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原安顿好各项事宜后朝阁主走来:“父亲,魔军已经退去,可依我看,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攻来,我已按照你的要求做好防范。”
“好。”阁主早已收敛起悲伤,在禾原面前,他还是那个强大的父亲,“后面的战事你就不要参与了,让你师兄师姐他们去。”
“为什么?”禾原皱起眉,“我都已经突破五星了,再躲在师兄师姐身后像什么样子?我不管,我也要去。”
“原儿,莫要胡闹!”阁主加重了语气。
“我没有胡闹!”
阁主愣住了,大抵是没想到向来温和的孩子有朝一日会如此疾言厉色地反驳他。
禾原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了,缓了语气道:“父亲,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你的庇护之下。”
阁主看着禾原道目光依旧带着慈爱,像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使性子。
慕千苏在那目光中愣住。她来到这个世界时还是个不足月的婴孩,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她的母亲慕雪是个淡漠的性子,除修炼和公事外,对别的事都漠不关心。这样纵容宠溺的神情从不会在她脸上出现。只有在慕千苏背会功法、练好剑招、修为突破时,她才会显露出几分笑意。
若说慕千苏活了这么久最渴求什么,大概就是真心能换来真心。
她的努力可以换来慕雪对她的笑颜和关怀,她的帮扶可以换来师弟师妹们对她的尊崇,她所做的一切大都能换来所想要的真心,所以她觉得这个世界好,想要守护。
可现在,这个理念产生了一丝动摇,让慕千苏心里产生了疑惑,这疑惑如缥缈云雾,短暂出现一瞬后就消失了。
慕千苏压下这点微不足道的情绪,抬起眸,两父子已经剑拔弩张,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好参与,便揖道:“阁主,我们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阁主微微颔首,示意他们自行离去。
他们踏出瞭望台的一瞬,结界升起,给父子俩留下单独的相处空间。
江维舟突然开口说:“师姐,我来白鹤宗之前,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慕千苏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刻意缓下脚步,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我爹娘很相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我整天偷鸡摸狗,把爹娘扰得头疼,我在村里还挺有威望的,孩子们都怕我,也喜欢跟我玩。”
他的目光望向打闹在一起的修士,似是在通过他们怀念那段时光。
“后来,魔族屠进了村子,死了好多人,我爹娘为了……”
“够了!”慕千苏按住躁动的惊春剑:“你并不值得我去同情。”
江维舟看着她,笑得苦涩:“师姐,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同情。”
“那是为了什么,挑衅我?”
江维舟突然定住脚步,他收敛起神色:“师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惯会做戏。”
慕千苏回到寒烟阁,雷瑶高高抬起下巴,眼中满是得意,见慕千苏来了,瞥了她一眼:“我今天杀了八百个魔族,八百个!!”
“哇,你好厉害。”
“哼!一点都不真诚。”雷瑶今天心情好,不打算跟她计较,“他们说要在飞霞亭举办宴会,你去不去?”
慕千苏道:“仗还没打完,办什么宴?”
“哼,就知道修炼的呆子,不懂了吧,好多仙门的佼佼者都来了临渊阁,支援只是其一,互相走动走动积攒人脉就是其二,你作为白鹤宗少宗主,要不要一起去?”
慕千苏刚准备拒绝,雷瑶从身后拿出两份请帖道:“你现在拒绝已经来不及了,我替你答应下来了,赴宴的我衣服都帮你准备好了,快进来。”
看着雷瑶笑眯眯的样子,慕千苏觉得大事不妙:“我穿这个就很好。”
雷瑶强拉着慕千苏进了房间,各种花样繁琐的衣裙珠钗晃了慕千苏的眼:“雷大小姐真是阔气啊,怕是那些王公家的小姐都比不上你。”
“这才哪到哪啊!我这次来得匆忙,都没带侍女,还有好几箱漂亮衣服和钗环首饰也没带,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快挑一件,我帮你搭配发饰和鞋子。”
慕千苏坚持道:“我穿这个就很好。”
“不!行!”雷瑶严词拒绝,“这次宴席去的人很多,各宗各派的弟子们都会去,你我代表的是白鹤宗,天下第一大宗门,你穿这么寒酸像什么样子?让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们白鹤宗。”
关乎宗门颜面——慕千苏捕捉到了关键。
可她很少参加宴席,这类事情还是雷瑶更擅长,慕千苏干脆坐下当个甩手掌柜:“你帮我选吧,听你的。”
雷瑶挑了挑眉,眼睛滴溜溜一转,笑道:“好啊,那就听我的。”
慕千苏倒不担心她会把自己折腾得很丑,毕竟她刚才说了,这关乎白鹤宗的颜面。
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这颜色太显眼了。”
雷瑶嫌弃地看了慕千苏一眼:“什么眼光啊,这可是当下最流行的石榴红,我派人在万宝阁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给你穿是你的荣幸,别磨蹭了,都说好了要听我的,快去换衣服。”
慕千苏被雷瑶推向屏风后,鲜艳的石榴红搭在她白色的衣袖上格外显眼。
“一刻钟后,你要还不出来,我就进去帮你换。”
无语……
趁着慕千苏进去换衣服,雷瑶也开始挑选自己赴宴时要穿的衣裙和发钗。
等她把一会儿要穿的所有东西都摆放好,慕千苏还没出来。
雷瑶“啧”了一声:“都多大人了,穿衣服还要这么半……天!”
慕千苏穿着雷瑶压箱底的赤焰流霞裙,裙料似燃着跃动的星火,行走间流苏轻摆,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红光。领口袖缘绣着金线勾勒的流云纹,窗外的风吹起裙摆,如振翅浴火的蝶。
慕千苏伸手在雷瑶眼前晃了晃:“怎么突然傻了?”
雷瑶别过头:“谁……谁傻了!你赶紧过来,我给你绾头发。”
慕千苏对着水镜看了看,感觉还可以。
她坐在梳妆台前,心里背着惊春剑法,任由雷瑶折腾自己的头发。
“诶!你这头发怎么短了一截,你剪头发了?”
慕千苏睁开眼,通过镜子看见雷瑶手里拿着一缕尾部整齐的头发,那是上次在周宅和江维舟拜堂时剪的,她还记得两个人的头发一同放在了一个锦囊里,现在都被火烧没了吧。
*
江维舟回到房间,再也支撑不住靠着门倒了下去,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窗外晨曦照进窗棂,他眼前出现一瞬的黑白。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枚红色的锦囊攥在手心,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蜷缩在角落里,呼吸都因为疼痛变得沉重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没了动静,似是疼晕过去了。
地上阳光慢慢攀至他的指尖,他感受到触手可及的温暖,指尖微微动了动。
锦囊已经皱了,他伸手将上面的褶皱慢慢抚平,而后又放回衣襟里。
“师弟,你在吗?”
禾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维舟对镜擦去唇角残留的血,确认不会让人看出来后打开门。
禾原神色如常,应该是和阁主谈得不错。
江维舟问:“怎么了?”
“大家今天打了胜仗,想开个小的宴会庆祝一下顺便认识认识人,我来问问你去不去?”
江维舟:“不……”
禾原:“我听雷师妹说,慕师姐也会去。”
江维舟:“去,何时何地?”
禾原道:“戌时,飞霞亭。”
“好,我一定按时到。”
禾原见江维舟面色有些发白,问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去找医师看看?”
江维舟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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