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里,安小月蜷成一团,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眉头紧皱。
那夜之后,并没有人送来避子汤。
她曾试探过王嬷嬷,老嬷嬷却装聋作哑。
若是真有了.
太子正值夺嫡的关键时候,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随时可能变成政敌攻讦的活靶子。
就算生下来,也不过是东宫多一枚棋子。
而她这个生母,怕是连抱一抱孩子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可若是不留,被太子知道她擅自处置皇嗣,娘亲和弟弟刚脱的奴籍怕是要白费。
况且在这深宅大院里,又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太子的眼线?
她幽幽叹了口气,心思比夜色更为深沉。
次日入夜,安小月坐在妆台前让王嬷嬷帮她梳头,突然开口问,“嬷嬷,若是我有了身子.殿下会如何?”
玉梳“咔”地卡在发间。
王嬷嬷的手抖得厉害,浑浊的眼睛却倏地亮起来,“姑娘可是觉得身子不爽利?”
安小月盯着铜镜,看见老嬷嬷脸上压不住的喜色。
“这等大事……”王嬷嬷凑近她耳边,“老奴纵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妄言,姑娘若真存了疑,不如亲自问问殿下?”
她说着竟笑出声来,“要是真有了,姑娘的好日子可就来了!那日没人送避子汤,老奴就猜到了七八分……”
安小月望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唇色,忽然笑了。
问太子?
那不如直接把脖子递到铡刀底下。
若太子不想要这孩子,早该命人盯着她喝药,此刻去问,岂不是自寻死路?
镜中人的笑意更深,眼底却结了一层冰。
这时,窗外忽地刮过一阵凉风,吹得烛火一晃。
安小月下意识拢了拢衣襟,却不知此刻的相府,也有人正盯着晃动的灯影出神。
安禄海站在书房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密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窗外树影婆娑,映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密折塞进袖中,转身走向书案,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又一一划去。
“老爷,苏公公来了。”管家在门外低声禀报。
安禄海指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洇开一小片。
他迅速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炭盆,看着火舌舔舐殆尽,才沉声道,“请进来。”
苏德迈步进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既不谄媚,也不倨傲。
“安相爷,殿下让老奴来取前几日说好的账册。”
安禄海从暗格里抽出一本蓝皮册子,递过去时,手指微微发颤。
“有劳苏公公了。”他声音压得极低,“这里头的东西……分量足够。”
苏德接过,指尖在封皮上轻轻一敲,似笑非笑,“安相爷放心,殿下向来赏罚分明。”
三日后,御史台突然上奏,**兵部侍郎私贩军械,证据确凿。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彻查。
紧接着,户部也收到密报,称皇商账目有异,牵扯出六皇子暗中操控的几条商路。
短短半月,六皇子一派接连折损数名心腹,钱庄被封,漕运生意也被东宫一系官员插手分走大半利润。
萧泽在府中摔了茶盏,瓷片飞溅,划破了他的手背。
他盯着渗出的血珠,怒极反笑。
“好个安禄海!当初替本皇子**时像条哈巴狗,如今倒学会反咬一口了!”
他猛地踹翻案几,厉声道,“来人!去把安禄海在外头偷养的那个给我绑来!”
侍卫刚要动身,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皇后身边的嬷嬷匆匆进门,低声道,“殿下,娘娘让您立刻进宫!”
萧泽太阳穴一鼓一鼓的,额角青筋暴起。
他攥紧拳头,心里翻涌着杀意。
安禄海这条老狗,竟敢背主求荣!
可眼下母后突然召见,必有深意。
他阴着脸看了眼身旁心腹,终究是压下怒火,挥退了侍卫。
半个时辰后,萧泽黑着脸跪在凤仪宫内殿。
皇后怒拍桌案,声音压得极低,“糊涂!你现在动他,岂不是坐实了那些罪名?”
萧泽咬牙,“难道就这么算了?”
皇后冷笑一声,缓缓展开一张舆图,指尖点在猎场西侧的悬崖标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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