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今天要值夜班,祁慕知道会累,再加上这几天温昭特殊时期,肯定会更累。他舍不得多占她休息时间,又叮嘱了几句,便主动挂断了视频。
刚挂断,酒店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一条缝,陶逸兴往里探了探。
刚才祁慕打电话时,他就贱兮兮地凑过来,一直犯贱,被祁慕一个眼神加一声“滚”给轰出去了。
这会儿还是在门外听着里面没声儿了,才进来。
“呦,腻歪完了?”陶逸兴嬉皮笑脸地走过来,胳膊肘往祁慕肩上一搭,“难得啊,我们祁大明星居然舍得主动挂电话?不再多聊会儿?”
“她今天要值班。”
陶逸兴俯下身,凑到祁慕耳边:“啧啧啧……真没想到啊,我们阿慕也有这么体贴入微、会心疼人的一天哟——”他语气贱得慌。
“滚!”祁慕也没多忍,手上使了把劲,直接把搭在肩上的手给推了下去。
陶逸兴收起玩笑,抬腕看了眼表,正儿八经道:“行了,不逗你了。赶紧收拾收拾,祖宗,咱该出发去摄影棚了,时间不等人。”
“知道了。”
路上,陶逸兴从副驾转过头,脸色严肃,提醒道:“对了,阿慕,有件事儿得给你打个预防针。今天拍定妆照,祁子航……估计也在场。”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可得给我绷住了!千万别冲动!听见没?”
祁慕原本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立马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看向陶逸兴:“祁子航?他为什么来?”
“还能为什么?”陶逸兴撇撇嘴,“资本的力量呗!你爸为了捧他那宝贝儿子,可真是豁出去了,哪哪都硬塞!明知道祁子航那水平,还非把他弄来当什么‘返场嘉宾’?其他返场的,要么是当年惜败的实力派,要么这季意外发挥失误的选手,他祁子航有什么?上台抖腿吗?”陶逸兴越说越气,语速都快了几分。
祁慕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么饶有趣味的笑话,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
陶逸兴:“你说他们到底想干嘛?”
祁慕缓缓靠回椅背,视线投向车窗外,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声音不高,带着冰冷嘲讽:
“黑红,也是红。”
“他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这事儿,祁慕压根不用琢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的想法。
除了祁子航那玩意儿,还能有谁?
祁清远?呵。
虽说祁清远,是疼他那宝贝儿子每错,但终究是个彻头彻尾、只认利益的商人,骨子里自私得很。
他那公司虽说不算什么大公司,但里面有名的艺人也有几个,再怎么说也要考虑后果。
除非……祁子航撒泼打滚、死皮赖脸地缠着求他爹,豁出去脸皮不要了,才可能让祁清远那老狐狸昏了头,点了这个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除非祁清远他妈的脑子被门夹了,彻底蠢透了!
-
摄影棚内,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看到祁慕来了,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祁慕也礼貌性地点头回应。刚走进去几步,透过拍摄的人群,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正在摆造型的祁子航。
祁子航一抬头也恰巧看见他了。
那张精心打扮的脸上飞快掠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摸了摸之前挨过拳头的颧骨。他赶紧移开视线,强装镇定地对着镜头挤出笑,接着拍他的。
祁慕脚步未停,只顿了一秒,眼神淡漠地从祁子航身上扫过,权当看到了一个脏东西。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行,那我去化妆室等你啊。”
“嗯。”
祁慕转个弯,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他自然是认得她的。
那是祁子航的妈,路璇。
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通身的富贵气。
路璇甩了甩刚洗完的手,刚抬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祁慕。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仅零点几秒,脸上又被更浓、更假的笑意填上,热情得浮夸。
“阿慕啊!”她热情地走来,“好巧啊,没想到在这边能碰到你,你也来拍摄?”
祁慕冷眼看着她,想到正在拍摄的祁子航,瞬间了然。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把她那身扎眼的红和那虚伪的笑全当没看见。
祁子航固然又蠢又贱,但他那点浅薄的恶毒,大半都承袭自眼前这个女人的言传身教,更少不了她背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和推波助澜。
当年祁慕还小,即使心里再厌恶这鸠占鹊巢的一家子,他也努力维持着体面,像个懂事的“外人”。
可这份体面,在某一天被路璇彻底打破。
那天,路璇破天荒地找到他,告诉他,祁清远会替他去参加家长会。
那一刻,祁慕是真的开心。
毕竟祁清远从来没有给祁慕参加过一次家长会,他以为他的爸爸终于变了。
路璇让他一早就在校门口等。
他信了。
清晨七点,天空飘着细密的冷雨。
祁慕撑着一把旧伞,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
他看着身边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挽着父母的手,或欢声笑语,或一脸不情愿地被拖着走。无论怎样,他们的身边,总站着属于他们的家长。
他一次次踮脚张望,在每一个相似的身影上寻找,又一次次在失望里低下头。
祁清远始终没有出现。
九点,雨势陡然变大,地势低的地方,已经有了积水。而此时家长会也正式开始了,祁慕站在保安室的屋檐下,能听到最靠近保安室的教学楼内,传来每个班老师的声音,还有播放的一些教育视频。
保安大叔探出头,看着浑身发颤、几乎被溅湿半身的少年,忍不住问:“孩子,你家长呢?”
是啊。
他家长呢?
祁慕抬起头,看着天上哗哗下着的大雨,屋檐下的雨珠串成线,不停地往下掉。他低头,看着自己原本灰色的校服裤子,此时已经变得深黑。
他自嘲的笑了笑。
——他好像,没有家长。
再后来,他鼓起勇气去问祁清远。
那个男人只是皱着眉,不耐烦地解释:“子航那边没人去,我当然要去他那儿。”
多么理所当然。
而这一切的导演,就是路璇。
她用了最拿手的好戏——
苦肉计。
在祁清远面前哭诉祁子航多么可怜,从小被人嘲笑“没爸爸”,多么需要父亲的撑腰。
她知道祁清远吃这套。
在这场精心策划的“阖家团圆”里,他祁慕,不过是个被随意利用、用完即弃的工具人。他的等待,他的期待,他的狼狈,都只是用来衬托他们“一家三口”情深意切的背景板。
路璇看着祁慕离开的背影,脸上精心堆砌的假笑瞬间垮塌,露出底下最真实的,淬毒的怨恨:“小贱种。”
她当然恨他。
恨他的存在,恨他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恨他如今的光芒万丈,更恨他比她的儿子优秀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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