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稍等,我家大人早上进宫,午时即回。”
递茶递水的人见两人无事吩咐,随即拿着信件退下。
“这个国师果真和你有些交情,亲笔写信邀请你到他府上做客。”宋策拨弄着手上的戒指,瞥眼看向坐在一旁沉默无声的九婴,“怎么不见你来,也没听你说过?”
“不过是往些年曾予他几分恩惠,他到是分外客气,写了几封感念信罢了。”九婴语气意味不明,眼神闪过一丝晦暗。
“大人可是对我有再生之恩。”不知从那句听起的,来人刚从皇宫回来,身上墨色官服未来得及褪下,可见急匆匆地出宫就赶来见人。
悟知命面色白净,一双淡色的眼眯着笑,如沐春风般向两人行了妖界的礼节,九婴缓和神色点头。
早些年,九婴曾在妖界救过悟知命一命,悟知命后来离开妖界不知所踪,就在十年前才联系九婴感念他救命之恩。
“你倒是出息了,这身官服不错,”九婴放下茶盏,敛下眼中的阴霾笑着看向小狐狸,“我最近和朋友此地,想着故人在此就来看看。”
“承蒙大人挂怀,如若大人不弃,不若在寒舍小住几日,知命定命人好生招待。”
他捻捻衣袍,面色恭敬谦和。
九婴见宋策笑的亲和,目光里闪动着少见的缓和之意,但他心中却泛起异样的波澜。
九婴似是想到什么,声色平静问道:“你离开妖界多久了?”
闻言悟知命微愣,笑答:“不过百余年。”
“人族皇室的宴会,这皇帝真是客气。”九婴懒散地坐在席位上。
许是走漏了风声,皇帝听闻国师府上来了两位贵客,特意在御花园中设宴请宋策和九婴进宫。
“这老皇帝身上有妖气。”宋策向九尾狐传音。
九婴正襟看向已过甲子之年面色依然红润的老皇帝,捻捻手指:“大人好眼力,我作为妖族却也眼拙,竟看不出一丝一毫。”
宋策扫了眼皇帝身上挂着的玉佩轻笑:“浑身气息被遮掩住了,不过手法拙劣,学艺不精。”
九婴眯着眼看着老皇帝,语顿:“我都看不出的手法,这手法应当、不算拙劣。”
“你修为高但不通炼器,看不出也正常。”宋策斜睨一眼九婴,语意淡淡。
“这人族皇帝讲究天人天子,以龙为尊,腰上竟然挂着个蛇纹玉佩,形状好生奇怪,”九婴猜测,“怕不是这玉佩遮掩了些气息。”
不远处传来几声嘈杂的噪音。
“何人大声喧哗!”
“皇上,皇上,”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神情恍惚惊恐结结巴巴,“御花园出现了一只、一只长尾妖怪,仙女捉住了妖怪,现在、就在——”
底下人连滚带爬地跑来汇报却被一声清丽的声音打断。
“是小道捉住了妖怪。”
一位身着嫩黄色衣裙,一根水色玉簪高高竖起长发的姑娘走进御花园,侍卫紧张地围在她身边,似乎是怕她有什么其他动作。
来者先行向皇帝拱手行礼解释道:“在下是洛国万里外青云山脚下一介散修,远游修行路过此地见宫中四散妖气,本想私下捉住妖怪解除后患,不曾想惊扰到过路小太监,非有意叨扰。”
说完她微抬手,只见一缕翠色清辉从她玉镯中飘出,众人眨眼之间眼前出现一只长尾蛇妖。
“大人对蛇妖感兴趣?”
夜市喧闹鼎沸,华灯初上,吆喝声此起彼伏,九婴的声音被沉浸在长街喧哗中。
宋策步伐不停,目光不过落向九婴一瞬就移向市集:“并没有。”
九婴被宋策的视线弄得心中微紧,他干咳掩饰自己莫名其妙的不自然,挑起眼皮嬉笑:“这样啊。”
转过一条街,人影渐稀,闻言九婴眼中荡漾着狡黠的笑意:“方才宫宴上,我见公子多看了几眼那只蛇妖。”
宋策:“只是觉得蛇族的尾巴奇特。”
说完宋策向前走,九婴得到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手中折扇摇地断断续续,不知如何接话。
街边灯火影影绰绰,街市的喧闹似乎无法阻断九婴跳脱的思绪,他收起折扇敲打手心沉吟几息。
九婴快走几步追上宋策:“大人,将来若我犯错,公子会如何?”
“你若犯错,你的族人自然会处置你,与我有何关系?”
