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泠歌是说了谎的。
她少时爱做美梦,冥界二十年常做噩梦。
洛清知没有恼,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精气,淡漠的眸子掠过她的脸,轻声说:“你和她不一样,我分得清。”
她放心般颔首,笑着说:“如此,最好。”
浮光掠影,高阶的移形符在瞬息间送他们回宗。甫一落地,她全然不顾洛清知难看到极点的面色,火急火燎地去冲去了毒宗。
宗门大开,听到响动,院子里的两人一马齐刷刷地扭头望来。
一路风尘,时闻溪的兜帽滑落,他唇角紧抿,略有些不虞。而昏迷已久的曲芝芝呆坐在椅上,迷迷瞪瞪地看着她狂奔而来的身影。
易泠歌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正好正好,你们也回来啦,那玩意太恶心人了。”
时闻溪递给她一盏茶,见她咕咚咕咚地灌下去,才不赞同地说:“吉量马,不该,留给我们。你,冒险。”
一旁的吉量马垂头耷脑地晃着,讨好地看向时闻溪,在他的身上来回蹭了蹭。
分头而逃时,她是以曲芝芝衣上的气息尝试着召唤吉量马,幸好这马没有在客栈里遭了毒手。
“我也没有把握能成功,这是芝芝的运气啦。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洛清知在,再怎么着也没有性命之忧。”劫后余生,她故作轻松。
时闻溪动了动唇,显然是没能被说服,瓮声瓮气地挤出一句:“说不过,你。”
“这是在哪儿?不会是被吃了在冥府相遇了吧!”怔愣许久的曲芝芝忽然蹭一下站起身,嚎啕着问。
“呦,傻了?”内务长老司鸿越许是察觉他们归来的动静,匆匆赶来,三两下拂开大门上小毒物们的拦截,好奇地点了点曲芝芝的脑门。
司鸿越的目光快速扫了一遍,见他们虽都灰头土脸,但好歹全须全尾,松了口气。
曲芝芝的腿似是没有一点支撑力,顺着这力气又倒回椅子上哼哼唧唧起来。易泠歌悄悄睨司鸿越一眼,埋怨道:“长老,您对时闻溪好残忍,委派的任务也太难了些,小命都快被送走了。”
司鸿越狡辩:“所以我不是急急来找了吗!咦,清知那小子呢,我正和他下棋呢,我都快赢了,他突然就跑了,是你求救?你怎么会同他们俩凑到一起?”
易泠歌不理他的问话,解释起来:“是恶灵,比试炼中的那只难解决很多,可以说那只是他诸多分身中的一小个。”
“又是这东西,膨胀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司鸿越听着也有些笑不出来。
她提醒道:“恶灵虽弃了沛县,但有很多因它发生异变的人,过得生不如死,需要救治。”
司鸿越略有惊奇地瞟她一眼,说:“我知道,已经安排丹宗的人前去。你们伤势如何?可以多歇息几天,课业之后再补就是。诶,饿不饿啊,偶尔破戒无妨,我让人做些肉给你们补补?”
“呕——”曲芝芝本已将手抚上扁扁的肚子,听到“肉”这个字眼,神色剧变,狰狞地干呕起来。
而剩余两人,虽不至于呕吐,脸上也都展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长老,我们大概得吃素。”她苦笑着说。
送走司鸿越后,傀儡宗的人也来将曲芝芝接了回去,时闻溪仍是面色不善,易泠歌磨磨蹭蹭地想多逗留一会儿,但又无从下手。
“没饭吃。”时闻溪瞥她一眼,大有送客的意图。
她硬着头皮问:“我们都平安回来了,你怎么还是不高兴呀?”
“你不要,一个人,有心事。”时闻溪的目光澄澈,他眼中少有杂念,心无旁骛地望着她。
也是她能一眼辨认出恶灵假扮他的缘由。
她想了想,忽的笑着说:“有一个忙,确实很需要你来帮我。”
时闻溪眨了眨眼,略显疑惑。
阔别多日,回到没住上几日的房间里,易泠歌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上受的都是小伤,唯独内丹的诅咒让她挂怀,先前猛烈的异物感已经消失,可半边身体仍有些发麻。
明明是炼化,可她的灵力不见增长也就罢了,反倒因为累过头,受了不小的损耗。
洛清知的屋门紧闭,没有半点响动,她是夜不能寐,连夜溜进书阁翻找,愣是没找到与恶灵的诅咒有关的半点信息。
她追悔莫及,顺手牵羊真是遭报应了,该不会是什么俗套的同生共死的诅咒吧?
浑浑噩噩地上了几日的课后,回院子时遇上洛清知步履虚浮地出门,她不想寒暄,却听洛清知颓丧的声音响起:“鼎是残破的。”
废话。
抢在洛清知到来前,她故意弄坏了聚魂鼎不起眼的一角,他这种没什么炼器天分的人,自然修不好。
她极力压住妄图上翘的唇角,忧愁地问:“那怎么办?师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
洛清知不接话,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你说呢?”
“不如卖了?”她扳着手指头,说:“那么多人跟饿狼一样来抢,放去鬼市拍卖,定能得个好价钱。”
“卖了?”浓重的墨色瞬间占据了洛清知的眼眶,瞳孔是极深的色泽,冷冷说:“贪。”
她不服气:“卖了分我灵石吗?会的话,再许你说我贪心。”
洛清知盯着她问:“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夜半消失,又出现在聚魂鼎边?”
“不知道,我抄书抄得睡着了,莫名其妙就变换了地方。”她说得信誓旦旦。
“看来,有人觉得,你有些特别。”
他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扭头回了房里。
而后几天相安无事,曲芝芝对下山一行惊魂未定,死死赖了几日才肯来上晨课,易泠歌倒是一天不落,常能见到宋廷玉。
宋宋这几日神色如常,只是她因恶灵忆起花楼里的事,再去瞧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午间。
“泠歌。”叩门而入的是巧笑嫣然的谭纾,让她想起在荒城里见到的引她追去的背影。
何为虚妄?
谭纾眉眼弯弯:“清知多日不曾现身,他终归是宫主的首徒,该处理宗门事务。你可知他人在哪儿?”
要不是谭纾问起,易泠歌还真懒得过问一连消失几天洛清知,她巴不得没人来扰她欢愉。
指不定是祭了鼎,眼下尸骨无存。
她暗暗恶毒地想着,面上却是笑吟吟的,说:“我也好几日没有见到师兄了,既然是宫里的事,我试试看。”
掌心幻出牙白的螺,她对着说:“师兄,谭师姐找你,你在哪里?”
谭纾面上笑意滞住,问:“传音螺?清知送你的?”
她把玩着螺,笑而不答:“谭师姐,你近日去过荒城吗?”
“哦?”她原以为谭纾会一口否决,可谭纾却是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隔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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