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莫须有
当顾千帆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略显灰暗的阁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皇城司都指挥使燕达死死盯着卫渊。
而卫渊，亦在看着他。
所谓兖王的信物，重要吗？
在卫渊看来，并不重要。
燕达眯着眼，“怎么？卫将军不看看那信物？”
仁君？
做皇帝做久了，有几個能不被权器腐蚀？
卫渊道：“别急着高兴，以莫须有的罪名杀那么多大臣，是件麻烦事。”
“当时辽、夏两国派遣上百名密探前来刺探军情，皇城司将其一一瓦解。”
先别说两王究竟能不能看到兵书，他们愿不愿看兵书，就单说与异族合谋，他们能落得什么好处？
不想活了吗？
国本已立，他们眼瞅着就要返回封地
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何苦呢？
国本未立之前，邕王和兖王是最有希望能争国储之位的两个王爷。
只是事已至此。
卫渊无可奈何，
燕达轻笑一声，“怎么，以往杀伐果断的卫大将军，此刻，竟也会动恻隐之心？”
现如今，两王都无缘至高宝座，在这种情况下，何苦来哉呢？
“整个案件，在燕指挥使心中，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其中，邕王最年长，且子嗣众多，最受赵祯看重。
燕达抿了口茶，挥了挥手，示意顾千帆退下。
卫渊又问，“练兵法再好，能否助国朝一统天下？”
这时，顾千帆因身上伤势原因，不停咳嗽，面色愈发苍白。
卫渊很真诚地问了燕达一个问题，
“那日宣政殿，燕指挥使也看过练兵实纪，这部兵书写得如何？”
“卫将军在想什么？”
顿了顿，他又语重心长道：
“陛下要处置的这些人，都曾公开站队。”
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像顾千帆这样的人，有的是。
“不过，既然你我有缘共事一场，有些话，说说倒也无妨。”
年关之前，要将一切尘埃落定，这应该，就是赵祯的心思。
燕达犹豫片刻，直言道：“宁可错杀，绝不姑息。”
燕达问道：“卫将军想到了什么？不妨说说看吧。”
卫渊笑道：“是啊，难。”
燕达点了点头，“不然，卫将军以为如何？”
太子少傅
一口气杀了那么多人，背后，还要得罪多少人？
燕达看到卫渊渐渐犹豫起来，遂向顾千帆吩咐道：
“将兖王信物呈上来，给卫将军瞧瞧清楚。”
兖王子嗣虽然不及邕王，可为人却极有魄力。
又像是有人在推着他前行。
让他不得不看到所谓的，兖王的信物。
卫渊怅然若失道：“真的要杀干净？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
燕达继续道：“陛下还说，这件差事，你我如果能够办得漂亮，你为太子少傅，我为银青光禄大夫。”
“接下来的话，燕指挥使，还敢听吗？”
“兖王与敌国有谋，邕王对鸿胪寺有管辖之权，在朝中党羽极多，想要知道皇城司计划，不是难事.”
“陛下让我来这里，是为了看兖王信物？”
自从踏进这皇城司衙门以后，卫渊总有一种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
卫渊摇了摇头，语出惊人道：
又过片刻。
“就算真的是兵法泄露，也不值那么多条人命.”
“总而言之，要确保，两王再无翻身之日，纵使天塌地陷，他们，再也影响不到储君分毫。”
“两王只要返回封地，一切尘埃落定，何须如此”
“但官职就这么多，不杀，怎么培养年轻人？”
“一部兵书而已兖王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燕达毫不在意道：“你也说了，莫须有，罪名由我等来造，史书如何记载，陛下说了算。”
影响不到当朝储君的地位。
再这样下去，只怕就真成一个孤臣了。
听到这里，卫渊久久不言。
无论如何，卫渊都想不明白。
燕达身为他的顶头上司，却并不关注他的伤势如何。
卫渊没有言及信物一事，而是说出了代州之战前得一段往事，
“嘉佑二年，雁门之战结束，我奉陛下旨意，任代州团练使，训练代州边军。”
燕达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身为臣子所能操心的了。”
卫渊沉默。
两王只要不在京城，他们就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卫将军，你要对得起伱‘忠勇’二字。”
“二王相配合，兵法失窃，皇城司损失惨重，二王党羽罪无可恕”
卫渊直言道：“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
卫渊摇了摇头，“杀了吧，看不看，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燕达道：“陛下让你执刀，我们皇城司，只负责拔刀，这刀落在哪儿，还是要由您说了算。”
闻声，卫渊眉头紧锁，连忙道：“且慢。”
“储君年幼，不得不防，乃人之常情。”
卫渊点了点头，“陛下要让我做这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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