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开春季,桃花艳艳,谢无忧依然坐在院子里看他那些怪力乱神的书。
隔壁的学堂里时不时地就传来阵阵读书声,当然,那位长胡子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的说教声比读书声更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太无聊,红衣少年最近竟对这学堂颇感兴趣,几乎每天都会爬上院墙上那颗桃花树,一呆就是半天,不过其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打盹。
今天也不例外,阳光透过花瓣缝隙慵慵懒懒地洒在少年白皙的脸上,少年手肘撑着脑袋,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可这样安宁祥和的景象并没有维持多久。
“啪—”
一声重响落地,少年从树上摔落下来,被细密落下的花瓣砸了一身,他皱着眉眼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刚要打算起身,眼前却出现了一只修长好看的手。
少年看着摊开在眼前的手掌愣了几秒,他疑惑地抬头望去,只见谢无忧嘴角微勾,眼底含着温和的笑意,轻薄的白色袖袍随着风摇曳。
少年呆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仰着头,花瓣贴在他挺翘的鼻尖,将落未落。他瞪大了眼睛,“你看得见我!?”
谢无忧眼底的笑意更甚,他伸手将少年鼻尖的花瓣拿下,“要打算一直坐地上吗?”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搭着谢无忧的手站起身,又问,“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
“从你化形的时候。”谢无忧回答。
少年闻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干的事:偷吃糕点、偷喝茶水……
少年蓦地涨红了脸,他张了张嘴,刚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被隔壁书院传来的一道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了,“贺书,贺书,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下一秒,一道青涩的声音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不去,夫子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
“哎呀…功课哪有做完的时候,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先去放风筝吧!”谢安宁道。
沉默了几秒后,贺书犹豫着回答道,“那,那就这一次,下次——”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安宁拉着溜出了门,声音随着风远远地传来,“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声音越传越远,少年新奇的目光从院墙上收回,告状道,“你的表妹在打扰先生的得意弟子学习。”
“嗯…”谢无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问道,“先生的偷传弟子也想放风筝了?”
“什、什么偷传弟子?”少年昂着下巴道,“我正大光明的听课,是他们自己看不见我的!”
谢无忧望着少年发红的耳尖,笑意在眼底荡开,他没再打趣少年,“嗯,有道理。”
谢无忧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他那本内容复杂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少年抿着唇扫了一眼谢无忧,又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风筝,最终还是开口道,“你,不想放风筝吗?”
谢无忧本来对风筝不感兴趣,闻言他站起身,手中的书被大手一合,“放风筝可以。”
他顿了一下,又弯腰望向少年,“但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摇摇头,指着沈无忧手腕上的珠串说道,“灵物所化,无姓无名。”
谢无忧点点头,又问,“先生刚才教的什么?”
少年抿着唇,涨红了脸。这教书先生的声音实在太助眠,他就是因为打瞌睡才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的,哪里知道先生教了什么。只是睡着前,迷迷糊糊听见学堂里的学生们在齐齐念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少年一袭红衣站在桃花树下,眸色认真,一字一句地念道。
谢无忧垂着眸,透过少年清亮的眸子,望见了稀碎阳光下的一树桃花,他嘴角笑意更甚,似是很赞同少年的回答。
“那叫谢灼如何?”谢无忧问。
“什么?”谢灼愣了一下。
“既然化灵开智,也该有个姓名。”谢无忧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灼’字倒是很适合你。不如就取‘灼’字,再依着你化形之地谢府,取名叫‘谢灼’,如何?”
春风袭来,树枝摇曳,粉红花瓣随风飘摇,染起一室芬芳。
…
谢灼猛地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灼热的日头不像梦里那般温和,刺的人睁不开眼。
沈一尘比他醒得早,此时正坐在桌边泡茶。
茶烟袅袅,香气四溢,本该是一个平和的早上,但谢灼内心却如潮水翻涌。
这次他看清楚了,谢无忧与沈一尘长着一张如出一辙的脸!
纵使再迟钝,此时他也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后代或者其他关系,谢无忧与沈一尘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而他显然就是那珠串所化的器灵!!
可是,昨天那个扶桑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这一次要有一个好的结局,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
茶水入杯的声响与沈一尘的声音一道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无姓。】
【那叫谢灼如何?】
梦里的身影与眼前的人重合,谢灼抿了抿唇,目光闪躲,“你不也没说话。”
沈一尘轻笑了一声,“嗯,是我问错了。”
“我应该问,你在想什么?”
谢灼闻言将目光挪回,定定地望着沈一尘,想说你装什么蒜?你难道没有和我做同一个梦!?
前两天他还是祖宗,现在告诉他,自己其实不仅不是祖宗,甚至连名字都是人家给取的……
这打脸来得太快,谢灼开不了那个尊口。
于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沉默地盯着沈一尘,一副我才不上你当,只要我不开口,就什么都没变的模样。
沈一尘挑了挑眉,顶着这样的目光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半响之后,谢灼还是憋不住了,“你难道对这段时间的梦一点都不好奇?”
“还有扶桑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好奇。”沈一尘道,“虽然不知道一千年前发生的事和我们现在遭遇的状况到底有什么联系,但至少和之前相比,我们多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什么?”谢灼问。
沈一尘的拇指在红珠子上摩擦着,回答道,“只要将其余的珠子都找到,你丢失的记忆就能找回。”
谢灼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当他余光瞥见沈一尘手下的珠子时,脸腾地一下涨红了,“你、你把手挪开!”
虽然自己现在和珠子的联系还没有很深,但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再看见沈一尘手里的动作,他就觉得有股难以启齿的羞涩感。
这跟摸他的身体有什么区别!?
沈一尘看见谢灼通红的脸,愣了一下。他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珠子,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手中的动作忽地顿了一下,“你有感觉?”
谢灼,“??”
谢灼瞪大了眼睛,望着沈一尘,满脸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沈一尘见状解释道,“抱歉,我是想问——”
“好了,你别说了。”谢灼打断了他,“我、我去叫陈长生他们起床。”
下一秒,门砰地一身响,谢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沈一尘看了看被撞得险些散架的门,又看了看手中的珠子,最后沉默着,认认真真地拈着红绳处,将珠串重新戴回手腕上。
稍作休整之后,几人继续向西北前进,天将黑时,他们下了高速路,从这里开始,他们便要进山了,但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几天都有暴雨。
沈一尘翻看着手机上的地图,“下雨进山太危险,先找个地方休息,等这几天的雨过了再走。”
“好。”陈长生应道。
于是车子拐弯驶进了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小镇门口立着一道巨大的石门,门框顶上的“古瓦镇”几个字的被风化得几乎快要看不清。
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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