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嘈杂,厨房里热火朝天,厨娘匆匆撩起帘子,一把端起桌子上两盘红烧鱼,顺带着往灶台底下一撇,却没看到本应蹲在那里的少女。
厨娘额角爆出两条青筋,气势十足,将怒火喊得震天响:
“阿棠!你这丫头又跑去哪里了!”
闻息手指一颤,下手失去力道,那枚透亮的玻璃珠抖抖着往前滚了一点,很快被对面另一枚紫色的玻璃珠撞飞了。
“好耶!”对面的小孩双手举天,乐得蹦了起来,但手却机灵得很,立马抄走了闻息的那枚玻璃珠。
“阿棠,你输啦,你的玻璃珠归我啦!”小男孩志得意满地宣告。
闻息应接不暇,还来得及没沉进输掉的情绪里,就得把食指竖到唇边嘘声:
“玻璃珠都给你了,别喊这么大声。”
厨娘耳朵灵,早就发现这边的动静,大步流星地冲进后院。一起弹玻璃珠的小孩们作鸟兽散,闻息把头扭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手上还端着两盘红烧鱼。
厨娘手一抖,其中一盘轻盈飞起,稳稳当当落到她头顶上,一下秒那空着的手便如同鹰爪一样揪住闻息的脸。
力道虽不大也不痛,可闻息心虚,只得乖乖应话,话里甚至多了几分委屈:
“哎呦,我火烧好了,你看那火一直都在烧,没耽误事儿,真没耽误。”
她可是让系统加了术法,保证火会一直熊熊燃烧,供应出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
“火还烧着,人怎么能离开厨房呢!”厨娘看着这个身形娇软的少女,毫不怜惜地吼出世界真理。
树上的麻雀乍时飞起,那些麻色的影飞出黑铁建筑的底色,一如时间,不知去向何方。
她和令都的孩子们混得还算熟,看着闻息被厨娘揪回去,小家伙们在院子的四面八方摇头。刚刚赢过闻息的男孩探出个脑袋,对着闻息半实不实地说:
“这只是这次的,上次你欠我的那枚珠子还没给呢。”
听到这,厨娘揪着闻息的手更紧了。
闻息看着厨娘阴沉的脸,最终在接过一盘红烧鱼后,那厨娘才闷声道:“你说你偷懒,干什么不好,和小娃子们一起打弹珠,还输了!”
她把另一盘塞到闻息手里,用纤长的手指点闻息的头。
“丢人。去,把这两盘端到前面去。”
闻息闻着香喷喷的鱼,麻利地走开了。
现在是后末法2502年,根据系统给出的准确时间,距离天道被击碎,已经过了3109年。
而恢复本源意识三个月的天道,此时正如所有人类一样,在工作的时候——摸鱼。
然后被抓,再被打发去干其他任务。
自打闻息决定要走出自己的故事,她便依着婆婆的话,顺着饭香,给自己寻了个工作。
如今,她在令都的酒天楼里,干了三个月的烧火丫头,如今已能分清所有适合烧火的木材,可以熟练快速将火烧得又大又旺,以及卡着点偷溜出去,和小孩弹玻璃珠。
懒惰是根植于每个人心底的,饶是闻息决定干一行爱一行,把工作当成自己故事的锚点,也没能抵御住摸鱼的诱惑,也许这就是生活。
厨娘叫初凝,也是萍游宗的人,算得上她师姐,烧得一手好菜,是她带着闻息来到酒天楼,老板看在师姐的面子上,也不太管闻息。
初凝把闻息赶来前厅干活,用她的话来说,今天事情多到四脚朝天。
萍游宗一般都是到一个地方,便在那个地方找个自己能干的生计,干一阵子,觉得差不多了,再离开,所以人缘一直都不错。
闻息端着那两盘红烧鱼来到前厅,有熟客瞧见她,便冲她招手示意把鱼端到那边。
“阿棠,这儿!鱼!”
闻息刚把鱼放下,发现盘子上和桌子上标的数字不一样,可熟客眼疾手快,当即一筷子夹起鱼肚子上最软的那块肉。
闻息瞪大眼睛,熟客露出贱兮兮的笑。
“这不是你的鱼,你插队。”闻息一板一眼地说。
“吃进肚子里就是啦。”熟客很自然地耍赖皮。
一旁有人喊:“嗨呀,老王,你又欺负阿棠,阿棠来,另一盘是我的。”说着还撕掉桌子上的标晃了晃。
三个月来,这种事闻息遇见不少。
闻息身量变得不多,仍是那副纤细娇美的姿态,虽容貌变得更为玉雪可爱,可她面上神情向来做得少,话也不多,众人看她反倒一副清清泠泠的气质,只有在摸鱼偷懒时,会露出几分孩童的颜色。
故酒天楼的熟客,都喜欢逗她玩。有谁不喜欢打趣三无小姑娘呢?
闻息至今也不太会处理这类问题,只能在心里吐槽这帮混不吝真是一帮坑货,然后去和原本等待的那桌人道歉。
她念叨着那盘被插队的鱼的编号,向着那张桌子走去。
桌子靠窗,还未靠近,便觉得那边氛围与酒楼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一白袍黑衬男子端坐在桌前,腕戴金银二镯,长发在尾端懒散束起,袍外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黑色手套从宽大的袖袍里延伸而出,包裹至整个手掌,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那身躯的高大与健硕。
他存在感极强,当他出现时,好像世界的中心落于其身。
察觉有人过来,落在窗外的视线平缓看向来人,他转得缓慢,气场颇具压迫感,俊美的脸上眸光炽热,犹如实质,见是闻息,眉间神色稍显柔和,衬得那深渊般的眉眼多了些缱绻的意味。
被他注视时,闻息感到周身声音都暂停一瞬。
不是君有期是谁?
事实上,酒楼的嘈杂,也确实在二人视线对上之时静谧一瞬。
闻息一瞬指尖捏紧餐盘,面色不改,规规矩矩对男人道:“不好意思,我把你的鱼给错人了。”
君有期温声回应:“不打紧,某再等便是。”说着将另一碟山药木耳往闻息那边推推,指尖无意间要触到闻息的衣角,“要坐下歇一会儿吗?”
闻息摇头,不动声色地将衣服往回撤了撤,与之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远处的老王察觉这边的动静,朝着君有期一举酒杯,吹了个口哨。
那时的安静不是闻息感应错了,是整个酒楼的人,的确都看了过来。毕竟容貌清俊的公子追求小姑娘,这等好戏不是天天都有的。君有期样貌气质过于出众,举止有度,一看便知其跟脚不凡,大家都很八卦他与闻息的感情落点。
比起三个月前,在认清自己的恐惧后,如今闻息能够与之面对面,不再像之前那般,只要见到君有期,便被爱恨拉扯着几近分裂。
但每次与君有期的见面,闻息仍会感到心惊肉跳。
自打上次月下湖边尴尬的分别,闻息再见君有期就是在令都里了。不过这种一个区域内的中心,想来就是君有期这种大佬会涉及的地方。即使感叹世界再小也没用。
但被之缠上,便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了。她没有忘记君有期对天道本体的执着,以及他的手段。
如今这般拉扯,令她感觉自己在刀锋上跳舞,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与君有期接触是一件颇有压力的事。君有期气场极强,本就极具存在感,当他真正注视你时,他说出的话你几乎生不出拒绝的想法,而他一见她甚至会故意开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