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眼中闪过不可思议,转而变为愤怒。
梁妩颖心中了然。
知道梁瑾不会轻易承认,梁妩颖再次直白问道:“陛下与我并非一母所出,陛下的母亲是蕙妃娘娘。嗷,如今应当叫她一声太后娘娘。”
梁瑾不是公孙太后生的,却由太后抚养,怎么不能算做义子?
“大胆,在陛下面前竟敢如此妄言,来人,备毒酒。”李彻先于梁瑾一步做出反应,想必早知此事来龙去脉。
“皇姐如何得知?”如梁妩颖预料,梁瑾一向好诈,只要稍加引诱,肯定自招。
梁妩颖不动声色,却已将真相还原了约莫八成。
梁瑾和太子本就是一日所生。
蕙妃又得先皇宠爱,只消略微用计,将梁瑾和太子做个调换……
但梁妩颖实在想不明白。
蕙妃即便再得宠,如何能在法度森严的坤宁宫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换子。
那真正的太子,她的胞弟,如今又在何处?
但眼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好时候。
“母后在哪里?”梁妩颖扭转思绪,问道。
“白马寺。皇姐不也知道吗?母后一向喜欢清静,去白马寺正好与青灯古佛相伴,岂不美哉?”梁瑾说着,嘴角拉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
似笑非笑,似诚似奸。
“你......”梁妩颖一时语塞,她竟不知梁瑾狼心狗肺到了这个地步。
忍不住怒骂道:“母后待你不薄,视你如己出。你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梁瑾渐渐变得不耐烦,语气淡淡道:“皇姐最好不要不识好歹,你要是交代传国宝藏所在,朕可以考虑为母后颐养天年。”
梁瑾身后的李彻悄悄招来小太监道:“去请丞相和皇太后。”
梁妩颖不为所动。
“那就休怪朕不念及同胞之谊了!我自然有让皇姐开口的办法。”
梁瑾说完眯着眼睛,让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在昏黄的牢房烛火下变成了一条缝,和他的格局一样狭隘。
“来人,上拶刑。”李彻那阴柔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小太监们动作很快,刑具很快就齐活了。
“公主。”春雀护主心切,将梁妩颖护在身后。
李彻立刻命人将其拉走,关到其他牢房。
梁瑾看了一眼刑具上的旧血迹,扬手在鼻前挥了挥驱散味道说道:“皇姐,朕允诺你。若你现在肯说出传国宝藏的位置,朕能给你留个全尸,也能让母后安享晚年。”
梁妩颖已经不期望她这个假弟弟放过她了。
但再次听他提起公孙太后,忍无可忍怒骂道:“梁瑾!你也配提母后?”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名讳,来人上拶刑!”李彻打断了梁妩颖的下半句话,宫人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粗/暴的塞进了夹/棍的缝隙之中。
李彻派出的两个太监用力摁她的肩膀想要她跪地,奈何她的骨头硬的像玄铁一般。
梁瑾摆摆手道:“皇姐既不愿跪拜于朕,也不勉强。”
两个太监停下摁压她下跪的动作,却接过了勒紧拶棍的绳子。
待到一左一右负责拉绳的太监稍稍一用力,梁妩颖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疼痛。
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的梁妩颖疼得几乎要昏厥了。
但她只要一想到梁瑾对太后起了杀心,便竭力保持清醒说道:“母后即便不是你的生母,养育之恩已然大于天!三岁孩童都知道孝悌为大晁国律第一。”
“就凭你这等为了宝藏就能动弑母之心的小人,也配提颐养天年这四个字?”
梁瑾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李彻气得乱了方寸,厉声道:“大胆,来人,拔舌!”
梁瑾瞥一眼刑具上的漓漓鲜血,假惺惺地皱眉摆手道:“皇姐不过是没吃过皮肉之苦罢了,朕不与她计较。”
“是,陛下。”李彻表面上顺从,暗自给两个负责行拶刑的小太监使眼色。
两个小太监收到眼神,自然更卖力些。扯的绳子连同那纤细的十指吱嘎作响。
梁妩颖疼得身子向后微仰,大口大口地呼吸,散开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打湿,沾在脸颊两侧和脖子上,看上去狼狈不已。
她慢慢回转身/子,微微抬头,怒视梁瑾咬牙道:“不。你便是叫她一声母后,也不配!”
