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纵踱步进了石牢,身旁手下搬来一张椅子放在石栏外。
焦纵挺着胖肚坐下,懒懒道:“说吧。”
归梦道:“你先把周大夫放了,我便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焦纵嗤笑一声:“你个女人家能知道什么?况且,我怎知你说的话不是诓我?倒不如锁着你二人保险一些。”
归梦心下一沉,这家伙倒是奸似鬼不好糊弄。说不得,为了小娥和周大夫,只能行险了。她把头一昂:“好啊,有本事你就一直关着我们。我保证在秦军入城之前,你的脑袋已先掉了!”
焦纵面色微变:“臭丫头,你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再过两日便见分晓了。”归梦笑道。
焦纵沉默半晌,对手下命令道:“开门。”他起身进了石牢,走到归梦面前,凑近一些,仔仔细细觑着她面上神情,似乎想寻出一丝破绽。
归梦被他瞧得又是厌恶又是慌乱,不屑地转过头去,下巴却蓦地被捏住。
“你作什么?!”归梦吓得一把推开他手,退后几步。周大夫本来躲在一旁,见状也瑟瑟缩缩地上前挡在归梦身前。
焦纵抬起刚才摸过归梦下巴的手看了看,两根手指来回摩挲着,似是在回味刚才抚上她肌肤的触感。
他笑了笑:“离近些仔细看果真是个美人……唔,只是这脸涂得太黑,还这身打扮……”眼神里毫不掩饰轻佻猥亵之意。
归梦啐了一口,心中直骂了几百句“好色无耻之徒”。
只听焦纵笑道:“放了这老家伙也成。谁叫我最拒绝不得美人的请求呢?不过……”他话锋一转,语含威胁:“只是你须晓得,本将军捏死你们就跟捏死蚂蚁一般。你若敢有一字一句不实之言,我随时可以再将他抓回来。哦不,还有他全家……”
归梦脑中闪过小娥独自一人卧床照顾婴儿的情形,眼下只要能让周大夫先还家,旁的她顾不得许多了。
“好,不过我要亲眼瞧着他出府。”
残阳如照,太守府门前,周大夫挎着药箱,表情复杂地朝归梦欠了欠身,低声说了句“姑娘保重”,便转身快步朝医馆的方向而去。
归梦略略松了口气,一回头瞧见焦纵贼眼射来的目光中透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又不禁慌乱起来。
这死胖子臭色鬼!染指了蕙娘还不够,竟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若是从前,她可能早就破口大骂甚至掏出匕首与他拼命了,可如今她顾忌重重,那冲动莽撞的心性也收敛了不少。徒自送了自己的性命倒也罢了,最怕的是求死不得白白受辱还要连累那些无辜之人。
她心念急转,想着脱身之策,却想不到一条万全可行的。
焦纵将她带到书房,屏退左右:“现下可以说了吧?”
归梦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我有些饿了,不吃好睡好我怎能记得起来?”
焦纵凑近她,猛地伸出粗胖的手,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归梦猝不及防,头被扯得仰起,疼得眼泪都快涌了出来。
“鬼丫头,敢跟我耍花样!信不信我现在就炮制了你……”焦纵说着另一手朝她腰间探去。
归梦奋力躲闪,正要大声呼救,忽听门外响起一个女声:“将军,夫人有急事请您过去一趟。”
焦纵松开手冷冷道:“明日若再不说,本将军先炮制了你,再将那老大夫的医馆夷为平地。”
归梦再次被关回石牢。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她便一阵后怕,若是那丫鬟没有及时在门外出现,恐怕她已……
此时此地,忽地有些厌恶起这女子的身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女子生于世间偏偏就要多了许多折辱,多了被人搓磨的风险?
她越想越气,四下寻觅东西出气,偏偏这石牢里空有四壁和一堆杂乱稻草。她气不过,抬脚就朝石栏踹去,却被坚硬石栏硌得脚趾生疼。
“臭石头死石头,连你也跟我作对!”她满腹委屈,却又不得不承认,是她不够聪明不够厉害,却偏要逞强,才会身陷囹圄落得这般进退失据的下稍。
这石牢在太守府后花园的假山后,只此一间,如今只她一人在内,牢内又阴又冷又黑,连守卫都躲了出去,只在门口看守。
归梦心下一阵绝望,这冷寂漆黑和僻静快要把她逼疯了。
看眼下的情形,明日若能说谎骗得焦纵去倒还好说,若是骗不过去,怕是在劫难逃了。
再说这焦纵今日用脏手捏她下巴、抓她头发、扯她衣衫,已是大大冒犯了她的清白。
她想起来就恨得牙根发痒,她生平何曾受过这等侮辱?纵然是当日身陷无色庵中,她也不曾被陌生男人轻薄过一根指头。
若能脱困,她绝不容此人好好活在这世上。
她怒火中烧,跳起来身大吼大骂,骂完焦纵骂男人,从好色□□无耻到负心薄幸,骂了个遍。接着又骂土豪劣绅骂贪官污吏,骂这世道为何坏人横行当道好人忍辱偷生,骂到最后发觉连皇帝都该骂……她一阵恍惚,骂得累了,竟倚着墙壁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在梦中听到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
归梦缓缓睁眼,发觉自己仍在石牢之内。牢外石壁上不知何时点起一盏油灯,昏黄光影里一个身材高大的守卫正倚着石栏而坐,捧着一把瓜子,嘴上不住口地磕着。
原来方才那声音就是这守卫在嗑瓜子,他每磕一颗,便顺嘴将瓜子皮吐出,一吐吐得老远。
他瞥见归梦醒来,嘿嘿笑道:“姑娘,吃瓜子吗?”
归梦对这嗑瓜子的声音极是厌烦,可又觉得这石牢实在阴寒冷寂,有个活人在外头待着相陪也好,总没那么害怕了。她不作声,默默背过身不理他。
那“咔嚓”声又起,扰得她不胜其烦。
忽听那守卫咳嗽一声,从喉咙里清出一口浓痰转头吐出,那痰隔着牢门飞来,“啪”地一声刚好落在她脚边。
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忍无可忍,瞬间起身冲到石栏边,怒道:“浑帐东西,你乱吐什么!给姑奶奶滚远些……”
她正兀自骂着,却听那守卫低头笑出了声,她忽而住了口,秀目中泛起一丝晶亮神采:“是你!”
微暗的灯火下,那守卫头盔歪戴,粗眉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布满虬须的嘴角坏笑着:“想不到你骂人的样子这般骇人!我可得叫远书当心一些。”
刘峪大掌一摊伸来:“姑娘,吃瓜子么?”
归梦“呸”了一声:“你还戏弄我!”她朝门口瞧了瞧,压低声道:“你怎进来的?远书呢?”
刘峪笑道:“总不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孤身犯险吧?远书另有要事,不在这里。”他将头凑过来:“你听着,明日焦纵问你,你便如此说……”当下如此这般地将说辞教与她。他边说边嗑着瓜子,掩饰着两人交谈之声。
归梦一面听一面牢记于心,却仍不免担忧:“这般说他会信吗?”
刘峪笑道:“这你便不用管了。焦纵这狗东西最是多疑,他若是全信那才奇怪呢。总之你记着,不到紧要关头,你切不可亮明自己的身份。”
他叮嘱完便要出去,归梦想起一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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