个收银员在前台忙得过来,程珈苒去了货架帮老人称东西。
称完最后一个,程珈苒要走,一袋果冻扔了过来。
熟悉的声音从后飘来:“这个称一下。”
程珈苒斜了斜眼,周津樾就靠着旁边的货架。
自从知道商邵北住在附近后,她就猜到会经常遇见周津樾,所以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拎着果冻问:“给小初买的?”
“嗯。”
“昨天不是买了吗?”
“那小子胃是个无底洞,一会儿看不住他就全干完了,今天又吵着闹着要吃。”周津樾烦躁地抱臂,左手搭在外面,骨节分明的手背有一道划痕。
此时此刻正往外渗血。
他是没痛感吗?滴血都感觉不出来?
程珈苒掏出包纸巾:“擦一下。”
周津樾指尖微颤,很快,又听见她后半句:“弄脏地板了我得擦。”
“……”
“手怎么弄的?”她问。
“周煜初,吵着要吃零食,我不给买,他用轮椅过来扑我,擦伤的。”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程珈苒语气透露出着急。
周津樾愣了下。
“小初还是个小孩,他滑着轮椅扑过来很危险的,你自己手都伤了,要是小初受伤了我看你怎么办,”程珈苒嘟囔,“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周津樾脸一黑:“我受伤了你还训我?”
程珈苒撇撇嘴,心想训你怎么了,平时在公司你训我还少了?
称完果冻,她一脸困倦地把袋子还回去:“称好了,拿着吧。”
周津樾扫过她眼底的乌青色:“昨晚偷鸡摸狗去了?”
“是有人到我家偷鸡摸狗了。”
他疑惑地看她。
程珈苒却不再说,正巧水果区有人喊她,她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周津樾收回眼神,拎着果冻去结账。
口袋里的手机催命似的震动,他拿出来,摁亮,是周煜初的消息。
「小舅舅,你去哪里了?说好十点看电影!」
「你快回来!」
「哼,你个说话不算话的大坏蛋,我要告诉妈妈你骗小孩!」
周津樾:「粘人精」
周煜初:「/愤怒」
周煜初:「小舅舅你是不是去找苒苒姐了?」
周津樾:「再问零食没了」
周煜初:「!!!」
周煜初:「我宣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舅舅/亲亲」
周津樾被肉麻得直皱眉:「谁教的你这些」
周煜初实话实说:「小北叔叔。」
怪不得周煜初总是提程珈苒,原来是商邵北在背后唆使。
周津樾:「离他远点」
……
许是生理期要来,程珈苒小腹越来越酸胀,加上没睡好,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梁阿姨清点完货架回来,看程珈苒这样,关心道:“小程,身体不舒服?”
“还好。”她笑了下。
“哪里还好,你自己照照镜子,唇都白成什么样子了。”梁阿姨说,“今天天热,人不多,你回去休息。”
程珈苒不再强撑:“超市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你回去吧。”
“谢谢梁阿姨。”怕回家的中途来了月经,程珈苒先去一趟厕所垫卫生巾,然后从后门离开。
回到丽诗别苑,程珈苒刚进小区,就看见单元楼下站着一个人。
黑短袖牛仔裤,头发乱糟糟得像鸡窝,依稀能闻见身上宿醉的酒精味。
该来的果然来了,程珈苒走过去。
陈伟锋回头看见她,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不是跟琳琳瞎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实话实说。”
“放屁,那她为什么早上突然打电话跟我说要分手。”
“那是你们的事,”程珈苒淡淡问,“赵琳呢?”
“我哪知道,我打电话给她都不接,”陈伟锋恶狠狠地说,“闹到这个地步你满意了,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奇葩的合租对象。”
程珈苒气笑了:“有你奇葩?昨晚上你自己说了什么没忘吧?别把喝醉了当借口,喝醉了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不去揍老板,不去大街上撒钱,你明明就有意识。”
最后几个字说的缓慢而坚定。
陈伟锋脸色僵了僵:“你别他妈胡说八道!”
程珈苒不想跟他多说,绕过他要走。
陈伟锋一把拽住她胳膊:“把钥匙还我,我要进去等她回来。”
“放开!”程珈苒挣扎,“合租公寓的钥匙给外人本身就违反合同,你又不住这儿。”
“你是在害怕吧,”陈伟锋破罐子破摔,“怕什么,怕我深更半夜摸进你房间干你?”
程珈苒忍无可忍地一脚踹过去:“干你爹。”
邪火上头的男人与地皮流氓无异,陈伟锋一把扯住程珈苒的头发。
脆弱的头发丝是软肋,她一时不妨,头发被拽地生疼,身体也被扯得往后退,陈伟锋冷笑一声,骂她婊子。
一瓶苏打水猛地砸他脑门!
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火星,发出尖锐刺耳的滋啦声,车身没停稳就砰地一下推开门,男人捡起滚落在地的水,走近,又是重重一击。
陈伟锋痛呼一声,松开手,眼冒金星地栽倒在地。
程珈苒的头发得到解救,她迅速远离,龇牙咧嘴地摸后脑勺,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只手拉了下她的胳膊,转眼间就被男人拨到背后。
程珈苒半边肩膀贴着男人结实宽阔的背脊,揉头的动作一顿,抬头,对上周津樾黑沉沉的瞳孔,他开口:“傻了吗,不知道踢他裤-裆?”
她怔了怔。
高中那会儿,程珈苒无意间得罪过学校的几个学痞,那几人课后在操场堵她,她也不客气,上来就是几脚,脚脚精准定位子孙袋。命根子是男人的弱点,几个混混痛的躺在地上起不来。
事后周津樾来迟一步找到她,看着地上全部双手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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