九婴脚步稍慢,眼珠在狐狸眼中轻转,他想说那可不一样。
宋策对九尾狐族有恩,族中长老对宋策都是尊重居多,这种事要是被那些老家伙知道了,他多少是要吃些苦头的。
宋策停下脚步,看着走近的九婴,他比九婴高些,视线沉下来,让九婴感到些许压力,嘴角再也提不起任何笑意。
宋策夺过九婴拿在手中的折扇,目光沉沉:“我以为你会处理好一些事情。”
“大人?”九婴眼瞳颤动,红唇微启,他应该喊宋策大人的,至少不是公子这样平辈的称呼。
“啊——”木质折扇敲击在额前,打断九婴话。
“别再问我这种蠢问题。”
闻言九婴眉头松缓,眼神恍然不似方才的茫然,眼尾继而又眯着笑意接过宋策递来的折扇,追随宋策又转过一条街道。
喧哗声渐远,九婴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更加清晰:“大人,宴会上的黄衣姑娘看着不像什么散修,她周身灵力纯净,手上法宝不俗,毫无平常散修江湖之气。”
他轻轻摇动折扇,声音朗朗:“但却满口谎话,我看什么青云山都是假的。”
昏暗灯火之下,一道明黄身影闪出:“道友,在下姓周,名百岁,道号游济。”
她从阴暗处走出:“道友说的不错,我非散修,第一次下山历练,不想与门派中师兄弟走散,并非又意隐瞒。”
她礼数周全。
“道友,方才在皇宫中,在下见二位周身气质不凡,有意想与二位结交,不知二位可有意向。”
“真怪有意思的。”九婴看着她调笑。
周百岁听了九尾狐不着调的话,似乎是没听过这样不正经的话,脸色有些涨红。
九婴扇面抵住唇角,笑而不语。
周百岁正色:“我途径此地,察觉此处气息有异,不似是一般妖物霍乱,此处地界灵气不错,位处仙门管辖之地,但是妖气和怨念深重,长久难散。”
周百岁见九婴似有兴趣,接着说:“我见二人修为高深,气息像是仙门之人,在此地徘徊,心中确以为二人是为城中妖而来,想与二位结伴同行。”
九婴眉眼微弯:“像是仙门之人?若我们不是仙门之人呢?若我们伪作仙门之人骗你呢?”
周百岁没成想被九婴抛出的几个问题问住,她愣在原地。
其实,一路下山而来,她鲜少遇见真正的修道修世之人,大多沽名钓誉之辈。
“周百岁。”
周百岁看向一旁沉默的宋策,对上宋策的眼,莫名她拿住长剑的手指尖微紧。
“若是想行侠仗义,不如先修道修己,一味急于远游历练反而本末倒置。”
宋策移步走开,撇下两人,留下一句话:“云州城鬼气肆虐,妖物纵横,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周百岁听懂宋策的话,语塞,起步想追上宋策,耳坠轻轻晃动,眼睫颤动满眼不服气。
“哈,我家大人似乎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呢。”九婴绕过拦在身前的周百岁,摇着折扇走远。
“哎,道友等等。”周百岁看着两人移步换影般消失在自己眼前,心中有些不平。
街道深处的安静客栈楼道里。
“大人可是担心那个姑娘的安危?”九婴凑到宋策身前,“我在她身上撒了明粉。”可以追踪行迹的东西,那姑娘看着就不像是个安分听劝的。
后侧的黑影靠近前方的身影,语气不明:“明日大人在客栈等我?”
“你不懂阵法机关,我和你同行。”
“多谢大人。”九婴站在门外看着宋策房内烛火熄灭,拱手行礼身形恭敬,思绪纷乱间眉宇间略显疲惫。
……
绿竹嫌恶地看着眼前的熟悉场景,眩晕的灯光下是嘈杂的人群,他们拥挤地推推搡搡,吵吵闹闹地在棋牌桌前肆意释放欲望,有些妖类中间是裸露着肉|体的半妖或低阶族群,他们目光麻木或惶恐茫然地看着围绕在他们身前的恶臭妖类。
曾经她和弟弟也是这些苟延残喘妖物中的一员,她现在心中想着都是自己弟弟的安危。
九婴安抚一边躁动不安的绿竹:“你弟弟他暂时没有危险,别担心。”
绿竹就是宋策和九婴救下的那条蛇妖,两日后的绿竹洗净脸上血污,换身干净的便衣,周身显露出几分干练飒爽,眉眼之间清丽不俗,棋牌桌对面几个妖看着绿竹白皙的脸眼睛都直了。
“站在我身后。”
“多谢大人。”绿竹并没有移步九婴身后,和九婴一样站在宋策一侧。
“押注。”宋策吩咐九婴。
九婴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幅富家子弟闲散妖族的做派,他丢下两袋灵石在赌桌上。
荷官拨开系上的布袋,露出下品灵石,示意对面虎妖出赌注。
虎妖不屑地踢了踢脚边的两只裸露的蛇妖,一只蛇尾黄白环纹,一只长尾通体雪白,灯光下雪白蛇尾泛着暖色。
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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