梁瑾似是被戳到了痛处,眉头皱得更紧了。
“母后?我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母后,那便是曾经的蕙妃,当今的太后。”
梁妩颖这才惊诧地发觉,梁瑾从小与蕙妃走得近,原是血缘关系使然!
公孙太后贤良淑德,对梁瑾最是注重言传身教,更是对他严慈相济,纵使再生气也不忍惩罚。
惯的梁瑾从小身上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劣根性,没有帝王之风,也无鸿鹄之志。
纵观梁瑾的性格,目光短浅,行事狠辣,喜怒无常。
没有半点公孙家族的风范,原是随了她那个好心机做派的亲母。
梁妩颖再次陷入疑惑。
就算梁瑾是蕙妃生的,也能继承大统。
既如此,都是皇家血脉,为何又非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
嘎吱嘎吱~
拶棍越来越紧,像是一只老犬的朽牙,锋利不再却仍有余威,钝刀切肉千斤咬合也不过如此了。
十根手指好像马上就要被夹断了。
钻心的疼痛遍布梁妩颖的四肢百骸,彻底打乱了她的思考,额头不断冒出细汗。
这正是拶刑的可怕之处。
看似只施加外力于受刑者的十指,实则能使其痛遍全身。
但这种疼痛比起内心的绝望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她突然笑起来。
起初隐隐发笑,慢慢的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渗人。
梁瑾不知所以,清了清嗓子。
李彻收到圣意,问道:“不知长公主因何发笑。”
“我笑像你这等乱臣贼子,也配称皇族贵胄。”梁妩颖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盯着梁瑾。
“如果我没猜错,你不仅不是母后的孩子,也不是父皇的麟儿。你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还敢给我泼通敌叛国的脏水,你自己才是窃国贼!”
“你。”梁瑾气的直接站起来。
“反了反了!用力,用力,你们俩都没吃饭吗?”李彻脸色骤变,上前教训那两个行刑的太监。
拶棍越来越紧,木棍和骨骼发出可怖的吱吱声,血迹缓缓渗出,仿佛手骨只需片刻就会完全断裂。
梁妩颖疼得咬紧牙关,唇角渗出点点血迹。她冷哼一声,即使疼得双脚已经微微打颤也苦苦坚持不肯跪倒。
她忍受着疼痛声线微颤骂道:“梁瑾,像你这等昏君,就算坐拥万里江山,也要败在你的手里!”
“使劲!”李彻将他的拂尘塞给后面的小宫人,一脚踹开其中一个行刑的太监,怒骂道:“滚开,我来。”
李彻咬牙切齿地拉紧那根绳子,脸颊的肉都在颤动。
“啊!”
梁妩颖终于忍受不住疼痛,发出凄厉的惨叫。
真疼啊!
她以前,就是被御花园的小白蚁咬上一口都受不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要疼死了。
手指可能已经断掉了。
意识慢慢开始涣散,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李彻怀里揣着的不明纹样的绿色玉牌掉落在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努力想看清。
但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咬了咬牙,奈何眼皮越来越重。
她将嘴唇咬破出血以换取短暂的清醒,同时为保存体力而缓缓折腿瘫坐在地上。
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承受着这种疼痛。
在死之前,她还想见一眼母后。
亲口告诉她,不被父皇宠爱,不受儿子爱戴,错不在她。
*
不多时,一身素衣的公孙太后和风尘仆仆的丞相刘思德站在牢门前,表情各异。
李彻见公孙太后来了,忙卸下刑具。
刑具撤下的瞬间,梁妩颖全身虚脱,不止手指,手掌各处都已疼得没了知觉,想必以后连题诗作画都困难。
公孙皇后上前搀扶,看着梁妩颖那血肉模糊的双手和脸上的伤疤,眼泪瞬间填满眼眶,将流不流地挂在眼角。
长公主是自小就被养在公孙太后身边的,别说是受刑,就算是磕破了点儿皮也心疼的紧。
梁妩颖自立门户搬出皇宫这些年,节日都是要回宫的,上次端午节时见,还是好好的。
这才几日就成了这般模样。
公孙太后看着梁妩颖脸上的伤口和受完拶刑血肉模糊的手,红着眼睛道:“愉儿,你受苦了。”
转而又问梁瑾道:“瑾儿,你皇姊犯了何错?即便有错,改了就好。何况你阿姊身份尊贵,怎可让她受这等牢狱之苦?”
梁瑾冷脸,不理会公孙太后,只是自顾自地问梁妩颖道:“皇姐,母后我给你接来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传国宝藏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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