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穿车窗，笼罩在苏绥侧脸上有些朦朦胧胧的失真感。
“你说什么？”沈佳妍问。
苏绥微微偏开视线。
沈佳妍却在此刻猛力扼住她的喉咙，好似要把对方的骨头都给捏碎掉。
“再说一遍！”
苏绥自知沈佳妍气什么，在对方眼里，她只不过是毫无人权，任其玩弄的玩具。
既然毫无人权可言，又怎么未经允许做出自残的行为。
“对不起，我忘了。”
苏绥唇角勾勒着弧度，执着沈佳妍另一只手，覆盖在眼睛上：“这是你的权利。”
随着四指覆盖下的眼珠，带着温热轻轻滚动。
苏绥用那只琥珀色的眸子静静看着沈佳妍。
她轻描淡的一句话，却让沈佳妍指尖微微颤了下。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苏绥的另一面。
一个可怕到令人胆战的一面。
就连陈倩倩那句“因果报应。”也莫名地跌入脑海中不断重复着。
如果某天沈家没落，她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地落到苏绥手上，届时她的下场会……
想法刚冒尖，就被沈佳妍连根拔起。
沈家，家大业大，就算真的没落了。也总好过保姆的女儿。
她这一辈子，这一生，绝不会落在苏绥手中。
因果报应？更是笑话。
沈佳妍手上的力道随之加重，直到苏绥原本病态的脸色更加惨白，眉弓微微蹙起，她才笑着收手坐回副驾：“去马场。”
说完，她便闭目养神去了，恰巧错过了苏绥眼中的意犹未尽。
车子行进到一半时，沈佳妍几近蜷缩着身子。
中午就没怎么吃，外加空腹喝酒，现在整个胃，痛得像是胸口的肉都搅在了一起。
汽车停稳后，沈佳妍蹙眉下车，走进俱乐部。
“沈小姐，请跟我来这边做一个简单体检。”
她是俱乐部的VIP会员，不仅有私人的马匹，还配备全程的专人陪同。
而说话的这位，正是沈佳妍的专属陪同兼私人教练。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教练说话办事都很温和。面对这样的人，纵使沈佳妍脾气再坏，也很少对其发过火。
而今天，沈佳妍却直接忽略了对方的存在，径直朝着换衣间走去。
换马术服时，她的胃还在一阵一阵的痛，甚至还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沈佳妍一边戴耐磨手套，一边看落地镜中的自己。
额头挂着冷汗，面色也有点苍白。
沈佳妍觉得自己挺作的。明明胃疼得要命，非要拖着身体的不适来骑马。
或许是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苏绥，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违抗她。
又或者是，在餐桌前被陈倩倩可以进公司上班的事刺的心里不舒服。
总之，她现在就要用折磨自己的方法，来折磨身边的每一个人，最好可以折磨到住进医院，说不定就可以见一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
穿戴整齐后，沈佳妍又涂了涂唇瓣，用艳丽的红掩饰着苍白。看着有了一丝生气的自己，她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抽得空气发出簌簌的声音，而后满意地走出换衣间。
再次来到门厅时，就看到苏绥和私教站在一起。
而苏绥看她的眼神，隐隐透露着疼惜。
就是这个眼神。
她痛，苏绥当然也要跟着痛才是。
沈佳妍藏起暗笑，别过视线：“马备好了？”
“沈小姐，您是知道的。在上马前，我们必须要做一□□检，这也是为了您的自身安全考虑……”
没等私教把话说完，沈佳妍丢下一句：“10分钟。”扭头就准备朝室外马场方向走去。
苏绥：“佳妍。”
沈佳妍的手腕被拽住，她尝试着摆脱苏绥，可禁锢在手腕上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增加了不少。
苏绥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就在沈佳妍发难前，苏绥清冷的声线灌入耳中：“把这个喝了。”
软乎的手感填满了掌心。
沈佳妍侧首看着手心里的袋装牛奶。
10年前，她傻傻地想要用绝食换取微薄的父爱，可换来的结果只有胃痛。为此苏绥也多了随身带牛奶的习惯。
只要她的胃开始痛，带着体温的牛奶总会第一时间帮她缓解。
可此时，温热的牛奶第一次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反而沦为了她今天开启叛逆的第一步。
牛奶被她丢到地上，紧接着用鞋跟狠狠踩住，随着爆裂声响起。
奶渍顺着她修身的马裤，马靴滚落沁在大理石地面上，逐渐绘制成一张画风乖张，诡异，甚至有些凄凉的黑白色画卷。
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偌大的门厅内鸦雀无声。
在他们的注视下，沈佳妍莞尔一笑：“真是麻烦，鞋子裤子都脏了。”说完，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夕阳下的跑马场被清了场，金色的余晖笼罩着寂静。沈佳妍骑着白色骏马如疾风般掠过，带着淡淡馨香。
皮鞭抽打着马蹄声，发出阵阵嘶鸣。
一圈，两圈，三圈......
风在沈佳妍耳边呼呼吹个不停，胃在剧烈的颠簸下更加的疼，甚至眼前开始时不时泛起了黑点。
可就算如此，她仅仅只是揪着眉，双手却紧握缰绳，更是使出全力策马奔腾。
只有途经场外的苏绥眼前时，才会特意减速，挑衅地看着她。
而这一次，就在沈佳妍想要再次挥动皮鞭时，方才还在场外的隐忍的苏绥，却伸手拦在了马前。
不知何时起了风，吹起苏绥的长发。显得她更加的娇弱，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此时却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固执地挡着沈佳妍的眼前，面对随时会落在身上的马蹄，她没有一丝惧怕，眸光紧紧锁在马匹上的人。
要不是沈佳妍反应够快，及时勒停了马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佳妍耐着性子安抚好受惊的马后，翻身而下。
“苏绥！”
随着怒斥声，她狠狠地踹在了苏绥的肚子上。
这一脚，让方才拦马的人轰然倒塌，跌落在满是泥土的路面上。
可她还是觉得不够解气，直接跨坐在苏绥的身上，对着这个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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