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尘一双亮眸看向桓炎：“火神不妨有话直说，对我瘟神而言，众生夙愿必定凌驾于个人感情之上。更何况，我和莫南确是兄妹之情。”
“好，那我们将计就计，如何？若她真的有问题，也可以炸出来；若是没有，权当误会一场。”桓炎的神情可算恢复如常。
掖尘点头，两个大男人在寂静的夜晚，为着共同目标，达成默契。
“对了，此事危险，暂不要告知苌茗了。我会加速训练她，让她提升法术、能够自保。”
桓炎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我说怎么和小师妹在一起百年不为所动，你莫不是看上徒弟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苌茗可是师徒！”掖尘何止桓炎。
“这样啊，那丫头倒和我心意。你若无意，我就不客气了。”桓炎半开玩笑完，扬长离去。
回去的路上，掖尘心事重重，再回到苌茗床上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掖尘依偎在了苌茗臂弯里。掖尘抬眸看苌茗，全然没了初见时的念头。
苌茗早已不再是众人口中那个刁蛮任性的女阎罗，而是美丽、温柔、慈悲的神女，难怪倪玚和桓炎先后表明心意。掖尘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苌茗翌日醒来，伸了懒腰，触碰到一个柔软又毛茸茸的东西，睁眼，发现掖尘蜷缩在臂弯里，可爱地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原来睡着了的掖尘如此可爱，苌茗伸手抚摸掖尘脑袋。
以往都是掖尘摸她、敲她的头，如今反过来了，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掖尘微微扭动了一下，苌茗吓得收回手，撇过头去，佯装仍在沉睡。
掖尘睁眼醒来，鼻尖净是苌茗身上特有的清甜香气，挪动了一下，希望时间长留此刻，不再转动。
离开苌茗怀抱的一瞬，掖尘惊觉，他刚才在想什么？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念头？他们可是师徒关系，他怎么会有如此龌龊的念头？
掖尘深呼吸，跑出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没有人会防备一只小狗，隔壁卞姯和容嬷嬷的谈话隐约传来，掖尘上前，光明正大站在门口遛弯儿。
“姯小姐，老奴先回府了，替你盯着二房。”
“嗯，容嬷嬷，你不觉得，隔壁丫头有些古怪么？”
“她的确不像穷苦人家出身，做事也一般，胜在学得快，也肯干，而且好生养。”
卞姯摇了摇头，微眯眼睛：“我是说，她称失踪是去寻我，方丈确晚间见过她。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敢深夜入竹林？不怕豺狼虎豹吗？”
“或许是小姐对她好呢？”
“即便如此，才认识几日啊？多大交情？”卞姯眼底的算计一闪而过。
“姑娘，您从寺庙出来，可就要去姑爷府了。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我知道，若非二房总觊觎卞府家产，我何必依附权贵之家？寻个老实听话的普通人继承家业不好吗？”卞姯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等她诞下孩子，直接除去，先把药准备好。”
容嬷嬷点头：“小姐放心，此番回去，老奴便暗中布置好一切。”
等容嬷嬷退出房间，掖尘慢悠悠离去。容嬷嬷蔑视掖尘一眼，幽幽开口：
“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家主子没了后，看你如何生活，小姐最讨厌小动物了。”
掖尘回到苌茗房间，苌茗已睡醒，端坐在铜镜前，将长发盘起，梳成双髻，未戴任何发饰，一张脸已是绝色。
束手束脚的嫩绿色丫头服，穿在苌茗身上，也成了得体的便服。
“怎么了？”苌茗见掖尘一眨不眨盯着自己，下意识询问。
掖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方才所听所闻告知苌茗，并叮嘱苌茗务必小心。
“有师父在，有什么好怕的。我倒觉得，摸不着敌人，可以从卞小姐下手啊。比如，把她不能生养的消息透给二房，趁内斗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掖尘眼前一亮：“女人果然更懂女人。”
“如果，你白天好好跟着卞姯，我继续假扮道士，偶遇二房。有什么情况，我们师徒结联系。”掖尘很快有了计策，蓦地消失。他知道苌茗报喜不报忧，必须赶在天黑前回来，以确保苌茗安全。
这是卞姯正式礼佛的第一日，苌茗跟随卞姯，跪坐在佛前，闭着眼睛，聆听高僧们诵经。那晚苌茗撞见的高僧唤玄空，玄空法师的声音是核心，像老松的根，深深扎在泥土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两旁僧人的声音则如枝叶，层层叠叠地铺展开，高低错落却毫不杂乱。
苌茗起初听不懂那些梵文经文，只觉得音节单调重复，可听了片刻，竟发现那重复里藏着某种韵律。像春蚕食桑，沙沙，沙沙，不疾不徐；又像夜雨滴阶，嗒嗒，嗒嗒，浸润人心，心上最后的浮沉随之慢慢凋零。
临近傍晚，掖尘顺利归来，作为小狗迈入大殿，一眼看到最靠前的蒲团上坐着的女子。青布衣裙素得像山间的雾，乌发仅用一根木簪绾着，侧脸线条清绝，晨光从殿外的银杏叶缝里漏进来，在她瓷白的面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竟让周遭的佛龛烛火都失了几分亮色。
掖尘愣愣看着苌茗，这种情愫，前所未有，会是爱吗？那他可真该死！
心有灵犀般，苌茗睁开眼，转向掖尘方向，小声对身侧的小师傅说了什么，冲他走来。苌茗双手环住掖尘刹那，掖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苌茗的心脏就在他耳畔，和他的心跳一样，扑通、扑通，很快。
“你刚才和小和尚说了什么？”回到卧房，掖尘立马从苌茗怀抱中跳下来，保持清醒。
苌茗贼贼一笑：“我说既然我佛慈悲，我已跪坐一日，我的小狗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现在饿得来寻我了，可否提前结束。小和尚点头同意了，说万物皆有灵。”
掖尘点头：“我也很顺利，人大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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