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我整整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也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双眼呆滞无神,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当然,我自己对于这段记忆完全没有一点点印象,这段时间的大部分经历都是以后林崎跟我讲的。
他说我那时可把他吓坏了。
他说我不吃不喝,一个劲睡觉,一睡着就做噩梦,梦里我总哭,一会儿说好冷啊,一会说好饿呀。
他没办法,只能紧紧抱着我,哄着我,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在他尝试好几种办法后,他发现在他像母亲一样环抱着我,轻轻拍我的后背时,我才会睡得稍微踏实一点。
三天时间里,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我都是睡着的,这时候的他格外担心我,时不时就会来探一探我的鼻息。
担心我死过去了。
他那段时间对组织撒谎说自己受了伤,一直没有出去工作,一直日夜不休地照顾我,担心我身体,定期为我喂食一些液体食物保证我的身体状况。
一天。
两天。
三天。
第三天醒来的我虽然是醒了,但这种“醒着”跟我平时的醒完全不一样,有时我只是直挺挺的坐着,呆呆的,像个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整个人像傻了一样,问什么也不说话,只是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给东西给吃,就是不说话。
还有的时候,我会讲话,但只是在自言自语,自顾自的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有效沟通。
他说可把他吓坏了,还带我去看过医生,医生却说人在大喜大悲之下,很容易陷入这种封闭状态,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我自己醒过来。
这种情况又过去三四天…
对这些东西,我完全没什么印象,而等我自己完全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天过去了。
那天他用一把浅绿色的小木梳子轻轻为我梳理头发,无意间说了一句,“斐,你的头发长了。”
一瞬间,我好像连接到网络的电脑,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
记得之前头发应该是到肩膀的样子,而现在发尾已经到锁骨了。
我知道我的头发一直比别人长得快,别人可能要长一个月的长度,而我可能只需要半个月就长起来了。
“现在几号?”
我嗓音沙哑。
身后久久没传来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是林崎明显有些欣喜的回答。
“斐!”
“阿斐!你终于醒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在他叽里呱啦的问候中,我的大脑迟缓了一点点,苏醒过来。
哦,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十五天了。
我一抬头,看到的依旧是四十区那标志的灰蒙蒙的天,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天空,熟悉到让我以为那些关于二十三区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遗产,没有什么杀手,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
“阿斐。”
林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不要难过,我以后一定多多攒钱,也可以带去你二十区居住。”
我完全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毕竟他只是一个入行三年的新手杀手,每次接到的任务,大半都要上交,落到他自己手里其实也没多少了。
他这些年要不吃不喝吗?
他知道四十区的居民如果要般到二十三区,需要多少资产证明吗?知道那边房子多贵吗?就知道说大话。
林崎却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不声不响地拿出厚厚一沓崭新的纸币。
——看样式似乎是新发行不久的,可能是他在这几天内新取出来。
“这是我攒下来的佣金,现在,全部都给阿斐,你不要难过了…”
我看着纸钞的面值和厚薄程度愣住了几秒,看来他比我想象中有钱啊。
老毛病犯了的我正想说点什么,又很快想到我之前为了推开他而说过的那些话,现在收回来是不是太快了。
“………”
林崎再一次看出我的心思,他主动把那小山一样的纸钞推到我面前,一双棕色眼眸里满是满满当当的信赖:
“这些都是给阿斐的,是我愿意给的阿斐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要回来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跟你签字据!”
好蠢啊。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啊。
这样蠢的人还能当杀手吗?
我这样想着,然而林崎接下来的话让我知道他远比我想象中还要更蠢。
“以后我赚的每一分钱都给阿斐。”他这样说着,语气诚挚得不像是在和我承诺什么,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本该如此的事实一样,“真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赚很多很多钱…”
“………”
“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吗?如果哪天我死了,把我的遗产都给你……”提到遗产两个字时,林崎声音明显低了几个调,或许是担心又刺激到我吧,他又立刻补充,“哦,是抚恤金。”
有区别吗?
“…………”
我以前总是伪装自己,热衷于把自己伪装的不像四十区的人,因为我打心底里认为我以后一定会离开这里。
正因为有这样的心态,所以我自命不凡,所以我自持清高,认为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当然不可能学习这里人的那些恶习。
我不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说脏话,不拉帮结派,不胡乱改造机械义肢,甚至家中都没有四十区家家都会有的高科技产品。
我从不利用设备进入虚拟世界中社交,甚至很少玩游戏,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沉沦在虚假的世界中。
因为我想离开,所以我愿意相信那些地痞流氓上门的翻找,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哪怕我的朋友也曾说过一些道破真相的话,但全部都被我选择性忽略了。
现在想想,一直都挺明显的呀
如果那个老东西就给我的东西真有那么贵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应该悄无声息的死掉了,而不是不痛不痒地找些小混混和小流氓骚扰我,不该那么漏洞百出。
至于这一次为什么能下血本请一个专业杀手,不过只是他们把我父亲的财产挥霍得差不多了,欠下的债务实在太多,想着放手一搏而已。
可能就是一种抱着不以为然的心态,想万一我那个混账老爹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万一给我这个儿子留下点好东西呢?
能拿到就拿到,拿不到就算了。
他们可能也认为,我好歹是算那个老东西的血脉,血浓于水,再怎么无情,总会给我留下点什么好东西吧?
而我自己又是怎么相信的呢?
我是如何对此深信不疑呢?
是我的母亲。
是这个和我血浓于水的女人,她在我尚且年幼时,尚且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时,常在我耳边念叨我的父亲与她之间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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