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王权谋,知微已经累了,她只想要一场真实的对话,一次,自主的选择。她要他知道,被人拿捏命运的滋味,到底是多么憋屈,要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曾甘愿匍匐于人脚下!
知微便这般定定瞧着祝隶稷,眼底毫无情绪,一秒,二秒,整整十秒,祝隶稷终于慌了,眼中闪过半丝无措,转眼又化作狠厉:“你就这般挑衅,浑然不肯低头?”
“好,好,好得很!晏知微,朕的求和你不要,朕的同盟你也不当,那你就去死吧!”
“左右,你罪孽深重,也该死在朕的跟头!”祝隶稷猛然取下养心殿装饰用的配剑,那是伴他出征的老伙计,如今,也要伴他处理自己亲手造就的最后一番罪孽。
如此也好,祝隶稷想,这般,他从前的卑贱,偶尔的恻隐,就和他真正一刀两断了。
新朝本就不需要旧人!
剑锋出鞘,寒光映照着祝隶稷扭曲的面容。
知微仍是笑了,她径直抓过剑头,抵到自己咽喉:“祝隶稷,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你又好到哪去,你且记住,我在下头,在无边的烈狱等着你。”
剑尖微颤,血珠顺着咽喉滑落,只需再前进一厘,便是永恒的沉寂。
祝隶稷向后缩剑,又猛然向前!
“报——!”平海的声音响彻大殿。
“陛下,太子、太子反了,眼下正联合万祁、李台之众向宫内举兵,领兵的,更是死去的定王!”
定王……
殿内烛火骤然一颤,祝隶稷持剑之手顿在半空。他缓缓转头:“你说什么?”
然而,平海还未及开口,殿外已传来铁甲撞碎宫门的轰响。
“昏君,今日便来取你狗命!”打头的是李台,黑发怒张,手中长枪直指祝隶稷。
他身后,是一张祝隶稷无比熟悉的脸,曾无数次入他梦境,令他不得安眠的脸。
祝明煜。
居然还活着。
祝隶稷握剑的手又紧了紧。
又有人进来了。火光映照下,祝晟一身红色喜服,外头却罩着一身冷硬的软甲,他跟在祝明煜身后,又很快立于众人之前。
他的儿子,他的太子……父子君臣,原都不过如此。
喉间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父皇。”祝晟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气,他目光扫过被剑挟持的知微,瞳孔微缩,但语气依旧稳定,“放下剑吧。京城诸门的各处哨卡,已尽在万将军掌控之中。”
“就连王渺枭,王大人,他的府邸也已不复存在。”
祝晟的面色掠过一丝复杂,说是不复存在,实际是被屠了满门。
祝晟眼前仿佛又闪过那炼狱般的场景。当他带人赶到王府时,那里已是一片血海。
万祁,他那位向来沉稳持重的师傅,听闻万贵妃自缢的消息后,一夜白头。
祝晟还记着一边是王渺枭的头颅,另一边则是环着双胞胎的祝华,她跪在地上哀求,涕泪纵横,求他放过孩子。
可万祁不应。手起刀落,哀求声、啼哭声戛然而止。
“江覃等大臣的府邸此刻亦被围困,皇宫……已在儿臣掌控。”祝晟压下心头的翻涌,看向祝隶稷,“父皇,放下剑吧。儿臣并非要弑父。只要您肯退位,不再过问朝政,儿臣愿尊您为太上皇,依旧保您后半生荣华……”
“你让朕困在尔等宵小之手?!”祝隶稷打断祝晟说话,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死死钉在祝明煜脸上。
到了生死关头,比起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他着眼的,竟然还是这个早就不作亲眷的阿弟。
祝明煜依旧神采奕奕,俨然一身正义。
呵,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弟弟还是没变。哪怕经历生死,眼底那份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的“正义”光芒,依旧刺眼。
正是这份光芒,衬得他祝隶稷所做的一切都像是阴沟里的污泥!
“兄长,”祝明煜上前一步,声音因旧伤沙哑,却带着劝诫,“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因着这场闹剧,还要流多少无谓的血?收手吧。”
“收手?祝隶稷看向聚拢的士兵,话语里充满了讥讽,“不是你在动手吗!”
祝隶稷盯着祝明煜那双至死都似乎清澈的眼睛,一股混合着嫉妒、不甘和彻底失败的暴怒猛然窜起。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汲汲营营、用尽手段才得到的一切,这些人可以如此轻易地来抢夺?凭什么祝明煜“死”了还能赢得人心,而他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帝却众叛亲离?
祝隶稷看着祝明煜望向自己的目光,那是什么,算怜悯,还是慈悲?这般和祝明煜相对,祝隶稷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永远被拿来做比较,永远被父亲用失望眼神看待的质子时光。
这皇位,这权力,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如今,连这也要被夺走?
不,他还没输!太子根基尚浅,只要他逃出去,联络旧部,未必没有翻盘之日。
筹码,他需要一个筹码!
祝隶稷猛然将知微箍在身前,剑刃紧贴住她的脖颈上:“都别过来!让我平安离开,否则,我让她血溅当场!”
祝隶稷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手上的动作却干脆。
“兄长!”
“父皇!”
祝明煜与祝晟几乎是同时惊呼,却都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局面瞬间僵持。
几个男人各怀心思,竟是谁也不敢妄动。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空气凝固如铁。
被钳制在祝隶稷身前,颈间传来冰凉和刺痛,知微却奇异地感觉不到太多恐惧。
她看着眼前这幕——父子相残,兄弟对峙,几个掌握着天下权柄的男人,为了各自的野心、仇恨或所谓的大义,僵持不下,进退维谷。
真讽刺啊。
有选择的人才会犹豫,才会权衡利弊。而她这样的人,蝼蚁般的存在,命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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