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考完了？”施意问。
路延笑着：“昨天下午考完的。”
施意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忽地坐直，侧头看路延：“我忘记和我妈妈说你来接我了，你把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路延扬起下巴示意施意自己拿：“我中午的时候打电话告诉阿姨了。”
施意顿时觉得手中的手机在发烫，她没打电话，温吞着问：“你怎么说的？”
“就这么说的。”路延不紧不慢地说。
施意有些着急，语气一时不注意竟带了丝撒娇的意味：“你快告诉我。”
“我说我下午有时间，可以来接你，阿姨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注意安全。”路延不再拖着她，认真解释道。
施意又问：“那她生气了吗？”
“没有。”
施意松了口气时又听见路延说：“阿姨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施意放下的心立刻吊了起来，追问路延，最终只知道路延很早就主动去找赵兰聊过，具体内容没问到。
回家后施意抱着书不禁紧张，站在客厅四处探望着，试图确认赵兰是否在家，但没想到真的在。她确认自己没有做耽误学习的事，但要扯早恋这件事的话，就有点撇不开了。
“妈妈，我先回房间放书。”
赵兰拿着书坐到沙发上，随意地点头。
施意放完书站在房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没动。
因为成绩的事，赵兰管施意比以前松了很多，也比以前好说话，可在这种事情上她仍没有把握不让赵兰生气。
路延做事有分寸那是他的事。
施意肯定不能因为他和赵兰聊过，自己就不坦白。
想到这施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坐在赵兰附近，低着头思考如何开口。
“如果是要说恋爱的事，高考结束再说，其他的我不管。”赵兰几乎是一眼就猜出施意在想什么，在班上时学生永远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然而赵兰经验丰富，看一眼就知道学生心里的小心思。
更别说是自己的女儿施意。
早在高二赵兰隐约看出两人苗头时，路延就主动找了她。
赵兰经历得多，所谓誓言保证什么的也没放在心上，正以为路延也要发个誓，结果他承诺平时只是陪着施意学习，不会耽误她前程。
施意开始压根不敢看赵兰，听她语气平静才扭头看她：“妈妈，我之前没说这事，是因为我们没有确认关系，也怕你生气。”
说完又急声补充：“现在也没有确认关系，我们待在一起就是学习。”
“我知道，”赵兰合上书，由于不想让施意感受到压力，才露出点笑意，“你真心喜欢路延，他真心对你，我不反对，但是你目前的心思要放到学习上，知道吗？”
施意重重地点头：“我会的。”
——
赵兰这方面的担忧解除后施意心里的压力更减轻了些，剩下的都来自高考。
寒假回学校自习那段时间路延陪着施意，偶尔隔个两三天不去。
施意本来没有路延在也习惯，但路延来了几天又不来，她就不习惯了，一天回家的时候她扯了扯他大衣的袖子：“你明天来不来？”
“你为什么希望我来？”路延问。
施意想当然地说：“希望你陪着我。”
“那你为什么希望我陪着你？”他又问。
施意没想明白路延今天是怎么了，却也直白地回答他：“因为那四个字。”
施意后来才发现其实路延是没有安全感的，她很震惊像路延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在感情中患得患失，不过她愿意给予这份安全感，可那些话说了两次也不太好意思。
施意现在学聪明了，就以那四个字指代路延想听的话。
——
新年到来的第一刻施意就给路延发了祝福，甚至两人在这会打起了电话。
施意是在乡下老家过的年，窗外正爆竹声不停，往窗户那看去还能看到满天绚丽耀眼的烟花，她从床上爬起，站到床边拍了个视频给路延发过去。
“我看了好久，这个最好看。”
路延听着她的笑声，轻笑道：“好看。”
施意穿上外套，偷偷摸摸地抱着家里剩下的烟花到了院子里，她观察着四周，把手机放在窗户上，拿着打火机把一个大一点的烟花点燃，然后拿起手机迅速跑到远一点的位置，笑着说：“路延，生日快乐！”
她蹲在地上，有些遗憾地说：“我学着做了面，等我回南城给你做一碗。我织好的围巾前天才送出去，今天应该能到，到时候你记得去拿。”
“好，”路延看着视频电话里她清亮的眼睛，心中说不出的感动，无意瞥到她没扣好的外套，“施意，你把外套穿好。”
施意把手机放口袋里，扣好扣子，起身回房间：“路延，今天有人问我想去上哪所大学。”
路延慢条斯理道：“那你想去哪？”
施意停顿一会：“我想去的不是南城大学。”
“你喜欢看书，”路延回想起刚才施意放的烟花，耀眼夺目，“我知道你想去祁城大学。”
施意洗完手，脱下外套重新躺到床上，听这话很惊讶：“你知道？”
“很明显的事。”
施意摩挲着手下的被子，没说话。
“你想去就去，南城离祁城不远，我开车去看你就行。”路延径直地说。
施意眼里浮现点点笑意：“我也可以回来看你。”
——
施意在这半年整个人越来越开朗，平时和钟钰一起学习、讨论题目，甚至还会和她斗几句嘴。在家里赵兰也不管那么多，一家人待在一块就是聊聊天，看看书。
至于和路延……
施意这天下晚自习回到家给他发了条消息。
施意：［我今天听了一个故事。］
那头消息回得很快。
路延：［你的感悟是？］
施意忍着笑意敲出几个字。
施意：［我喜欢你。］
路延发来一条语音，施意点开，听着那清润且带着点磁性的声音，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我不知道你听的故事是什么，不过你既然大大方方地说了这四个字，那我也回你一句，我喜欢你。”
“不过按照你的习惯，你应该会先跟我说这个故事讲的什么。你没按习惯来，所以我也没问你故事讲了什么，但我猜你根本就没听什么故事。”
施意不承认，按着语音键说：“你这次真的猜错了，路延。”
过了几秒她点开路延的语音。
“那我猜错了，向你道歉，再补一句我喜欢你。”
施意趴在床上笑得不行。
——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赵兰和施颂今都在考场外等施意。
赵兰看施意一脸笑意地抱着花，也没说什么，一家人吃完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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